第84章 殺戮之心
「以何見之？」天凡瞪大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帝來特。
「因何見之？」帝來特疑惑一聲，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勇者大人，這還需要詳細道明嗎？你可是隨手便復活了百萬人的人啊，你可是連到達死神肚子里的靈魂都可以取出來的神靈啊！」說著說著，他愈加興奮了起來，那張老態龍鍾、老氣橫秋的臉上竟煥發出不一樣的年輕光彩。
「真的嗎？天凡！」這時，蘭瑟世一臉驚奇的看著天凡問道。
「哈哈……」天凡尷尬的笑了兩聲。隨即抬起手遮住一半面具，另一潔白的眼睛流淌出玉白色的光芒，加重語氣的說道：「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麼，有什麼願望啊，凡人們！」說罷，突然展開雙臂，仰望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不起，老夫可不會奢求神靈為我做什麼。」帝來特淡淡的說道。
隨即又看向艾薇婭強硬的說道：「艾薇婭該回來了，以後的歲月里，將由我守護你！」
「不，父親！」然而艾薇婭卻痛苦的搖頭道：「我不想活了……不想……勇者大人，既然你是神靈的話，殺死我吧，讓我不要活在這世上！」驀然，她扭頭對著天凡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母親……」蘭瑟看著如此艾薇婭眼睛微微顫動著，閃爍著波光，身子欲向前而去。
突然她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令她停下欲前的腳步，驚詫的看著抓住她手的人。
「放心，我會讓你與你母親團聚的，相信我。」天凡溫柔的說道。
「好……好的，勇者大人……」蘭瑟小臉一紅，害羞似的低下頭去。
「艾薇婭是吧！」突然，天凡厲聲罵道：「做為一個母親，你卻讓你的孩子過著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生活，你真是糟透了！你配為人之母嗎！」
「我，我……」艾薇婭想要辯解。然而卻說不出任何辯解之詞來，最終只得低垂著頭，緊緊握著拳頭。
「天凡……」蘭瑟看了一眼艾薇婭，隨即拉了拉天凡的衣袖，慌張的看著他，想要說什麼。
「交給我吧。」然後天凡向她搖了搖，令她說不話來，只得黯然的放下手來，默默的低著頭。
「艾薇婭，你難道不該道歉嗎！」天凡再次嚴厲的叫道，手指也隨之指向艾薇婭。
「我……」艾薇婭被打得措手不及，她驚慌失色的在空中浮動著，然後轉頭看著帝來特，眼中淚光閃爍，痛苦的說道：「我該怎麼辦……父親，殺了我，殺了我！」
「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艾薇婭！」然而，帝來特卻憤怒的吼道：「你該承受這一切，而不是欲籍死亡逃避一切！」
「這……」艾薇婭瞪大眼珠子，身體緩緩向下落去。直至雙腳踏地，她拭著流淌著淚水的眼睛，驀然雙膝下跪，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我是一朵生活在父親庇護下的花，我天真可笑……可笑至極，被他用語言編織的幸福騙的暈頭轉向，最後因為知道了我是人魔混血的真相后將我拋棄，甚至到後面派人將我殺死，但……」
「夠了！」突然帝來特大吼一聲，打斷了她的講話。
而蘭瑟則心中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顫抖的說道：「人魔……混血！」驀然瞳孔一縮，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喂，小鬼！」天凡見此，立馬躬下身體，看著她愈加黯淡的眼睛叫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殺戮之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嗎？怎麼就這麼經不住打擊！」
「我……」蘭瑟蠕動嘴唇，想要說什麼。
然而，這時，艾薇婭突然轉過身來，對著蘭瑟溫柔說道：「蘭瑟……孩子，如果你恨我的話……這不是應該嗎？畢竟有這麼一個傻女人做你的母親，但……如果不恨我的，能接受我的道歉嗎？能讓這個傻女人得到原諒嗎？蘭瑟？」說著說著，她眼淚再次流淌而出，令臉頰留下明顯的痕迹來。
「我……我……」蘭瑟猶豫了起來。
「不能！」突然，帝來特叫了一起。
「父親！」艾薇婭驚詫的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冷漠的帝來特。
「沒用的，艾薇婭，原諒什麼的已經太遲了，血魂大陣已經崩潰了……你將魂飛魄散，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驀然咆哮一聲，帝來特將矛頭直指天凡。
「我嗎？」天凡緩緩站起身來。
「沒錯！」帝來特面容憤怒的看著天凡道：「就是因為你將所有人都復活了，害的血魂大陣崩潰了。」說道，他將頭低下，看著腳下正逐漸黯淡的光芒，面容逐漸猙獰，吼道，
「哪怕你是神靈！我也要弒神給你看！」
說罷，帝來特就如同老獅子一樣咆哮一聲，身體也隨之騰躍而出。
「殺戮既是永恆，永恆之境！」在空中，帝來特大喝一聲。
頓時只見，無盡的血色從他四周狂涌而出。以及那絕望的哀鳴；慘絕人寰的哀嚎，慘不忍睹的血腥殘忍場景……就如同地獄一般向著天凡伸出巨大的血液魔手一樣。欲將其拉入十八層煉獄。
「可笑！」然而只見天凡發出不屑的笑聲。隨即他猛然抬起手，大叫一聲道：「救贖吧，走入迷途的羔羊！」
驀然，血色消失殆盡，帝來特緊縮著瞳孔，獃滯的站著，不知所惜。
「起來了，你還想在躺多久？」這時，天凡看向蘭瑟道。
「我……謝謝。」蘭瑟猶豫了一會，隨即一邊起身，一邊向著天凡微微一笑。
「你這個臭小鬼！」天凡生氣似的敲了敲蘭瑟的腦門。
「痛！」蘭瑟一臉埋怨的看著天凡。
「哈哈哈，你這傢伙。」天凡微微一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能見到這樣，我太開心了。」這時，艾薇婭拭著淚水，幸福的笑道：「蘭瑟，你沒有因我們拋棄了你而感到絕望與消沉，同時，你也找到了能依靠的存在，就像父親一樣的。」說著，她將目光看著帝來特。
「艾薇婭……」帝來特回過頭來，神情憂傷的看著她。
只見艾薇婭的身體正忽明忽暗，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沒事的，父親。」艾薇婭閉上眼睛，美麗的臉上露出微笑，她感激的說道：「我是個傻女人，我這一生全是悔恨與錯誤。但我最大的幸福與選擇就是，有父親成為我的依靠，哪怕他冷漠與消沉，甚至有時令我害怕，但我知道，他是愛我的，他會刻意在我面前露出真實的微笑，他會……」
逐漸的，艾薇婭消失了，她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不！」帝來特痛苦的仰天咆哮一聲。隨即雙膝跪地，熱淚盈眶，流淌而下，劃過滿是溝壑的臉，墜落在地上。
他黯然的說道：「我需要你的道歉了嗎？我不要！我允許你死了嗎！」突然，他站起身來，狂嘯一聲。
隨即瘋狂似的跳上祭台，從身體中掏出一柄光刃。倏然，大喝一聲，道：「殺戮既永恆，我既永恆，我以永恆救蒼生！」說罷，那柄光刃驀然刺過他的喉嚨……
鮮血噴散在六芒星的祭台上，令原本黯淡的光芒逐漸恢復了過來，甚至更加閃耀。
而他則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張大著嘴，逐漸黯淡的金色瞳眸顫抖了起來，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說道：「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隨即便失去了生息，一頭紮起了血泊之中，濺起點滴血液。
這一刻，萬籟靜寂。
蘭瑟緊握著天凡的手看著這一切。
而天凡低下頭，不願去看這一切。
逐漸時間在流逝，光芒愈加閃耀，而帝來特的屍體也被光輝所吞沒，化為血色光粒，向著光芒中央涌去。
……
走在殺戮之城的街道上，天凡掃視了四周。
「天凡，哦不，神明哥哥！」突然，被天凡牽著手的蘭瑟笑容綻放，一臉喜悅的看著天凡。
「喲，你變可愛了。」天凡停下腳步，驚詫一聲。隨即躬下身子，撫摸著她的頭，笑道：「既然變可愛了，可要聽話哦！是吧？」說著，他抬頭看向緊跟著的艾薇婭問了一聲。
「沒錯喔，蘭瑟。」艾薇婭擔憂似的說道：「你獨自一人生活了這麼久，一點都不可愛。」
「夠了，你們……」蘭瑟鼓著小臉生氣似的看了看天凡，又看了看艾薇婭。
「哈哈。」見此，天凡笑了兩聲。隨後站起身來，向著艾薇婭突然問道：「你呢？是準備和蘭瑟去聖教國，還是準備帶著她走呢？」
「當然是跟著他的神明哥哥啊。」艾薇婭調侃似的微笑道。
「你調皮了……」天凡嘴角抽搐，一臉無語看著這個在陽光下嫣然一笑的女人。
「對了，神明哥哥！」這時，蘭瑟像是想起什麼的突然說道：「你能把面具拿下來嗎？」
「不能，拿下來的話，這個世界可是會毀滅的喔！」天凡搖了搖頭，隨即像是嚇唬似的說道。
「不信。」蘭瑟一臉不信任的看著天凡。
「不信就算了。」天凡聳了聳肩，無奈說道。
「你……」蘭瑟咬牙切齒，一臉生氣的看著他。
「哈哈哈哈……」突然，艾薇婭捧腹大笑了起來。
「母親……」蘭瑟驚詫的看向她。
只見艾薇婭仰著天空說道：「父親，我知道了有些東西必須去守護，我知道了死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我知道了我所需要守護的東西！」說罷，她將目光看向蘭瑟與天凡。
她那金色的瞳目中正回映著太陽的光輝，閃耀著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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