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其實要道歉的人應該是我！

夜晚12點回到家，我收到王子倫的電話。

「皓月。」他低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有些哽咽。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語氣不由得緊張起來，直覺告訴我，他這個時候給我電話，肯定是與陸以誠有關。

「我現在在醫院……以誠的爺爺，已經搶救無效，過世了……」王子倫哽咽的聲音幽幽地傳出，但每一個字都像亂箭般直插我的心窩。

「……」陸鼎盛，真的死了？

「皓月，你沒事吧？有在聽嗎？」王子倫見我久久沒發一聲，又再呼喚我。「以誠一直長跪在他爺爺的病床前，自責地說是他害死了陸爺爺，我怎麼都勸不了他，你能過來一趟嗎？」

「……」

「喂，皓月，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怕以誠這樣下去會徹底崩潰的，你過來幫忙勸一下他好不好？」

「……」

「皓月……」

王子倫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喚我，而我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三魂已經不見了七魄。

躊躇又再躊躇，我最終還是打了一輛車趕去醫院。

來到病房門外，就已經聽到陸以誠近乎崩潰地失聲大哭。

「爺爺，對不起……」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對不起，多麼沉重的三個字。其實要道歉的人應該是我！

我站在門外，沒有勇氣走進去。裡面躺著的那個人，終究是我害死的，而病床前跪著懺悔的那個人，偏偏是我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叫我怎麼還有顏面面對他們？

「以誠，你不要再自責了，不關你的事，這不是你的錯。」王子倫的聲音也從病房裡傳出。我探頭望進去，看見他正俯身安慰著傷心欲絕的陸以誠。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十年前我將明月託付給我的光碟交給了爺爺，或許就不會害了明月的父親；如果不是十年後我將星瀚的股份讓給了明月，或許也不會害死了爺爺。這一切都是我親手造成的，我難辭其咎。」陸以誠失聲痛哭。

「以誠，你說什麼？什麼光碟？這關明月什麼事？星瀚的股份，你不是給了皓月嗎？難道說皓月她就是明月？」王子倫不解地問。

…………

我靜靜地站在門外偷聽二人的對話，卻始終沒有勇氣現身，也沒有勇氣踏進房門一步。

陸以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言自語道：「我真的很沒用，每次都只能等事發之後來懺悔，眼看著悲劇一次次在身邊發生，卻什麼都做不了，除了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還能說什麼？」

陸以誠哽咽了一聲，又再自言自語說：「自從十年前得知爺爺有意從我手上騙走光碟開始，我就一直在懺悔，一直在重複說著這三個字，以前是對明月說，現在是對爺爺說。當自己至親的人與自己最愛的人註定成為敵人時，我無論怎麼做，似乎都是錯的，也許連我的存在都是個錯誤。呵，情義兩難存，多麼諷刺的結論，我不但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現在連自己最親近的爺爺都要受我連累，我實在愧對他們……」

陸以誠說完這話，已經是一副頻臨崩潰的狀態。

…………

我實在無法再待下去，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一個勁地跑出醫院，用盡全身的力氣不顧一切向前沖……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用仇恨的方式來報復自己愛的人，就像行屍走肉的傀儡，靈魂早就已經腐朽。我從來都沒試過，像此刻這麼盼望死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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