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唐瀾

於軒看著很是好奇，想都沒想就踏進了紅色的光柱，一時間，光柱光芒大作，一個個浮字出現在眼前，不斷更換變更著：《九重斬》、《浮雲手》、《大夢古經》、《小研決》……這是一個武技、功法光柱，然後藍色的是百千陣道，接著是結界之術，丹藥之方，煉金之法，可是中間這個盒子又是什麼？

於軒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這可是一世難得的傳承呵，怪不得青家在此長長守候。

其實這些東西對於軒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這一切都須魂力去操控，可是他卻無法釋放魂力，於是他便向中間的石桌走去，當他伸手摸到盒子時，突然一道虹光突兀的亮起，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當於軒看到看到這個人時，於軒瞳孔緊縮，連續後退了幾步。

一襲玄衣，擁有著上位者的霸氣和優雅，這人不是萬峰堂收徒考核魂煉三生橋、落霞天梯幻境之中置於自己死地的人么！

於軒對此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於是戒備起來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玄衣人沒有回答，一副亘古不變的表情冷冷的說到：「你來了！」

聽到這句話，於軒頭皮一陣發麻，心中直嘀咕：又是這句話！

「喂，你到底是誰？」

「喲，脾氣還是這麼暴躁，有老子當年的一丟丟風範，哈哈……」這人皮笑肉不笑的瞬間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漠。

「我是唐瀾！這是老子在此處留下的一絲殘像，看來我們還是重滔覆轍了……」玄衣人看著此時的於軒說道。

既然這人表明了身份，於軒依舊防備著，他可是有太多的疑惑要得到答案，於是開口問道：「我是誰？我和你有著什麼關係，九黎之謎迷九里是什麼意思？你和青家又有什麼關係，還有……」

「你問的太多了，我時間不多，這些塵世間的瑣事你以後自會得知答案，你先去那裡看看。」唐瀾指向一處說道。

看到唐瀾這般表情，於軒也沒有再多問，便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潭池水，潭中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樹。說也奇怪，不見光日，花朵綻放的竟是如此炫目。

「這不是外面的梨樹嗎？」

「你這小子，人笨話還多！風棲梧啊，看來我們真的錯了，這樣的決定和付出真的值得么？」唐瀾一臉落寞的神色說著，突然，只見他眼神凌厲了起來了，接著說道：「看什麼花，讓你看的是潭水！」

於軒白了一眼，心想：還說我話多，你不說，是鬼也知道看花啊……

青石之上，梨花之下，一襲青衣女子，絕世容顏之下，也難掩蓋她那雙空靈的眸子和孤寂的凝望……

潭水映出的這不是三生水幕之中的女子么？於軒滿臉迷茫的看向唐瀾。

從於軒的臉上，唐瀾得知了答案，然後語意深長的說到：「你說，是愛一個喜歡的人，還是喜歡一個愛你的人？」

「你不是說時間不多麼，感情找我訴情來了……看我像知道的人嗎？」於軒心中又嘀咕起來。

「這些我不懂，就像這棵樹，花開固然美好，但是花永不落，哪來的果子？」於軒看著滿樹的梨花說道。

空氣靜的可怕，唯有水滴滴落的聲響。

唐瀾雙目緊閉，沉默不語。過了也不知多久，只見他嘴角輕揚，大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轟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寂靜。

一道溶壁被削的如同平靜的湖面，然後他手指為筆，以劍氣為媒，在石壁上刻起字來：

交錯觥籌

只為疏狂謀取一醉

醉夢於玉宇軒樓

千言萬語訴不盡

堂前斑駁弄疏影

庭內紅妝霓衣靜

不曾錯過

卻永久錯過

三生石上刻下殘缺的字

沒有永世錦書之諾

怎堪滄海桑田於寞

欲執子之手於今生相伴

但卻前塵天命糾纏

到頭來唯余痴戀

又恐嘆來世等待長漫

就算有六道輪迴

亦難敵青絲苦短

願此生

汝不再受世事牽絆

唐瀾久久盯著寫下的字壁，微笑之中含著淚花，也許這是此生他笑的最真的一次。

「去，去吧，去把青鸞請來……」

「青……青鸞又是誰？不是說好的你時間短暫？怎麼覺得我進來之後就成了小二了呢？」於軒想著極不情願的向洞外走去。

於軒來到洞窟外，天色已是下夜。

先前隨同於軒來的青家人，竟然無一人離去。當看到於軒的出來，他們好像忘記了之前所有的焦慮和等待，還沒等他們開口，於軒便搶先問到：「青鸞是誰？」

靜，靜的可怕，尤其是在冬日裡的夜晚。

說起青鸞，對於青家人著實是一個凄美的故事。他們不想提起，也沒有資格去論說。

「走吧，我帶你去見她！」青塵看了一眼青鋒方向，然後對著於軒說道。

夜色中，沒人能看清青鋒的臉色，一聲長長的「嗯」，讓青家人陷入了回憶：

一個人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否則這一生都會因為念念不忘而孤獨。這個人輕輕的一個轉身，就會帶走一個人的全部。他人感覺說不出這個人哪裡好，但是誰都替代不了。太驚艷的人，一但遇見了，要麼餘生全是這個人，要麼餘生全是回憶……

若是當初告知她，當日那個人的離開，也許不會淪落為今日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青塵帶著於軒在諾大的梨花林里穿梭著，不久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簡約的閣樓處。

庭院、閣窗外儘是白色的梨花點綴，一藤梨花纏繞的鞦韆上盪著一個一襲青衣的少女。

起初，於軒只顧欣賞這閣樓的唯美裝扮，也沒注意鞦韆上的青衣女子。餘光之中，好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只覺得這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待看清這女子之後，於軒兀自的向後退了幾步，怎麼是她？

尤其是聽到青塵恭敬的喊了聲「姑姑」，於軒感覺如同晴天霹靂，怎麼可能？青塵這大叔喊這少女「姑姑？」

「姑姑，有人要見你！」

「誰都不見，說過多少次了，少來打擾我。」青衣少女語氣甚是嚴厲的說著，然後瞥了一眼青塵後面的於軒，然後這少女突然站了起來走向於軒，然後她的身體卻顫抖了起來。

這一瞬的一瞥，像是過了萬年。

一切都定格在九黎百毒嶺初次相見的那個魚翅，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不知不覺竟然模糊了眼睛。

「姑姑！」

「不好意思，剛才失禮了。」青衣少女拭了下眼角，然後凄然說道：「是他嗎？」

「不……不是晚輩，是一個自稱唐瀾的人。」於軒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少女了，口齒不清的說道。

當少女聽到「唐瀾」時，差點跌坐在地。

於軒很是迷惑，這姑姑也太年輕了吧。最重要的是這少女明明就是三生水幕和洞窟之中池中顯現的女子，可是她跟我有個屁關係。

青衣少女更是一臉失落：這是他的子嗣么？只見她凄然一笑。

多情之古空餘恨！

一別幾十載，痴痴的等候，還是敵不過現實。

夢一場，一切竟是物事人非。她這一笑，沒有傾國傾城，唯有那訴不盡的五味雜談。

青塵被留在了洞外，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傳承窟。

此時的唐瀾負手而立，獃滯的看著牆上的字。

當時的不辭而別，該面對的終竟還是要面對，只因辜負一人心，惟願能得到寬恕和理解吧！

踏踏……

「你來了！」語氣之中依舊是透著那麼的平淡無奇。

「來……」還沒說出口，青衣少女已經泣不成聲，飛奔的向著唐瀾跑去。

嗚嗚……

一下，兩下……在無數次擁抱成空之後，青衣少女終於壓制不住內心的傷痛，癱坐在地上痛苦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你不辭而別，是我哪裡不好，到！如今擁抱你一下都是奢侈……」青衣少女如泣如訴的說著。

於軒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

「青鸞……對，對不起，是我不好，這是我殘留的一絲殘象，只為還能再見你一面……」唐瀾說著，伸手去扶起被唐瀾所稱作的「青鸞」，可是他的殘像一碰就消散。

「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有我的苦衷，之前我不知道擔負某種使命，總以為我能改變命運，然後和你隱居山林，可是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唐瀾黯然失色的答道。

「可是，你當初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又為什麼拯救我們青家，又為什麼種下這永不凋零的梨花林，為什麼授我《築顏心經》，又為什麼你一去不復返，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青鸞望著唐瀾不聽停的問著。

「我……我們有緣再相見吧！也許真的是花落才有果！」唐瀾說著，手臂向著池中晶瑩的梨樹一揮，雪白的花瓣朵朵落下，直至肢體變成它本該屬於它的顏色。

「你在哪？怎麼才能見到你？」

「我所在的地方不屬於這片天空，至於我們還能不能再相見，以後的路全靠這小子了」唐瀾的手指向於軒說道。

看到唐瀾和青鸞殷切的看向自己，於軒心裡罵人的心都有了：你們這是鬧的哪出？關我什麼鳥事，你們的相思之苦真的，真的……可是你們還是告訴我些想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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