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安賣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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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王皓到了長安城。倒不是路途很遠，而是路途很近——他居住的地方，距離長安城有三十餘里，依照王皓的判定，自己應該是住在終南山中；但是關鍵是，這三十里路，他竟然迷路了，哪怕是十里一亭，在岔路時還有指路的華表，但是他依舊迷路了。為此，王皓心中是極為不舒服。要知道，他中學時地理可是極為出色，沒想到這次竟然迷路了，你讓他情何以堪？不孤傲，還在最終還是趕在正午時分到達了長安城，算是挽回了些許顏面。

「NN的，這次我認栽了。」哪怕是進了長安城，王皓依舊在為自己迷路而氣惱，嘀嘀咕咕個不停。

王皓是從南門安門進入長安的，這附近便有長安九市之一的南市，不過，他可不願意在南市賣酒，他要去桂宮和北宮北面的東市和西市，而在東市西市緊鄰的雍門外，又有九市之一的孝里市，也就是說，這長安九市，但是這雍門周圍，即佔了三分之一，而且，別忘了，這附近可是有許多王侯將相、達官貴人的府邸。所以，在這長安城中買賣東西，這東西二市可謂是首選。所以，王皓就將這賣酒之地選在了東西兩市。

不過，想要儘快把酒賣出去，而且還賣得五千兩，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望著道路兩旁的滾滾人流，王皓眼骨碌一轉，計上心頭。

從車中拿出一張布，張開之後掛在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長約又半丈的木柱上。這張布——自然是系統給的，正中央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用的自然是小篆。

這酒幡一出，自然是吸引了兩側來去匆匆的行人了。畢竟，這個酒幡實在是太大了，顯得是十分拉風。

看著周圍都紛紛把目光投向自己這裡，王皓頓時心中生出自豪感。這酒幡，是他從車上找到的，本來他是打算進入東市西市之後再拉出來的，沒想到自己如今靈機一動，現在拉出來，還有這樣的效果。

哈哈，我簡直就是個天才。某人開始自誇起來。

不過，片刻之後，他卻感覺很不滿意了，因為總覺得缺點兒什麼。想了一會兒，算是知道這問題出在哪裡了。這幡，太乾淨了，要加上兩句詩才有搞頭嘛，只是寫什麼呢？

咦，對了，就寫這兩句吧。心中一動，想到了兩句詩，王皓就從一旁拿出了自己一早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竟然放在車上的筆墨（筆墨系統贈送），開始寫了起來。這兩句詩就寫在了在這個酒字的右側。

「這傢伙是要幹什麼？」一直被他吸引過來的路人們看到他突然間站了起來，紛紛暗自猜測王皓到底要幹什麼。「莫非是要把這旗幡撤了不成？」

「撤了才好，這旗幡太大了，都擋住我們的視線了，再說了，這也太惹眼了……」一旁有人開口說到。

「就是，就是……」也有人附和起來。

「不好玩兒，不好玩兒，撤了就不好玩兒了……」亦有人如此嘟囔。「最好不要撤啊！」

「呀，那賣酒郎竟然要往上面寫字。」剛才第一個發出聲音的人看到王皓手中的筆，大聲喊了起來。

「他一個賣酒郎，怎麼會認字呢，肯定是要往上面畫酒罈子，要知道，我們好多都不認識字啊。他寫個字，誰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還不如一個酒罈子讓人明白……」一個鬚髮有些發白的老人出言反對到。

「嗯，王老丈說的是啊，那個賣酒的寫的什麼字，我就不認識，還不如畫一個酒罈子，也好讓我張二知道他是賣酒的。」一旁一個大漢中氣十足的說到。「等那小子過來的時候，攔住他，買些酒喝，好久沒有喝酒了啊……」摸著腰間的酒葫蘆，大漢又道。

……

對於周圍的議論聲，雖然他也聽到了一些，不過他可顧不上這些。他正在專心致志往酒幡上寫詩句呢。

王皓寫的這兩句是：「報答春光知有處，應須美酒送生涯」，這兩句詩出自王皓唐朝時的河南老鄉「詩聖」杜甫的《江畔獨步尋花七絕句》。

「呃，詩聖啊，解借你兩句詩，勿怪，勿怪啊，本想著給你打招呼呢，但是呢，這段時間你實在是太忙，又是送水，又是打籃球，又是找李白的……所以，也找不到你，勿怪，勿怪啊。」某人很騷包的想著。

寫完了之後，他退後一步，想要欣賞一番自己的大作，卻不想腳下一空，差點兒踩空，還好他及時覺察到，立即收住了腳，即便是如此，還是打了一個趔趄。

周圍的人看到他差點兒從牛車上掉下來，頓時鬨笑起來。

聽到周圍的鬨笑聲，王皓心中頗為尷尬，先是臉一紅，隨即就消失不見，朝著周圍人群一抱拳，笑道：「諸位，獻醜了，不好意思啊！」

「轟——「他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周圍更大的鬨笑聲。

「喂，賣酒的！我要買酒！」牛車緩緩前進，王皓正在十分騷包的對著周圍的人拱手行禮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透過喧鬧聲傳進了他的耳朵中。

遁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八尺壯漢正舉著一個葫蘆朝著他搖晃，奮力的向他這邊靠攏。

買酒？好事兒啊。王皓向那大漢一拱手：「這位兄台，不知你要出多少錢買我的酒？又想買多少啊？」

「我這裡有十四文錢，你就看著給吧。」那大漢豪爽地說到。

王皓眉頭一皺，沖那大漢一拱手，道：「這位兄台，對不住，你這錢，我無法給你酒。」

「為什麼？」聽到這話，大漢一驚，問到。周圍的人也紛紛看向王皓，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說，難道你這酒不是拿出來賣的。「難道你這酒不是賣的？」

「我這酒，自然是要賣的。」王皓道。

「那我出錢，你為何不賣給我？」大漢一臉不解地追問道。

「你這錢……」王皓遲疑了一下，隨即嘆了一聲，道。「唉，我就和兄台只說了吧，你這些酒錢，還買不到我這酒。」

「什麼？」大漢一驚，失聲到。周圍的其他人，和他的神情也都差不多。

「難不成你這酒是天上的神仙們喝的就不成？」這時，有人笑著問了起來，語氣中的嘲諷之意顯露無疑。

「就是，就是，你還以為你這酒是神仙們的酒不成？」眾人紛紛附和。

「我這酒，便是那天上的太一神喝的酒也不如我這酒。」王皓站在牛車上，昂然道。這太一神，乃是漢時人們所信奉的最高神明。「我這酒，一杯要好幾千錢，一瓶數百兩銀子！」

他這話一出口，自然是引來周圍人的無盡嘲諷。

「這小兒，怎麼如此狂妄？竟然敢說自己的酒連太一神的酒都比不上，簡直狂妄之極！」

「就是，他還真以為他的酒是仙酒啊。」

「我看這賣酒郎是想錢想瘋了。」

「肯定是這樣……」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王皓臉上依舊是傲氣十足，似乎周圍人所議論嘲笑的人就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唉，那小子，你說自己的酒比太一神的酒還好，有什麼證據沒有？」那想要買酒的大漢這時大聲道。

聽到他這句話，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議論，紛紛看向王皓，想要看看他的證據在哪裡？

「證據？什麼證據？」王皓眉頭一皺。

「你既然說你這酒天下難得，但是如今大伙兒都不相信，你就將你這酒打開一壇，讓大伙兒都嘗一嘗，你這話不久知道真假了嘛。」那大漢笑道。

一聽這話，王皓算是明白了，這傢伙是要趁機打秋風呢。若是平日里，他自然會讓著大漢嘗一嘗酒，好讓他們閉嘴。不過，今天，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讓這些傢伙們如意。

「呵呵，這位兄台，我這美酒，不需要品嘗，我說這些酒是天下難得的美酒，它就是！」王皓的語氣張狂十足，臉上也是一臉傲然，斷然拒絕了大漢的方法。

「這小兒，真是狂妄……」有人立即出生斥責。

「估計也不是什麼美酒，肯定連我們這裡酒肆里最差的也不如，不然他為什麼不敢拿出來讓我們嘗呢？」有些心理陰暗的人不免暗自猜測起來，而在他們的心裏面，是不是在泛酸水那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肯定是這樣。」

「他這酒，就是放到我面前求著我嘗，我也不會嘗。」一些人傲然說到，似乎他十分有骨氣。

「不錯，不錯！就該如此！」

……

對於這些話，王皓嗤之以鼻，心中斷定都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傢伙。但凡是什麼好東西自己想的而得不到的人，總會拿這麼些理由來給安慰自己。

對於這些人，王皓自然是視而不見，兀自駕著車往前緩緩行進。而在他的車周圍，一些閑著無聊的傢伙就跟著牛車一路圍觀嘲笑起來。再加上口口相傳，國人愛圍觀湊熱鬧的心態，所以這牛車周圍的人是越聚越多，牛車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而到了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竟然堵住了周圍來往行人馬車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