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屍腦神丹
高文順隨即擺了擺手,對著李固說道:「在下是四明山的高文順,請問你可否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李固輕搖摺扇,隨即問道:「可是拿著大斧的魁梧大漢?」
「正是。」
「不曾看見。」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拿著大斧?」
「看你們各個手握兵器,那麼魁梧大漢怎麼會手握刀劍。」
「這哪裡是什麼書生,分明就是一個在這裡巧舌如簧的惡人,說不好就是來接應邵魔頭的人,順手滅了這個惡賊,也好為江湖除去一害。」此時趙無極大義凜然的高呼道。
話音剛落,還沒容得李固接話,只見趙無極一掌就朝著李固胸前拍去。
趙無極的這一掌可謂是不得了,這可是歸墟派獨有的功法「掩日手」。他對此功法練得可謂是出神入化,掌勁兇猛霸道,他也憑藉此功法與人對敵也是無往不利。
只見趙無極的攻勢凌厲無比,眼見李固就要命喪當場,卻見李固轉瞬間就來到了趙無極的身後,手握著摺扇輕點趙無極的右肩,一聲吃痛聲響起。
趙無極的反應也是迅速無比,瞬間抬起左手,一個側身功向李固的后心。
趙無極的攻勢已經打出,縱使李固有武功高深,也恐怕是難以躲過,而且趙無極的暗袖之中,還藏有淬了毒的長針,一旦長針刺破皮膚,那真就是神仙難救了。
眾人眼看著李固,避無可避,卻看到李固一手做刀,只聽到一道斷裂聲憑空響起。
趙無極隨即發出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只見趙無極的左手外加小臂已經變得鮮血淋漓,腥紅的鮮血一直流個不停,臉色慘白無比,隨後昏倒在了雪地之中。
反看李固卻是依舊面帶微笑,輕搖摺扇,彷彿眼前的所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現場死一般的沉寂,眾人都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名年輕人,倒吸著冷氣,想要看出他潛藏的底細。一個書生外表下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如此的反差讓人感到一陣心驚。
「請問閣下所用的是否是玄天寶典?」高文順畢竟也見過些世面,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在下只不過是一介書生,雖然甚是仰慕江湖俠士,但是奈何自己資質過於平庸,也無緣得到宗師指點,所以不曾習得半點拳腳功夫。」李固依舊輕搖摺扇,說道。
鄭天來趕忙將倒在地上早已昏迷的趙無極扶起,喝道:「你剛用的招式我清楚的看在眼裡,你到底是什麼人?今日你不如實交代,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哦?難道你也想與在下過兩招?」李固依舊的風輕雲淡,絲毫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李兄,你嚴重了,鄭師弟只不過是心直口快了一些,有冒昧之處,還望李兄擔待。不知李兄在此究竟意欲何為?」高文順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很是客氣的問道。
「閒遊至此,看著漫天風雪何時停下,在此山神廟中借宿,本已小睡過去,卻被諸位吵醒。」李固裝模作樣的打著哈欠說道。
高文順在此拱手說道:「李兄,在下給你賠個不是,我們在此尋找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不知李兄可否離去?」
「高兄,在下恕難從命,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還要在這等一個人。」李固還禮說道。
「敢問李兄在此等的是何人?」
「一位故人。」
高文順剛要開口,眾人此時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本姑娘來了,小李子還不過來跪安,大冬天的還手搖摺扇,你這是裝書生裝上癮了是吧。」
眾人尋聲看去,不知什麼時候,破敗的廟牆之上,竟然端坐著一個甚是美艷的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高文順看到女子,臉色頓時一變,問道:「敢問文妙仙子武曌是姑娘何人?」
「家師名諱也是爾等螻蟻直呼的嗎?」
話音剛落,女子起身,身形一轉,以指化劍,朝著高文順刺去。高文順連忙閃身躲過,剛要喘口氣之時,只聽得背後風聲驟起,一股無形之力透過他的衣衫隱隱傳來。
高文順剛想閃避之時,卻發現自己氣力突然盡失,而那股無形之力,瞬間變化為肅殺之氣,猶如被搭線蓄力的弓箭鎖定,層層寒意沁骨。
暗叫一聲不好,高文順又無力掙脫這肅殺之氣的鎖定,眼見他自己就要殞命在這莫名其妙的勁力之中,卻聽得一聲:「阿彌陀佛。」
高文順身上的肅殺之氣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瞬間感到如釋重負。
「你這個丑頭陀,又來壞本姑娘的好事。」
「你這個小丫頭,見過師叔居然都不行禮,居然還敢如此語氣與師叔說話。」一個身著破爛行者服飾,頭戴紫金箍的男子說道。
高文順看著來人,感受到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能否看在貧僧的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個苦行僧也敢過來討要一份薄面,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此時韓正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山神廟的門前,手提萱花大斧,滿眼的憤怒。韓正本就是一個火爆脾氣,此刻吃了一個暗虧,他又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韓正從昏迷中醒來,正好聽見頭陀所說的話,更是一陣無名火升起,緊握萱花大斧朝著頭陀的頭顱劈去,聲勢驚人。
高文順此刻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看著韓正提斧劈去。不過頭陀依舊是寶相莊嚴,只是在揮手間,一聲慘叫頓時響起,眾人只見韓正已經痛苦的躺在了地上,不斷地呻吟,手中萱花大斧也是飛出,狠狠的砸向地面。
「阿彌陀佛,施主回頭是岸,又何必再造殺孽。」頭陀雙手合十,喃喃的低語道。
眾人看的可謂是心驚膽戰,驚得不是韓正是如何躺在地上,而是眾人沒有一人能看清頭陀是如何出手的。
高文順看著陳明,趙無極,韓正皆是受傷,而邵長蘅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他只好嘆了一口氣,拱手說道:「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等他日再見,後會有期,我等就在此告辭!」
高文順帶著眾人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三人看著高文順帶著眾人離去,也不曾阻攔。
頭陀這是走上前去,對著李固詢問道:「邵師叔現在怎樣?」
「只是昏迷不醒。」李固收起摺扇,鄭重的答道。
三人只好一同走進了山神廟,現在早已是黃昏,因正值冬季,天也早已昏暗了下去。
女子憑藉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了依靠在頂樑柱旁的邵長蘅,一臉的焦急,喊道:「老頭子,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是中了『三屍腦神丹』而已。」李固平淡的說道,
瞬間兩人就呆住了。
「三屍腦神丹?」
「正是。」
「邵師叔怎麼會中此毒?不是受了一掌嗎?」
「行走江湖,中毒還不是家常便飯。」
「是誰對邵師叔下毒?難道是歸雲道人?」
李固此時默不作聲,轉身看向早已殘缺不堪的山神像。
「歸雲道人,好歹是武林名宿,怎麼會使用這麼卑鄙下作的手法。」
「都是些爭名奪利之徒罷了,這世間人心難測。」
「你們這時候還有閑心討論是誰下毒,現在最關鍵的事,是如何醫救老頭子。」女子聽到兩人的談話,心中更是焦急難耐。
「按現在中毒的情況,除非是有解藥。」李固依舊是平淡的說道。
「誰會有解藥?」
「自然是下毒之人。」
「可是現在連下毒之人,都無法確定,就算是歸雲道人下毒,可是他現在又在哪呢?」
此時一道聲音傳來:「冥府。」
話音未落,一個老嫗拄著雕有孔雀開屏的拐杖緩步走了進來,以三人的功力居然沒有發現。
此人正是李固和上官鳳汐此次所要尋找之人,孔雀山莊莊主,孔靈兒。
孔雀山莊在江湖之中的赫赫威名,不僅僅是孔雀山莊的獨門暗器孔雀翎天下無雙,而是緣於一個女子,一個風姿綽約,傾國傾城的女子,一個使得整個江湖都為之傾倒的女子。
三十幾年前,孔雀山莊在江湖上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勢力,也從來沒有人在乎這麼小的一個勢力。
恰恰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勢力,在多年前的江湖浩劫當中,孔雀山莊迎來了它第一次重生。
而引起這此重生的居然是一個女人,不過往往能引起江湖變故的,必然是一個美艷動人的女子。
不是還有這麼一句話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往往人多的地方,就會起了紛爭,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李固和上官鳳汐,此時也是一愣,因為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名動江湖的傳奇人物。
「你就是孔靈兒?孔前輩?」李固迅速鎮定下來,張口詢問道。
因為三十年的時間可以使人從年輕變得衰老,但是眼前之人和他記憶中的年齡相差太多,所以他一時間拿捏不準。
「老身當然是孔靈兒,你們身上的書信呢?」孔靈兒緩聲說道。
李固再也不疑有他,從懷中拿出書信,遞給孔靈兒。她將書信小心收起,隨即從袖中扔出了一瓶丹藥,上官鳳汐連忙接住。
「他還讓你帶什麼話了嗎?」
「沒有。」
「甚好。」
孔靈兒隨即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去。
三人只聽到山神廟外一聲「起轎!」再無任何的聲音。
上官鳳汐忍不住向李固問道:「小李子,她就是當年那個號稱江湖中的第一美人嗎?」
「正是。」李固手搖摺扇,不可否定的說道。
「小李子,把你的摺扇收了吧,搖的本姑娘心煩。」
「阿彌陀佛!可惜終究抵不過時間的侵蝕,就算是再美好的東西,也終究有一天悄然逝去,紅顏枯骨,皆是塵埃。」
「......」
三人這一夜在山神廟內度過,聽著廟外的寒風呼嘯聲,上官鳳汐依偎著李固睡去,清晨李固起身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