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瘋老頭
小魚小心翼翼地步入房中，許許多多的蟑螂向四周散開。
忽然聽到啃東西的聲音，小魚朝著發聲的地方看去，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在那裡啃老鼠吃。
血腥的味道弄得小魚的胃裡翻江攪海，幾乎要嘔吐了。
糟老頭看到了他，趕緊扔掉了老鼠，欣喜若狂：「美味的食物來了，好久沒見到這麼嫩的肉了，我要大吃一頓。」
話音才落，老頭雙腿一蹬，直撲小魚。
這老頭的速度甚快，小魚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老頭壓在了身下。
老頭大口一張，鋒利的牙齒向小魚的脖子上咬去。
這時，小魚額頭的天字閃爍著微微之光，咔嚓一聲，老頭的兩顆牙齒被咬崩了。
「臭小子！」老頭從地上爬了起來，盯著小魚左看看右看看，看了許久，才略微有了眉目。
小魚瑟縮著身體，用雙手護著身體：「別吃我，別吃我。」
「臭小子，你怎麼會比別人多了一魂一魄呢？」老頭難以置信地瞅著小魚，然後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趁老頭躊躇之際，小魚蹲著用小碎步朝屋外走去。
可惜才走到一半，老頭使了個擒拿法，緊緊扣住了小魚的手腕，小魚怎麼也掙脫不開。
老頭把小魚拉到床邊，和聲細氣地道：「小傢伙，你以後就和我住了，剛才是和你逗著玩的，放心吧，我可是個大好人，絕對不會害你的。」
從他那滿是塵垢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慈祥的老頭兒。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傢伙！」老頭捋了捋蓬亂的頭髮，輕輕問。
「我叫小魚，前輩叫什麼名字啊？」小魚反問。
「我叫……我叫……我叫什麼呢，我叫趙錢孫？我叫周吳鄭？我叫馮陳楚？我叫蔣沈韓？不對，我到底叫什麼呢，我叫吃鼠貓？不對……」老頭抓著頭髮，搖頭晃腦，苦思冥想，卻也想不出個所以說來。
「算了，不想了，你就叫我空靈劍術吧。」老頭停止了思考，很快給自己想了個名字。
這個老頭，說他瘋了吧，他又沒瘋。說他沒瘋吧，他又顛三倒四的。
「空靈劍術？這個名字好奇怪啊。」小魚感到不解。
很快地，有老師通知學生們該吃飯了。
「空靈劍術，我去吃飯了啊。」
空靈劍術沒有回答他。
小魚去了食堂，打好了飯，剛想坐下，大家見他臭熏熏的，衣服又破，便排擠他到一邊去吃。
小魚很識相地蹲到一邊吃飯，飯罷，他給空靈劍術也帶了一份飯。
回到宿舍，小魚把飯給了空靈劍術。空靈劍術接過，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這時，一隻老鼠跑過來吃老頭兒落在地上的飯粒。
老頭使了個折梅手的手段，抓住老鼠，剝了皮，大口吃了起來。
小魚眉心緊蹙，盡量不去理會。
「要吃嗎？」老頭兒拈起一根老鼠腿問小魚。
小魚把頭搖得跟撥浪鼓相似，連連擺手：「不吃，不吃！」
吃罷了老鼠，老頭兒伸了個懶腰，抹了抹嘴巴：「好久沒吃到這麼可口的飯菜了。」
「空靈劍術，這房子又臟又亂，我把它打掃一遍吧。」說著，小魚就拎起掃把，把屋子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
掃完地后，小魚又端來一盆水，讓老頭兒把臉洗乾淨。
這幾日以來，每一次小魚吃飯回來，都要給他帶一份飯來。
經過小魚的幫助，老頭兒才有了幾分正常人的模樣。
一段時間以後，二人漸漸熟識起來，小魚為老頭幹了許多事情，老頭兒十分感激。
「你幫了我這麼多的忙，說吧，要怎麼感謝你。」老頭兒終於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魚見他是個孤苦伶仃的瘋老頭，哪裡能幫得到自己，便笑了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前輩你以後別再吃老鼠了。」
老頭兒笑了笑：「小魚，你知道為什麼我叫空靈劍術嗎？」
「不知道！」小魚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釋迦劍術學院的劍術修為分為三種境界，分別是劍空、劍靈、劍玄，當年我修鍊到劍靈中級的時候，心發奇想，以劍空劍靈之妙創出了一套劍法。」老頭看著小魚。
「就是空靈劍法嗎？空靈劍法厲害嗎？」
「厲害，當然厲害了，就是當年的菩提子……」
說到這裡，老頭兒似乎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頭無端地開始痛了起來，在地上打著滾兒。
許久，老頭兒才好了過來，緩緩站起來：「不想了，不想了！」
太陽劃過西山，黃昏眼看就要來臨了。
老頭兒把門緊緊關住，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對小魚道：「兩個時辰以內，不要打擾我。」
「嗯嗯！」小魚爽快地答應了。
老頭兒輕斜瓶口，一滴白色液體落入嘴中，老者深深出了口氣，彷彿這滴液體是絕頂美食，他忍不住要回味一陣。
老頭兒收起瓶子，盤腿坐在了床上，雙目緊閉，宛如高僧打坐入定一般。
小魚緊緊盯著老頭兒，老頭兒一動不動，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不斷地變化著，時而眉頭皺得跟樹皮一樣，時而又歪歪嘴挺挺鼻子，不大一會兒，他的臉上大汗淋漓，後面汗流浹背。
小魚就這麼等候他了兩個時辰，當老頭兒睜開眼睛的時候：「你怎麼了，滿頭大汗地。」
老頭兒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伸直腿，腳剛落地，只覺腿又酸又軟，差點兒一個趔趄栽倒。
老頭兒的臉上有遺憾的神色：「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我的一滴醉還是不能助我打敗那個勞什子。」
「前輩，你說的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啊。」小魚手撐著床沿，睜著一雙奄奄欲睡的眼睛。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與你，也算有緣，我打算教你空靈劍法，你願意學嗎？」老頭兒看起來很是慷慨。
小魚睏倦的雙眼立馬變得炯炯有神起來：「我要學，我要學。」
老頭兒便把空靈劍法的要訣告訴了小魚，小魚花了五個鐘頭才把它們牢牢記住。
「記住，這套劍法，你不要隨便在人前賣弄。」
教了小魚劍訣后，老頭兒身體好轉了許多，他來到窗戶前，打開窗扇，看到西邊濃霧茫茫，嘆了口氣：「屍林起霧了，看來有殭屍來了，你們過段時間要捉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