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昔日種種
老太妃,蕭妙嫵愣住了,老太妃如今還在世,露白說四十歲壽辰,那就是說,今年洛斐煜剛至弱冠之年,老太妃生洛斐煜生的晚,所以洛斐煜是先皇最小的兒子,也是當今陛下頗為寵愛的弟弟,而事實上,他也是當今陛下最為忌憚的人。
先皇曾經只給洛斐煜賜過字,且還是宸,帝王之名,其意不言而喻。
可先皇彌留之際,是老太妃伴在身側,老太妃親口說,陛下遺詔乃是立四皇子洛隋明為太子,不日登基,當時,沒有人敢對這事提出異議,一場奪位之爭就如此平靜地解決了,仿若無聲無息般,而也有人抓著此事不放,自然是一一被洛隋明懲治。
後來,怕洛隋明疑心洛斐煜有不詭之心,洛斐煜親自上書,求陛下收回自己的稱號,並表示自己絕對是忠君之臣,原自降輩分,改洛隋煜為洛斐煜,並言明自己定會忠心侍君。
陛下默認了洛斐煜改名字的做法,但卻並沒有收回稱號,他只是說,朕相信皇弟!
宸這個封號終究是留了下來,是恩賜,也是警告!也許陛下也以此告知洛斐煜,這稱號,縱然是父皇恩賜,可朕也可以隨時收回,如今,你是宸又如何,朕才是這天下真正的帝王!
這樣,天下人也能看到他的仁愛之心,寬宏大量,知曉他是明君,絕不遷怒,也以此向天下證明,當初父皇的遺詔沒有被篡改,否則,他焉能留著宸王,他光明磊落,不懼流言!
而這一舉動,無疑是成功的,越來越多人說當今聖明,宅心仁厚,而那些以往的是是非非,早已被歷史掩埋,無人再去深究那所謂的真相。
等等,這樣的話,她自己今年應該是十四歲,洛斐然今年十七。
說到洛斐然,蕭妙嫵突然不由覺得好笑,明明他只比洛斐煜小了三歲,卻偏偏不得不喚洛斐煜一聲皇叔,總之,蕭妙嫵每次都能感受到洛斐然的不情不願,甚至能稱得上厭惡的情緒。
可她現在想來,只覺得有趣,看洛斐然不高興,實在稱得上是令蕭妙嫵高興的事情了!
其實,仔細想想,蕭妙嫵喚洛斐煜表哥,算是與他同輩,而洛斐然顯然是比她小了一倍的,至少也該稱呼她為姨吧,蕭姨,哈哈哈,蕭妙嫵忍不住在心底大笑。
待她慢慢平靜下來后,這才避無可避地回憶起洛斐然來,當今陛下洛隋明的第三子,生母趙淑妃,也算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可當今的皇后卻是出在王家,老太妃的母家。
王皇后是老太妃同房的嫡女,地位非凡,只可惜並無所出,可即便如此,實力也不可小覷,陛下也很敬愛王皇后,之後便是李貴妃所誕的二皇子洛斐知,四皇子早夭,接下來便是武昭儀所生的洛斐青,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同時也繼承了武昭儀的容貌,且更甚其母,然卻並無一絲女氣,是個俊美的小郎君,陛下極為喜愛他!
大皇子早年摔斷了腿,不良於行,基本就告別皇位了,畢竟堂堂一國之君,怎能是個瘸子!
洛斐然,其實真的算不上有奪嫡優勢,若她蕭妙嫵沒有嫁給他,成為三皇子妃,洛斐然也絕對得不到蕭家的助力,於情於理,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都是二皇子洛斐知。
洛斐然,你說說,沒有我,你算什麼?蕭妙嫵忍不住腹誹,她自小爭強好勝,什麼都不曾輸給別人,所以她當然也要嫁給最好的兒郎,如果他不是,那她會讓他是,所以她替他綢繆,為他謀划算計,幫他出謀劃策,最終終於成了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
她以為她的人生圓滿,可洛斐然漸漸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是君王,就應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所以他要立妃,他要封美人,找才人,充盈後宮。
當他對蕭妙嫵說出這樣的想法時,還口口聲聲說是朝臣的建議,他溫聲對蕭妙嫵說:「阿嫵,朕是皇帝,不可能永遠只有你一個皇后。」
蕭妙嫵冷冷地看著他,可他早年間分明承諾過,無論日後如何,今生只她蕭妙嫵一人,敢情,他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他說過,她聽過,這便算了?!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蕭妙嫵想了許多許多事,她十五歲時嫁給他,他們年少夫妻,倒也稱得上恩愛,可還沒白頭,君心已變,郎心似鐵。
最後,蕭妙嫵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她說:「臣妾知道了,陛下想如何,便如何吧。」其實那時候,她已經開始失望了。
後來,洛斐然為了一個才人責罵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她善妒,說她不配為後,真的是給了她好大一巴掌!她漸漸心灰意冷。
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洛斐然在同貴妃遊玩,蕭妙嫵自此徹底清醒,她開始反思,這才意識到洛斐然答應過她的一生唯她一人,此生絕不納妾,相伴到老,絕不欺瞞,絕無利用,當真是,一個沒做到!
那一晚,她笑著哭,笑著哭,身體虛弱,疼得她睡不著覺,她硬生生忍受了那疼痛,整整一夜。
第二日,她親自去尋了那貴妃,以意圖惑主為由,親自打了兩巴掌,賞了十丈,降成妃位,聽聞那貴妃被打的生生流了產,再難生育。
洛斐然欲討說法,可前朝之事分散了他的心神,那段時期,摺子一封接著一封,忙得他無瑕分身,等洛斐然處理好前朝之事時,已經錯過了最好的興師問罪時間,只得作罷。
皇后殺雞儆猴,一戰成名,自此,後宮之中,再無一人敢挑釁皇后,蕭皇后之名一時大震,眾妃皆以蕭後為尊,馬首是瞻。整日里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眾妃以為她軟弱可欺,卻不知道當年是誰幫著洛斐然奪下的江山!她不發威,真當她蕭妙嫵不存在嗎!
後來,洛斐然意識到蕭妙嫵後宮干政,且在前朝勢力根基極深,錯綜複雜之時,已經為時已晚,他設計毒殺蕭妙嫵,卻被蕭妙嫵反將一軍,最後的結果是,帝后中毒,帝不治身亡,而皇后蕭氏福厚,僥倖逃脫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