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主動加錢

似錦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他開酒樓賣不賣西瓜刨冰。」

「開酒樓怎就不賣西瓜刨冰了？可以來個餐后水果嘛，或者餐前水果也行。」

似錦拍了拍手：「那我跟鄧掌柜說，在他酒樓里現場製作西瓜刨冰，挖西瓜瓤的人安排我們自家的下人，就不用擔心西瓜籽會外流了。」

良笙吃著飯，沉思了片刻：「水至清無魚，人至察無徒，你不要太拘泥西瓜籽會外流。

我倒是覺得，在鴻運酒樓現場製作西瓜刨冰反而不好。」

似錦詫異的問：「怎麼不好了？」

「那咱們用硝石製作冰塊的技術就很容易泄露出去，這才是關鍵，這個朝代還沒有人會用硝石製作冰塊。」

似錦有些發愁：「可是西瓜刨冰如果不現做，在家裡做好再運過去，路上冰就會化的，到了酒樓西瓜刨冰不僅不冰，還有可能變質。」

「那就頭天晚上就開始做冰，經過一晚上肯定會結成冰塊，而不是沙冰。

冰塊哪怕幾個小時都不可能融化成水，等運到鴻運酒樓時正好變成沙冰，再現挖西瓜瓤加沙冰不就做成了西瓜刨冰。」

「這種方案我不是沒有想過，這樣做出來的西瓜刨冰不夠甜，除非加冰糖或者白糖。」

「那就加冰糖或者白糖。」良笙道，「雖然食客的口感會有所降低，但也只是些微的差別，可以忽略不計，保住咱們的製冰方法更重要。」

似錦一想，這話很有道理。

西瓜刨冰恐怕就這兩個月能夠賣高價，等她把種子賣出去之後，種西瓜的人就多了。

誰還會吃西瓜刨冰，直接抱著西瓜啃它不過癮嗎？

似錦安靜的吃了幾口飯，又問：「如果鄧掌柜要買我們的製冰技術怎麼辦？」

畢竟他把技術買走對他更方便。

良笙道：「那就賣給他，至少賣一千兩銀子，而且跟賣豆腐給起掌柜一樣，買斷期限只有一年，之後我們可以任意出售技術。」

匆匆吃過午飯，似錦就帶著早就已經做好的西瓜刨冰和青菱一起駕著騾子車去了縣城。

鄧掌柜一看見似錦就開心的不得了：「你那個線椒辣的真過癮，還有皮蛋也賣的非常好。」

似錦就喜歡他精明中帶著幾分實誠，掙到錢了就直接跟你說掙到錢了。

像齊掌柜之流的生意人，你給他的貨他明明掙到錢了，卻叫苦連天，說沒掙到錢，盡給你做好事，這種人似錦最不屑跟他打交道。

似錦笑著道：「我今天又給你帶財運來了。」

鄧掌柜驚喜地問：「你又有好食材賣給我了？」

似錦點頭，讓青菱把用棉衣包著的帶蓋小瓦盆打開，頓時露出了裡面紅紅的西瓜刨冰。

一層薄薄的煙霧和一股冰甜之味在空氣里瀰漫開來。

鄧掌柜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你這是冰凍過了的，大夏天的你哪來的冰？」

似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讓青檸舀了一碗西瓜刨冰遞給鄧掌柜。

「這是我自己種的西域西瓜做的西瓜刨冰，鄧掌柜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鄧掌柜接過那個碗時，就覺得一股透心涼從手掌傳遍全身，那感覺舒暢極了，吃一口，更是賽神仙。

「實在是太好吃了！你想怎麼賣？」他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我想把西瓜以斤論賣給掌柜，每斤六錢銀子，做西瓜刨冰用的冰每斤三錢銀子。

不過我有個要求，西瓜皮和西瓜籽全得留給我，你看可以嗎？」

鄧掌柜思忖了片刻：「你就不能直接把整個西瓜賣給我，我可以每斤多加一錢銀子。」

西瓜這麼好吃，而且全國都沒有。

如果運到府城去賣，一斤三兩銀子都賣的出去，這麼大的利潤他只想緊緊抓住。

似錦怔了怔，她沒有想到鄧掌柜會主動加錢，而且一加就是一錢銀子。

……良笙又不在身邊，得她自己拿主意，那她可得好好想想。

實在想不好就跟鄧掌柜說，她回去要和她相公商量之後再答覆他。

似錦靦腆的笑了笑：「容我思考一下。」

任掌柜點頭：「夏家娘子慢慢想。」

派了一個夥計，把瓦盆里剩下的西瓜刨冰給古府送去。

這麼好的東西，第一個當然要孝敬主子了。

似錦低著頭在心裡默默盤算。

一個京欣西瓜裡面大概有三百粒種子，連二兩都沒有。

她和良笙給種子定的價是一兩銀子一兩，也就是說買一斤種子也就十兩銀子。

一個西瓜光賣西瓜籽能賣二兩銀子。

鄧掌柜一斤西瓜加一錢銀子，那麼一個西瓜差不多加七錢到一兩五錢銀子。

平均下來一個西瓜加了一兩銀子，和賣種子比起來懸殊有些大啊。

再加上瓜皮也沒了，損失就更大了。

果然無奸不商，鄧掌柜已經算生意人裡面比較實誠的了，可也是蠻會算計的。

似錦抬起頭來沖著鄧掌柜歉意一笑：「若是每斤只加一錢銀子，我恐怕不能答應你，因為我損失的瓜皮和種子代價太大。」

鄧掌柜問：「你大概能賣給我多少斤西瓜？」

「一萬五千斤吧。」

其實不止這個數目，兩畝西瓜有可能收成兩萬斤，似錦只是報了個保守的數字。

「那一天大概能夠供應多少斤西瓜？」

「每天500斤左右吧。」

「換算成西瓜，每天大概有多少個？」

「五十個左右。」

鄧掌柜心中大喜，每天只有五十個西瓜，如果運往府城，他賣什麼價都行啊。

這和皮蛋是一個道理，物以稀為貴，又供不應求，賣再貴，有錢人還是會爭先恐後的買。

如果全都做成西瓜刨冰，肯定能夠賣出天價。

鄧掌柜問：「你那個刨冰能夠從你們家運到府城不融化嗎？」

似錦問：「從我們家到府城要多長時間？」

「雙匹騾拉的貨車要至少五個時辰。」

似錦擺手：「不可能堅持到那麼長時間，在路上就會化成一灘水，而且還不冰了。」

鄧掌柜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道：「那你能不能把製冰的方法告訴我，我可以高價買下的，五百兩銀子，你看怎樣？」

似錦記得良笙的話，道：「一千兩我才賣，買斷期限為一年，一年過後，我可以把這個方法賣給任何人，並且在買斷期限內，我們家還能製冰自己享用。」

鄧掌柜思考片刻，道：「夏家娘子，你看這樣好不好，一千二百兩賣給我，我也允許你們家製冰盈利，但也僅限於我們兩家懂製冰。」

似錦笑了笑：「我可不敢保證一年之後這個方法不會被泄露出去，至少不能保證鄧掌柜這邊。

我把方法教給鄧掌柜，鄧掌柜家製冰的肯定是下人，下人的嘴要是不嚴，這方法很容易就泄露了出去。

就一千兩一年期限吧，即便到期了我也不會輕易賣第二家的，如果要賣第二家，也一定會跟鄧掌柜提前打招呼的。」

她可不想為了多掙兩百兩銀子而給自己留下隱患。

沈掌柜拿到技術的第一年，肯定會管理嚴格，可是過幾年就不會那麼嚴格了。

萬一以後方法是從鄧掌柜這邊的下人泄露了出去，到時算在她的頭上，她可要冤死。

為了兩百兩銀子，讓古家記恨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談妥了製冰技術的價格，又商談西瓜整個賣給鄧掌柜的價格。

最後達成協議，一斤西瓜一兩銀子。

雖然跟似錦最初開的價幾乎翻了一倍，可鄧掌柜卻滿不在乎。

只要能夠把西瓜做成西瓜刨冰，他一碗刨冰賣五兩銀子能賺瘋好嗎！

在教授製冰技術時，似錦親自示範。

不過要結冰至少等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里鄧掌柜親自帶著她去把地基給買了。

五畝的地基就花了五百兩銀子，往外掏銀票時似錦真心覺得肉疼。

回到鴻運酒樓，沙冰差不多制好了。

似錦道：「我現在示範的只是製冰過程，冰加到西瓜瓤里是會降低西瓜瓤的甜度的。

所以我建議把水燒開了，先往水裡加了白砂糖，再等水冷了再製冰，這種加了白糖的冰加到西瓜瓤里不會降低甜度。」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裝西瓜刨冰的餐具最好用綠色荷葉形的碗盤，再在上面點綴兩塊小冰糖，幾片薄荷葉，會更誘人。」

說到這裡她赧顏一笑：「鄧掌柜開酒樓，這些都能想到，我有些班門弄斧了。」

鄧掌柜拱手道：「哪裡，哪裡，承教了。」

又問：「我剛才聽你說，西瓜皮也有用處，能有什麼用處，可以告訴我嗎？」

製作西瓜糖和西瓜醬的方法似錦暫時不想告訴他。

「西瓜皮削了皮，可以炒菜，還可以焯水和皮蛋做拼盤，脆黃瓜也可以和皮蛋做拼盤，又好看又好吃。」

鄧掌柜一揖到地：「多謝指點。」

其實後世沒哪個酒樓飯館用西瓜皮做菜，但這個架空的朝代西瓜是個新生事物，那就坑有錢人一把吧。

就是不知以後西瓜普及了，那些有錢人回憶起自己曾經花好幾兩銀子吃一盤炒西瓜皮是什麼感受……

時間不早了，似錦連正在修葺的鋪子都沒看一眼，就懷揣著鄧掌柜給的銀票帶著青菱急匆匆的往家趕。

鄧掌柜送她出去時，還一再叮囑他，如果有新食材一定給他家。

似錦笑著道：「這個自然。」

還沒到達荷花鎮，就看見良笙往縣城的方向走來。

似錦在車裡見了，興奮的從車上下來，呼喚著他的名字，向他飛奔而來。

良笙一把接住她，眼裡全是溫柔寵溺，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似錦讓青菱去自家的滷菜鋪拿幾個滷菜，然後先回去做飯。

她則和良笙手牽著手一起回家，告訴他回來這麼晚的原因。

良笙聽完道：「把西瓜高價賣了你還省事了，省得做西瓜糖和西瓜醬，費功夫。」

似錦道：「西瓜醬可以不做，可這西瓜糖我還是要做的，少做一點，我們自己吃。」

良笙急忙擺手，一臉嫌棄：「千萬別做，甜死了。」

他前世吃過似錦做的西瓜糖，甜的他都快要魂飛魄散了。

似錦笑開：「你不愛吃，我愛吃。」

良笙便沒話好說了。

似錦又提到曾經跟鄉親們承諾，不論她種的任何農作物都分點種子給他們。

她打算摘幾個西瓜，除了貴嬸、二狗和夏家，其他每家每戶都給一塊西瓜。

讓他們吃完西瓜把剩下的西瓜籽現在就種下，到了九月份至少能結七八個大西瓜。

到時賣幾個西瓜，留一個西瓜，不僅能掙幾十兩銀子，明年還有不少西瓜種，她也兌現了諾言。

良笙對農業不了解：「都六月份了，還可以種西瓜嗎？」

似錦點頭：「只要氣溫在二十度以上就可以種西瓜，荊州哪怕到了九月份，溫度也不會跌破二十度，種西瓜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裡面的西瓜籽會仍然保持原先的優良性嗎？」

「種子的優良性是不會改變的，唯一會變的是不同季節同一類種子的產量會不一樣。

就拿我這種京欣西瓜籽來說吧，春天種下，夏天收穫產量最高，夏天種下，秋天收穫產量要低不少，畝產只有四五千斤的樣子。」

「已經不少了。」良笙提醒道：「你給鄉親們分西瓜時，順便把承諾給他們的胡豆種子也分下去，省得占咱們家的倉庫。

等秋天了，還不知有多少農作物要入倉庫呢。」

似錦應了聲好。

回到家裡，青菱已經做好了晚飯。

夫妻倆吃過晚飯，似錦就讓良笙去房裡讀書去了。

她則讓鐵牛叔敲著大鑼通知全村人來她家大食堂分西瓜。

鄉親們早就眼饞她田地里那一個個綠油油的大西瓜，只是誰也不敢去偷。

怕西瓜沒有偷到，還被似錦夫妻兩個拉入黑名單，以後不給他們家高產農作物的種子，那可虧大發了。

所以鐵牛叔大鑼一敲，大家都蜂擁著跑來領西瓜。

似錦已經帶著青菱摘了幾個大西瓜，正讓胡媽媽盡量均勻的切成塊。

除了她不想給的那幾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有一塊西瓜。

貴嬸兩口子心裡明白似錦為什麼不分他家西瓜，滿心懊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