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完敗
「小妹，我回來了！」
夜歌的心情很好，因為，他終於買到了妹妹最喜愛吃的冰雪蓮花糕。
對於自己的妹妹，他十分寵溺，就像心頭肉一樣，時刻將她捧在手心裡。
可是，當他推開家門的那一瞬，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猛烈跳了一下。
他赫然發現，在自家前院的地面上，居然有一大灘血跡，猩紅猩紅，醒目無比。
「怎麼回事？」
夜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不知為何，這灘血跡給他帶來了很不好的強烈預感。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一名丫鬟忽地小跑了過來。
夜歌看著她，聲音發顫的問道：「誰，誰的血？」
丫鬟看了眼那灘血跡，當場哭了起來。
「問你話呢？你哭什麼？」夜歌突然咆哮起來，心中那不妙的預感越加強烈。
丫鬟被夜歌的語氣嚇了一跳，這還是她家少爺這麼多年第一次如此暴躁，不過她還是哽咽著回道：「少爺，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夜歌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那不安的情緒，問道：「在哪兒？」
「在您的院子里。」
夜歌看了眼自己院子所在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
直到院子門前才停了下來，此刻雖然還未進去，可卻聽到了悲痛的抽泣聲。
那是，母親的聲音。
「呼~」
推門前，夜歌又深呼一口氣，他要鎮定，因為，他是現在的夜家唯一能夠當家的男人。
至於父親，早在三年前，那一場事故中被殺害了，而殺害其父的仇人，已經盡數被夜歌滅了，只不過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
吱呀——
院門終於被推開了，而隨之印入眼帘的恰是一道虛弱到極點的嬌小身影，正椅靠在母親的懷裡。
那是他的妹妹，夜靈。
而今不過十四歲，年紀不大，卻出落得十分水靈，只是，此刻的夜靈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那原本透著靈性的雙眼，在此刻已經神采不在，渙散如死。
雖然目光無神，但她的做派，依舊像一個等待某人回來的小可愛。
「妹妹……」夜歌輕聲呼喚，手在抖，心在滴血。
夜靈那本來渙散的眼神在夜歌的輕聲呼喚下，陡然明亮起來，好似迴光返照一般，奇妙無比。
看著夜歌，夜靈露出一抹微笑，這抹微笑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的惹人心疼。
「哥！我終於等到你了，靈兒……好想你。」夜靈的聲音輕如蚊吟，但夜歌卻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還不待他有所回應，其母卻是忍不住的痛哭了起來，顯然，她控制不住了，她更明白，如果不是為了見上夜歌一面，她的寶貝女兒早就撐不下去已經死了。
「靈兒，好靈兒，哥哥回來了，哥哥也很想你，以後，哥哥就陪著你，哪兒也不去，好嗎？」夜歌說的很平靜，但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一步一步靠了過去，隨後將買來的冰雪蓮花糕遞到夜靈的手上，「你看，哥哥給你買回來了，這是你最喜愛吃的。」
「冰雪蓮花糕！」
夜靈用手摸了摸，那熟悉的冰純之感再度湧上心頭，覺此，不由得開心一笑，「哥！謝謝你，能夠在我離開前，還能讓我看到冰雪蓮花糕，真的很謝謝你，不過，在我心裡，我最在乎的是哥哥，所以，只要見到哥哥，靈兒，就，就心滿……意足了……」
聲到末端，夜靈的手突地滑落，像是失去了力量，軟綿綿的斜靠一邊。
而她那恢復明亮的眼睛，卻是再次渙散，直到徹底沒了神采，才閉上了眼睛。
「靈兒？靈兒……」夜歌衝天嘶叫，最疼愛的妹妹，就這麼離他而去，縱然他再鎮定，一時也無法接受。
柳如蘭也在悲痛的哭著，可是看到如此悲痛的兒子，她還是忍住悲傷，勸慰道：「歌兒，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往後的日子咱們還得過，而且我想，靈兒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夜歌緩緩的平息下來，看著夜靈，他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她那漸漸冰涼下來的小臉，繼而毫無感情的問道：「母親，是誰害死了小妹？」
柳如蘭聞此一愣，這語氣太陌生了，也太冷了，彷彿冷到了骨子裡，與以往那個陽光溫和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歌兒，你沒事吧？可千萬別嚇唬母親啊！」柳如蘭很是擔心的抓住夜歌的手。
夜歌猛地一顫，像是才反應過來，隨後輕輕拍了拍柳如蘭的手，溫潤一笑，「母親，我沒事，您不要擔心，不過小妹的死，還請您告訴我，到底誰幹的？」
柳如蘭低垂眼眸，她不想說，因為她怕，她怕夜歌衝動之下再去送死，畢竟那些人，她們是惹不起的。
「母親，您說話呀！到底誰幹的？」夜歌有些急了，可還是極力壓住那即將爆發的情緒。
柳如蘭抽泣著搖搖頭，就是不肯說。
而就在夜歌忍不住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突兀的響了起來。
「別逼你母親了，她也是為你好。」
夜歌猛然回頭，只見一名紫衣女子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外。
「你是誰？」
紫衣女子走了進來，繼而同情的看了眼死去的夜靈，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振作起來，因為，你母親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夜歌忽地站了起來，「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說著，又突然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紫衣女子嘆了口氣，但還是點了點頭。
夜歌見此，頓時急道：「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害死我妹妹？」
紫衣女子搖搖頭，顯然不想說。
「快說！」夜歌怒了，一個疾步衝到紫衣女子的身前，接著，在其反應不及的情況下捏住了她那白細的脖頸，「你再不說，我殺了你。」
紫衣女子面色一驚，她沒想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夜歌居然速度這麼快！連她凡武四重的修為都沒有反應過來。
「歌兒，不要！」柳如蘭也是剛反應過來，不過，向來認為對於自己兒子特別了解的她，在此刻也是有些看不透了。
自己的兒子，怎麼這麼厲害？要知道，那位姑娘可是雲天宗的弟子，修為很高，可就是如此，卻也被自己的兒子給掐住了命脈，這一幕，實在是讓她想不通。
「咳咳……」紫衣女子被掐的面色漲紅，不斷的咳嗽，她心裡也著實害怕夜歌衝動之下真的對她下殺手，如此的話，那她可就是太冤枉了，「你，你先放開我。」
夜歌雙目赤紅，但還是放下了手，不過語氣依舊冰冷赤骨，「說，是誰幹的？」
紫衣女子看了夜歌一眼，訝異道：「沒想到，你竟然也是一名武者。」
夜歌不耐煩的說道：「別跟我廢話，你再不說，我真的殺了你。」
「哼！別以為是武者就了不起，要不是剛才我沒注意，你以為，你能傷得了我？」紫衣女子也是脾氣爆發了，主要還是夜歌太不知好歹了，要不是她們，夜歌的母親也活不下來，可夜歌不知恩也就罷了，還這般威脅她，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夜歌忽地笑了，「區區凡武四重，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好！既然你如此倔強，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一招不倒，我就不為難你，如果你接不住我一招，那你就告訴我，如何？」
「怕你不成？」紫衣女子一倔到底。
「好！」夜歌冷冷一笑，接著揮出一拳，打了過去。
「哼！」紫衣女子見此，當即悶哼一聲，隨而毫不相讓的同樣一拳回擊過去。
「嘭！」
雙拳轉瞬相碰，只一個照面，便分出高低。
而讓人意外的，恰是紫衣女子竟然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院牆之上。
一招，紫衣女子完敗！
「噗~」紫衣女子噴出一口血，面色轉眼蒼白，她強撐著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夜歌，「怎麼可能！你怎麼如此強悍？你的修為……」
此時此刻，紫衣女子才感知到夜歌的修為，而讓她吃驚的是，夜歌的修為居然才只有凡武二重巔峰！
「你……」紫衣女子徹底呆了，這麼低的修為，她居然完敗，這是什麼邏輯？
「不對，越級擊敗對手的事不是沒有，難道，他是頂尖天才？可依我所知道的那些能夠越級的頂尖天才，無不是有大背景在後，這傢伙，不過生在這不毛之地，怎麼會是頂尖天才呢？」紫衣女子的心激蕩起伏，主要還是夜歌所展露出的實力太過驚人了，如果真如她所想，那真的是有夠驚艷的。
畢竟真正的頂尖天才，都是有大背景在支撐，有無上的絕頂資源在栽培，而夜歌，看他的生長環境便能夠知曉，資源方面定然是妄想，更不要說那些絕頂的資源了。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感到深深地震撼。
「你輸了，現在，該履行你的義務了，告訴我，是誰害死了我的妹妹。」夜歌對於紫衣女子的反應毫不在乎，依舊固執的問道。
「以你的修為，告訴你也無妨。」紫衣女子點了點頭，見識了夜歌的實力，尤其想到了他可能是頂尖天才的事，這一次她沒有再迴避，而是選擇告訴他。
「綾羅小姐……」可柳如蘭依舊很擔心，雖然夜歌她是真的看不透了，而且看起來也很厲害，可她還是避免不了擔憂。
「夜家母，您放心，您的兒子，他不會有事的。」說完，綾羅便直接對著夜歌說道。
「害死你妹妹的，其實和我一樣，都來自宗門，而且他們的宗門排名還要在我雲天宗之上，不過你放心，現在的他們只有幾個人，就在那片山谷里，你若想去報仇，我可以帶你去。」
夜歌深深地看了眼綾羅，「可以。」
綾羅聞言鬆了口氣，剛才夜歌看她的眼神著實讓她心慌，畢竟，帶他去雖然只是舉手之勞，但也存在一些她的小心思。
「母親，小妹的事，等我回來再辦，我去去就回。」說完，也不等柳如蘭開口，便率先離開了院落。
綾羅同情的看了眼夜靈的屍體，這才跟了出去。
柳如蘭見此悲傷的低下了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流淌下來，但心裡卻在祈禱著，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