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然可以,郁先生
郁翰墨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什麼。卻依然謙謙有禮的向她伸出手,示意任羽跟著他走。
剛邁出一步,她眼前一黑,直直的往後倒去。
那快觸到他指尖的手,隨著倒下去的動作,漸漸地變遠。
他那雙沉冷的眸子,在那一瞬,突然被驚恐覆蓋。
若是任羽清醒,一定會詫異,那種眼神,怎麼會在這個「人間羅剎王」的眼睛里出現。
他向前屈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接住。沒管她剛從沼澤出來,身上的污漬如何,他將她擁在懷裡。
「你啊,真是調皮。」呢喃的言語,儘是寵溺。
頓了頓,他抱著她邁著修長的腿往前走,一雙眼眸,滿滿的憂慮:「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三條大狗,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搖晃著尾巴。
原本郁翰墨外出辦事,正在回去的路上。快要到別墅的山腰,忽然看見他的一條狗跑了出來。似乎很著急的模樣老遠攔下他的車。
它們一般都在林子里,不會這樣在山路上亂跑。
郁翰墨察覺狗狗的異樣,下車。
「你這麼急?怎麼了?」他往它後面看去,並不見其他兩隻。
「它們呢?」
狗狗朝著林子里叫喚。
「是她出事了?」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郁翰墨的氣場,寒了幾分。
狗狗變得焦躁不安,朝著林子里狂吠不止。
他邁步跟著狗狗,向林子里快速過去。
走了一段路,聽見了狗叫聲,其他兩隻狗沖了出來。看見郁翰墨后,扭頭就往回跑。
眼見郁翰墨的速度不快,其中的一隻狗狗停下來,沖著他不斷的叫喚。
郁翰墨心口一沉,加快了速度,飛奔而去。
終於在最後的那一瞬間將她救起來。
若是慢一點,他可能連她的手都看不見。
看著腳邊搖晃著尾巴的三隻狗,他淡聲說道:「今天多謝你們。」
抱著她,加快速度回到車上。
開車的是他的心腹顧笙。
「爺,你怎麼……」
看見郁翰墨懷裡抱著一個女人,看不清模樣,似乎很緊張的樣子,他沒有多說一句將車子發動。
回到了別墅,郁翰墨將任羽抱到之前她所在的那間房間門口。
外面的兩個「門神」依舊盡職盡責的站在那兒。
甚至郁翰墨抱著任羽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兩人都不知所以。
見狀,郁翰墨似乎能料到發生了什麼事,徑直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樓上。從一個隱蔽的房間,可以坐電梯上去。
郁翰墨將她小心的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退身讓步給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又查看了她之前比較嚴重的傷口,說道:「傷的重,又不好好獃著,出去估計廢了不少心思,透支有些嚴重。」
郁翰墨森冷的眸子一沉。
「真想讓她好起來,就得養傷。」
頓了頓,醫生道:「最好是靜養一段時間。她體能不錯,應該比一般人恢復的快。」
醫生用剪刀把衣服剪開,看了看沾著污漬的皮膚表面,不知道從何下手。
「爺,要不,你來?」醫生試探的開口。
郁翰墨點頭:「把東西放下吧,你們先出去。」
醫生和顧笙退出去。
郁翰墨去到衛生間,將浴缸放滿了水,出來準備抱任羽的時候,發現她睜開了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郁翰墨將外套脫下來,丟到一旁。一邊解襯衫的袖口,一邊來到床邊,垂眸看著臉色蒼白的她。
「醒了?」郁翰墨問。
「嗯。」
「要處理傷口,得先清洗。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任羽眨巴眨巴眼睛。
「我自己來吧。」
說著,她撐著床沿,自己坐起來。
剛要挪著腿下床,腿上的傷口床來一陣痛感。
她皺眉,停住了動作。
他抿唇,來到她身旁,彎腰將她抱起來。
她配合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郁翰墨那周身的寒意,漸漸地退的乾淨。
浴缸旁,他貼心的放了凳子。
將她放在凳子上后,他轉身道:「我先出去,需要幫忙就開口。」
沒等她回答,就聽見關門的「咔噠」聲。
乾淨的毛巾放在一旁,她輕輕擰了毛巾,擦了一把臉。
沼澤的腐水有股難聞的氣息。她擦拭了好幾遍,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穿著的衣物是傭人的,回來的時候被醫生剪開查看傷口已經壞了。
她自己的衣服被她藏在了她之前的那個房間。
她嘆氣,然後對外面嘗試開口道:「你在嗎?」
「在。」
半晌沒有動靜,她以為他出去了。
「我……我沒有衣服,能不能……」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就在門口:「穿我的吧。」
「好。」
外面突然又恢復了安靜。
她詫異,正準備問,他卻道:「我開門拿進來?」
「好。」
她背對著門,他腳步微頓。
側過臉,不去看她,將衣物放在旁邊的柜子上,他就準備離開。
「等等。」她扯過衣物,迅速套上遮住重要部位。
他低頭,剛想問怎麼了,就看見浴室地板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他一時愣住,順著血跡就看見,她腿上的傷口,被撕裂開來,正在流血。
顧不得其他,他轉身出去將外面醫生留下的東西拿了進來。
止血,上藥,包紮。他做的極為順手。
任羽看著他半蹲,認真的模樣給自己包紮,眼神,都過了幾分欣賞的意味。
「怎麼?任小姐這就心動了?」
他沒有抬頭。可是任羽能想象他那張極為妖孽的臉,帶著幾分戲謔的表情。
任羽扯出一絲笑,說道:「都答應郁先生了,要給您暖床的。就算是心動了,不為過吧!況且,你這麼好看,我不虧!」
系好紗布,他抬頭,聲音多了幾分喑啞低沉:「任小姐,你最後的答案呢?」
「我答應你。」任羽看著他,格外認真。
他抬頭,眸底掠過的情緒,帶著些許訝異。
忽而,他揚起唇角,笑了。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慶祝了?郁太太?」
任羽愣了一下。
她沒有應聲,而是環手抱住他的脖子,輕輕靠在他肩上,嘴角微微上揚,低聲說道:「當然可以,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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