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景無它
韓鳴修鍊過體修功法,因而筋骨比較結實。如今丹田中靈力所剩不多,可以說相當於練氣一二層境的實力,和這裡的人沒什麼區別。
面對此處陌生星空如何回去,他實在不知有什麼好辦法。
阿犢靈在韓鳴醒來能下床后,經常帶他去寨外看美景。
山谷很大,部落寨子坐落在山谷口。從山脈中流出的溪水形成一條河,阿犢族人叫此溪水為琅溪。
琅溪水彎彎曲曲流出山谷,在谷外匯聚形成了一個大湖泊,又彎彎曲曲流向下游更遠處。
湖泊叫琅湖,形狀似胃狀,有百畝大小。湖心有座島,建有涼亭,叫琅軒。站在琅軒里,能見部落周邊全貌。坐於其中,或同道飲酒品茶談經論道,或給親近之人撫琴清唱,別有一番風景。
部落四周栽了好多樹和許多花草,尤其是部落與琅湖之際。主要有桃樹、桂樹、梅樹,還有溪水塘泊中有意培植些荷蓮。
滿山遍野的栽種,一到花季就成了色彩的海洋。不管是遠觀一片,還是近觀一角,皆有匠心。置身其中,不光心曠神怡,更會怡然自得。心與神融入天地,洗去一切凡塵與躁動,靜氣靜心靜神,不知不覺中就有了些淡迫功利,返璞歸真。
桃樹他們叫阿珀莉,桂樹他們叫阿蘿莉,梅樹他們叫阿蔑莉,荷蓮叫他們阿海莉。
這裡一年有四季,韓鳴能感覺出熱天的氣溫比天南高一倍。正是如此,他好期待,若雪下下來,那溫度會有多冷。這裡冷熱溫差之大,舒適指數絕對沒家鄉的好。
第一季他們叫曛季,第二季叫椛季,第三季叫漭季,第四季叫昸季。曛季桃花開,椛季荷花開,漭季桂花開,昸季梅花開,這就是他們這裡的美景特色。
聽阿犢靈講,她們部落一百多年前的老阿公就是現在巫公的爺爺。他們叫阿犢竇,是很有能力和法力的巫公。
阿犢竇外出遊歷時在阿晇城看見了十里阿珀莉。當時正是盛花期,到處是粉色,天成了粉色,地成了粉色。空氣中也瀰漫了粉色的芳香,連樹榦透著粉紅,天地被粉紅連接了。
極其光潔又有些柔弱的彎枝條上,長滿了粉褐色的嬌嫩的骨朵和鮮艷嬌美的粉瓣兒爭芳輝映,將枝條壓彎了腰。
朵朵千姿百態,有單獨掛枝頭,如抿嘴含笑的小姑娘。有三三兩兩緊挨爭先恐後的展示艷麗丰姿,還有凋謝了,枝頭殘留著幾片花瓣,似點點跳動的火苗即將被抹滅不願離去的心不甘。
蜜蜂嗡嗡,蝴蝶展翅,翩翩起舞,讓他神迷意醉。
他被迷住了,等花謝完了才離開阿晇城。在那裡並沒什麼事,就是一天到晚待在花堆里看花、賞花,聞花香,看花色。對於那段時光,他還美其名曰玩物喪志期。
回來后就栽了這些樹,種了這些花,植了這些草,這裡漸漸成了周邊最美的地方。外地人觀賞后都會誇獎一番,流連忘返者甚多。
每年曛季或漭季,來觀賞遊玩者絡繹不絕,偶爾有些權貴公子小姐不遠千萬里來此地小憩或小住一段時間。
當然,來這裡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阿犢靈眼中能飛天遁地的仙人。普通人不遠幾千里跋涉幾十天來看一次花景那是閑的蛋疼,除非路過此地。
每當阿犢靈眉飛色舞的講述高貴們來此遊玩,尤其有時能看見美麗的仙姐姐在花中翩翩起舞。漫天的花瓣,或粉紅,或淡黃,或雪白,但見仙子長袖飛舞,倩影婆娑,妙音渺渺……
阿犢靈一講述這些不是神往,就是犯痴。
阿犢部的族人很會釀酒。
花瓣、果子和一種野草種子加上蓮子釀製的桃花釀、桂花釀、梅花釀,埋在樹根邊十年後取出,酒味醇香甜美,三杯醉倒。
這裡一年有四季,一季兩個月,一月二十天,一天有二十個時辰。
韓鳴感覺這裡一天比天南大陸一天時間短的多。
可拿出沙漏擺好,沙子流速和一天早晚時辰竟一樣。沙漏中的沙子是按照天南大陸時辰設定的流速流量,直覺讓韓鳴發覺判斷錯誤。這讓他無語,他更弄不懂這一方天地的神奇。
部落叫阿犢部,大部分族人姓阿犢,有幾戶是從其他地方躲避奴役遷徙來的。
阿犢部落有族長負責日常事務,巫公是部落中負責祭祀、傳教功法的族老,是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
阿犢部是偏遠崇山峻岭中的小部落,可以說是與世半隔絕。這裡鮮有外地人來,那些權貴公子小姐來此遊玩出手闊氣,是他們部落最熱鬧的時候,也是收入大增長的時刻。
其他部落離他們有二千多里,阿犢部的人進出要走好久好久的山路,一晃幾十天都在路上。
阿犢部有三百多人,長居此地不知多少年。一代傳一代萬萬年,他們這個部落人口一直三四百人。即使男子多妻,可部落人口尤其男丁人數始終沒有大增長。後來逐漸形成一夫一妻的家庭格局,阿犢部成了部落族群中另類。
族中規定所有族人都要習武,巫公和族長武力最強。如今巫公據說練力已經有八層了,族長稍遜色。
韓鳴聽阿犢靈說這裡習武分兩塊,一是練力,分十層叫後天境界。練力突破十層后就是練氣叫先天境界,為啥叫先天後天這就不是她所知道的。
據說突破練氣后就是煉神,到了這個階段就可以修鍊仙法神通在天空飛行了。
阿犢靈習練一些拳腳功夫如今才練力一層,對外界所知甚少。加之語言溝通還是有些難度,韓鳴對此地修鍊信息了解的不多。
韓鳴在這裡已經度過三個月了。
白天他和阿犢吾出去打獵。
他射箭很准,阿犢吾很羨慕他的射箭準星。
阿犢吾練力已有四層了,在部落里能排進前二十,尤其是射箭數一數二。除了族長和阿犢檸外就數他射的最准了,當他看到韓鳴百發百中一箭必殺的箭法羨慕的不得了。
若是射殺的部位在皮毛顯眼處或幾箭才將獵物殺死,其獸皮就不值錢了。而韓鳴一箭或穿眼或喉舌,剝皮時根本見不到箭傷,這樣的皮子無論毛色就看錶現就高一個等級。
一般打獵后,都是阿犢吾將獵物背回來。阿犢吾力氣大,他更知道韓鳴身子骨剛復原,重活不能讓韓鳴干。
為此,韓鳴都是空著手慢悠悠回到寨子里。每當走到寨前石亭,他都要發一會兒呆,直到阿犢靈來叫他回去。
慢慢地韓鳴形成了一個習慣,每天傍晚都要到這溪灣石亭靜坐。這條小河岔是琅溪的分支,部落建寨於此,也是便於人們取水之用。
石亭是一塊很大很大巨石掏空而成,巨石底座掏空,亭中心也是空的,周邊有廊欄有廊椅,坐十幾個並不擁擠。
估計建好后直接放入水岸邊,八根石柱撐起石亭,坐在廊椅上看水中游物都不用俯身。
造型雖說有些粗狂醜陋,看起來卻有些古樸久遠,身處其中倒有些涼爽。
阿犢靈說是和村中心祭祀廣場九層石塔是部落中唯一的兩座石建築,存在年代無人可知,估計十幾萬年前就有了。
韓鳴經常看著水中荷花粉影,搖曳荷葉,發獃愣神。
他似乎對著水中魚兒微笑。
水中遊動的魚兒對他搖頭擺尾還吐泡泡,良久后魚兒發覺石亭中的人依舊對著它們微笑,於是有了些厭倦。不久,又換了一批魚兒。
他依舊。
魚兒們亦依舊。
韓鳴神遊天外,阿犢靈喚他回去時才會結束愣神狀態。
如今桃花已經謝了,大個水蜜桃結果很大了。
天氣越來越熱,比自己家鄉要熱一倍多,韓鳴逐漸體驗到沒有法力護持,面對高溫普通人真是個苦。
熱,韓鳴雖說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也有些不適應。他作為修士還是有些家當,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他從儲物鐲中拿出一塊白犀佩佩戴在內衣內,溫涼之感將炙熱驅之遠離。
聽阿犢靈說過椛季很熱,昸季很冷,現在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和山外四季如曛漭這裡簡直是惡地方。
阿犢靈很想離開這鬼地方,和部落里其她姑娘遠嫁他地一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一直懷念小時候在阿芙部落阿孺的阿弘家生活的光陰。那裡不冷不熱,只是有些亂。可她家只有她一個女兒,阿婁阿淑英、阿孺阿芙琪都是想招婿入贅。
阿淑英和阿芙琪都是外面嫁過來的,很不想阿犢靈到外受苦受委屈。她倆雖沒見過世面,但聽說過一些部落人無辜失蹤,被劫匪人販劫掠販賣成為奴隸,過得豬狗不如,性命如草芥。
阿犢靈不理解,當然跟她如今還是小女生的性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