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難千年 第四十四節 又被劫持
官衙監牢,韋廉昕被關押,沒人管沒人問。
她不急,聽著其它牢房裡的言語。
天黑,來人了。
韋廉昕一看,那魁梧官差正跟著一個尖嘴猴腮的精瘦男子屁顛屁顛的阿諛奉承。
來者正是韓翎。
韓翎進了牢房,吩咐道:「去,將她面紗揭了,讓大爺瞧瞧!」
官差忙上前抬手,隨之「啊吆」一聲倒地不起。
他身後另兩名衙役忙抽刀上前護住韓翎。
官差躺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點指韋廉昕痛苦的吼道:「你,你敢踹,踹……老六子,颳了……哎呦,哎呦。」
那被稱老六子的衙役看看官差又看看韓翎,顯然他聽出了頭是氣昏了頭,要自己整此女子,這女人是韓十七少要的,可不是自己這群小小衙役能為所欲為的。
韓翎見狀張口正要說,就聽見女子說道:「你,帶我見見你主子吧。」
韓翎愣了愣,聽到「走吧」,便喜上面來。
他一揮手,笑吟吟道:「姑娘,十七少久慕你已久,這邊請。」
那兩名衙役忙收了刀,跟在韋廉昕身後出了牢房。
官差見沒人攙扶他,都走了,氣得罵罵咧咧。
韋廉昕出牢獄之際,隨手不經意間朝身後擺來擺。
監獄各牢房門上的鎖鏈無聲的斷開了,但沒有脫落。有些帶著刑具枷鎖的犯人,隨著走動間鎖鏈裂開了。
他們欣喜若狂,又見牢門鎖鏈也是,個個忙不迭跪倒磕頭感謝上蒼有眼,終於來幫助受苦受難的自己。
夜深,監獄中的囚徒逃了個乾淨,獄吏盡不知道。
韋廉昕知道這裡面的囚徒大都是苦難百姓,有幾個江洋大盜,她可不管這些人好壞,都給他們一個機會。
忠王府,一座豪華府邸。
韓翎將韋廉昕帶進王府。
韋廉昕見到面前一名身穿華服翩翩公子正左擁右抱中飲酒作樂,不由得眉頭一皺。
韓少聰,韓族直系嫡子。
韓翎點頭哈腰的在他身旁耳語幾句,就退了出去。
韓少聰看了看韋廉昕大笑,有些醉意闌珊道:「美人,來,來陪本少喝幾盅。哈哈,把,把斗笠摘了。這是晚上,可沒驕陽,這裡只有嬌嬌女,哈哈……」
「韓族,韓氏,韓家子,就這麼縱容?」
「啊?哈哈,這裡是我們韓家說了算!這裡是四大家說了算!你算哪門子蔥,好好陪本少開心,不然,不然,哈哈哈。」
「哎,韓家腐朽到如此,可嘆,可嘆!」韋廉昕有些凄涼道。
她摘下斗笠,坐到桌邊,提酒壺仰頭痛飲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這裡的韓族就是一群榨取民脂民膏的吸血蟲,玩物喪志的蛀蟲,哪有韓族中興夢。
在城中,看到聽到大都是對韓氏的鄙夷與仇視,對四大家族的不滿與憤恨。韓家占向郡、左家占赫郡、白家占化州、秦家占盤城,四族各佔一城擰成一體稱王稱霸,橫行鄉野魚肉百姓,且毫無節制。若無修者守護,估計早被百姓滅族了。
那年,自己立下誓言,要讓永安帝城再現輝煌。還有樓憶老祖說過,不懈怠努力到極致,流汗流血到最後一滴。
這裡卻醉生夢死。
對面韓少聰眼睛瞪的溜圓,早不管啥身旁還有美女伺候。他哈喇子都流個不停,嘴裡發出古怪的音符,激動的獃獃發傻。
紅髮美女,從未所見,他內心想,待會兒一定重賞翎兒,這傢伙真有眼光。這女子帶著斗笠面紗都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好樣的。
一處偏僻閣樓里盤膝打坐的一名男子睜開了眼,嘴裡輕喃,一個練氣十層修士,如此靚麗,孝敬師尊豈不美哉!
酒壺中的酒很快就流玩了,韋廉昕看見韓少聰那樣就有些來氣,將酒壺砸去。
「哎呦!」韓少聰不躲不避,酒壺砸頭后才知道疼,抱頭尖叫起來。
身旁兩名美女也尖叫起來。
「哐啷」門被撞開,沖入五名守衛。
韋廉昕正鬱悶,抬手一揮,一股狂風將其捲起守衛摔出門外。
「修士!」韓少聰也不尖叫了,忙往桌底鑽去。
韋廉昕忽覺無趣,和這群凡人較哪門子勁,站起走出豪華奢侈的廳房,御劍而走。
吃喝玩樂就是世俗界中有錢有權者日常生活,來這裡一趟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走,自己跑過來自尋煩惱,還不如打坐修鍊來的個耳根子清靜。
正思緒萬千時,前面御空站立一人。
見前面之人一身黑衣,看面容模糊,定施展了某種功法。韋廉昕不由得雙眼眯了眯,看不透對方修為,但其御空可見築基之上修為。
心中警惕,手中出現小劍,另一手掌中悄然有了一張攻擊性雷火符。
「前輩,不知閣下欲意何為?」
「道友,你不該驚擾十七少。」黑衣人冷聲說道:「跟在下去向十七少道個歉,此事就此作罷。」
「前輩,你可知我乃玄雲門真傳弟子!」
「玄雲門,呵呵,已經成了廢墟。這裡是半庭坊照著,哪輪得你在此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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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庭坊,黑暗殺手勢力,還以為這裡是樓憶老祖照的地方。玄雲門被滅,韋廉昕內心咯噔了一下。
心中想,手亦動,但眼前不見了那人。
「哼哼,不要找了。」
韋廉昕就聽見陰惻惻的聲音在左耳邊響起,她大驚,因為一隻冰涼的手掐住了自己脖子,全身被一股陰柔法力纏繞一丁點法力也調動不起來了。
一念完了,這可是築基修士,落其手中肯定小命休矣。也是一念間,她昏厥。
棲霞山霞雲峰洞府中,黑人衣躬身站立。
他對面黑玉床上盤膝打坐一人,白髮白眉白須白衣,讓人覺得全身縈繞仙氣飄飄。
「你有心了,為師正須爐鼎輔助進階元嬰,你將此女帶來正恰逢其時。這件法寶赤煉錘就賞給你,還有黃芽丹,助你突破到築基中期,早日追上你的師兄師姐們。」
「多謝師尊,弟子定日日苦修。」黑衣人收下赤煉錘和黃芽丹稱謝後退離開。
晏誠,半庭坊大長老。
他手一招,韋廉昕飄落到黑玉床上,平躺在一側。
看著火紅頭髮,麗質面容,胸前起伏波瀾壯闊更顯軀體玲瓏有致。他嘴角抽搐了幾下暗道,紅顏禍水,可惜修為太低!
片刻,他盤膝打坐起來。
歲月如梭,一晃過去三十年。
晏誠緩緩睜開眼,扭頭看了看依舊沉睡著韋廉昕,輕噓一口氣,搖了搖頭走下黑玉床。
美女在旁,自己三十年不為其所動,這定力在渡心魔劫時定有些作用,他暗暗贊了一下自己。
一揮手,儲物袋中飄出一個銅爐鼎,在空中滴溜溜轉了無數圈,體積逐漸變大,待到有五尺高許輕落到地面。
再一揮手,一個玉瓶懸浮在半空,一股徹骨生寒的無根靈水噴薄而出,注入鼎內。石室內頓時生寒,還有淡淡的花香,香味讓聞者能神志恍惚。
無根靈水乃是天降霜露,凝結在陰地生長的九幽婆羅花蕾中。日積月累中霜露融進了花蕾味,又吸收了九幽婆羅花提供的靈力,待到霜露化液后採集。
鼎底隨著晏誠送入一朵粉紅火焰,鼎中無根靈水慢慢的沸騰起來,但無熱氣升騰。
此刻,十幾株千年靈藥飛落進鼎中,隨之石室內出現「啪嗒」一聲脆響,鼎蓋合攏。
晏誠輕噓一口氣,看向韋廉昕,眼中儘是歡喜。
只是瞬間,他眼中儘是驚恐。
陪伴他三十年的女人,飄立起來懸浮在面前,雖睜眼,但目光空洞,好像沒有眼珠。
當時,這女人是被自己施展秘術沉睡了,猶如活死人。
怎麼會自己醒來?
她只不過練氣期,怎麼會解除禁錮法術!
就在他懷疑自己時,更加驚恐浮現在白凈臉上。即便久經殺戮,內心已經練就牙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遇事不慌辦事沉著鎮靜的心境。但此刻,驚慌化無掩飾。因為他被禁錮,無法動彈。
死亡危機,對誰都是怕怕的。
那空洞的左眼中伸出赤紅火掌,似虛無似凝實,一抓之下蓋住頭頂,籠罩全身。
晏誠驚恐的驚呼,但喉嚨沙啞,只覺得是自己喃喃低語了一下。他感覺到火焰掌是能量幻化,好恐怖好恐怖,這是火掌在自己頭頂狠狠一拽時剎那的想法。
一顆亮晶晶紅艷艷的金丹從天靈蓋冉冉升起,就在要掙脫之際,被猛地一拽下,沒入了左眼中。
赤紅火掌一個擰轉,晏誠身體飛速乾癟,靈魂精血元氣等等皆被抽走。衣袍裹不住皮骨,快速脫落。
赤紅旋即消散,但剎那紅光一閃,乾癟身軀瞬間枯骨粉碎,一團粉末懸浮在石室半空中。
「咯咯……」砂石磨蹭鐵皮發出的刺耳聲在石室內傳盪,就見韋廉昕嘴巴機械的道:「酷惜,結丹能量,咯咯,就是老天壓制老吾不能大殺,宰百把個結丹元嬰老吾早就脫離此界。咯咯,便宜這嗄雑囚,不妄她傻頭傻腦得這些湯腦殼往上撞!」
嘴一張,猶如血盆大口,一口吞,那團粉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