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測試
圍觀人群里都是吸氣聲，魏少啊，凶名在毫州城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不少人對這囂張跋扈的魏少恨得牙痒痒，但誰也沒想到堂堂體魄五重的魏少竟然有一天會這樣快地敗在另一個看起來單薄的少年手上，而且，他竟然還要下殺手，敗了和死了，那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葉起抓住魏少讓他動彈不得，另一隻手迅疾無比，幾乎眨眼就要抓到魏少的脖子，而後者的眼神里也第一次浮現起驚恐。
「你敢！？」一聲大喝傳來。
葉起的指甲幾乎都碰到了魏少脖間的皮膚。
不過也就在這千鈞一髮魏少幾乎不可能被救下來的地步，隨著這一聲大喝一股大力從魏少身上傳來，葉起竟然發現他根本就抓不住魏少，幾乎毫無抵抗地魏少的身體就被抓里了他的手掌。
就算是最後一刻葉起也沒有放手，他的手裡抓著魏少胸口的一片衣服，而剛才的搶奪中魏少的人雖然被救走但也狼狽無比，幾乎被抓出了五個血洞的脖子里滿是鮮血，上身的衣服被撕裂，一大片都在葉起手裡，這個時候魏少就躺在一個依稀跟他有幾分相似的青年腳下。
「你竟然要下殺手。」青年看了一眼腳下狼狽呻吟的魏少，眼裡也有些驚怒，要是他晚來半步恐怕今天魏家就要辦喪事了，雖然對這不爭氣的表弟沒多少感情但好歹也是魏家的人，他又怎麼能允許魏家人被別人給殺了。
「他該死。」葉起丟掉手裡的衣服碎片，暗叫可惜，臉上卻是一片平靜。
「那你也該死！」青年怒笑一聲，前踏一步，「我的名字叫魏通，記好了！」
「住手。」就在魏通前踏一步要出手的時候，又是一道聲音傳來，圍觀人群分開，從場外走過來一隊人，帶頭的是袖口銹有一個正字標記的正一道派弟子。
那弟子入場，先是看了一眼魏通，皺皺眉頭，雖然不滿但也有幾分客氣，「你就是那個魏通吧，你已經通過了測試，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正一道派的弟子了，而且你的成績很不錯，就是長老都聽過你的名字，不要因為一些小事讓長老有了壞印象。」
魏通隨意地笑了笑，朝那正一道派弟子拱了拱手，「多謝師兄提醒，我會克制。」
那人苦笑道，「別叫我師兄了，修真無甲子，從來都是以修為論尊卑，你成為正式弟子之後地位只會比我高，到時候還是我反過來叫你一聲師兄才對。」
此話一出，周圍皆是嘩然，他們只知道魏家的魏通是個修鍊天才，卻沒想到竟然天才到這個地步上，正一道派的弟子那可是眼高於頂的人物，一個還不是正式弟子的魏通竟然讓他說出這樣的話，顯然魏通的分量是極重的。
「還有你。」那人皺著眉頭看了葉起一眼，語氣冷漠許多，「既然是來測試的就應該守好規矩，如若再惹是生非，輕則取消測試資格重則視為挑釁正一道派。」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葉起，轉身走了。
魏通提起了腳下癱軟著的魏少，朝葉起道，「今天的事情不算完，不過我到是希望你通過測試，否則以我正一道派正式弟子的身份欺負你一個凡夫俗子也讓人笑話，等你也成為了正一道派的弟子，我到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為我表弟報仇了。」
「可惜沒殺了他。」葉起瞧著被魏通抓在手裡的魏少惋惜道。
魏通見葉起說這話，表情一冷，一揮袖袍轉身就走。
葉起重新回到自己排隊的位置，在魏通離開的時候，葉起眼底浮現起一抹和當晚殺人時如出一轍的狠辣。
這小插曲過後就平靜下來，大家該排隊的排隊，該議論的議論，只是議論的話題從最初的測試中多了一項，那就是之前葉起和魏少的打鬥。
很快，葉起就站在那屋子前面，輪到他測試了。
等之前的一個人一臉沮喪地出來，葉起握了握拳頭不禁也有些緊張，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他復仇計劃的大事，最後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葉起推門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一中年道人就盤腿坐在虛空，雖然在滿月城接觸過兩名劍宗弟子，而後更是接觸過中年男人那樣幾乎神仙一般的人物，但葉起卻還是第一次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修道中人和尋常人的不同，例如眼前這一幕，這中年道人盤腿虛空而坐，明明底下沒有任何支撐卻像是坐在平地一樣穩健紮實，令人羨慕。
「將玉牌拿來。」中年道人朝葉起道。
葉起聞言遞出手上之前登記有他信息的玉牌，瞧見了上面一個大大的無字，中年道人卻是愣了愣，隨即笑道，「之前外面鬧出亂子的，是你吧？」
「是我。」葉起點點頭，並未搪塞。
「這到是前面的弟子失誤了，依你這樣的年紀體魄境六重的修為怎麼說也是人才了，但這上面卻是無修為的記錄。」中年道人並未追究，隨口說完，便抬頭朝葉起道，「這桌上有三張符籙，旁邊是使用它們的方法，你有三次機會，現在開始吧。」
葉起走到中年道人所說的桌前，果然擺有三張泛黃的符籙，而旁邊是只有薄薄幾頁的小冊子，葉起先拿起了小冊子仔細觀看，細細揣摩。
中年道人那邊，手裡拿著葉起的玉牌，見葉起開始揣摩冊子上的內容便靜靜地闔上了眼皮，小小的房間內霎時安靜下來。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葉起放下冊子，凝神拿起了旁邊的一張符籙，根據介紹這是最簡單的清塵符籙，顧名思義就是祛除身上灰塵用的，葉起曾在中年男人身上見識過，卻不想法術還能夠用這樣一張簡單的符籙就可以使用。
拿起了那張泛黃的符籙，葉起屏氣凝神地開始按照小冊子所說的方法運轉體內勁力。
但凡符籙，法術效果都已經在製作的時候儲存在上面，而使用者需要做的就是用一絲方法激活上面的法力，說來簡單，但對於初次接觸的人來說就並不是那麼容易了，法術，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即便是有了方法，若沒有那靈犀一通的悟性再怎麼好的方法也沒有用，這一項測試測的，便是悟性。
中年道人此時也睜開了眼睛，注視著聚精會神的葉起。
不消多時，嘭地一聲輕響，葉起手上的符籙化成了漆黑的碎片，就像是被火燒過的殘渣，化作了飛灰。
這明顯就是失敗了，葉起有些尷尬，抬頭卻見中年男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於是深吸一口氣又拿起第二張符籙，平復下心裡的躁動，再次嘗試。
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所以葉起的這一次嘗試要輕鬆很多，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之後，葉起只覺得指尖一熱，手上那張符籙竟然化作了一縷清氣圍繞著他的周身遊走，不過眨眼的功夫葉起就覺得隨著清氣的遊走身上都清爽了許多，最後，那一股清氣徐徐消散。
「不錯。」中年道人頷首道。
「我通過測試了？」葉起興奮道。
中年道人聞言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只是指著房間的另一邊，道，「看見那張桌上的箱子了吧，你把你帶過來的身份證明放進去，若是放進去了，你便通過測試了。」
葉起拿出了神秘男人為他準備好的身份證明，雖然狐疑這測試怎麼這樣詭異，但也並沒有多問什麼，多半問不出結果來，不如按照他所說的做。
中年道人一擺手，葉起眼前的一切，猛然發生了變化。
天旋地轉。
等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都已經不同，天空昏暗，烏黑的烏雲壓抑著整個天地，讓人覺得呼吸深一點都能夠吸進一大片烏雲一樣，而腳下的土地，偏偏龜裂，整個大地千瘡百孔，從一些大一些的裂縫中間甚至能夠看見橘紅色的岩漿在流動。
而在視力可及的最遠處，一個和之前在房間里看見如出一轍的箱子詭異而突兀地出現在那。
葉起知道自己的任務似乎就是走到那箱子前面，然後把自己的身份證明放進去。
這也算是測試的一環。葉起試著朝前走了一步，而這一步，就像是引發了什麼機關一樣，腳下本就被分割成一塊塊的陸地竟然開始碎裂，同時，腳下橘紅色的岩漿上涌，瞬間就吞沒了腳下的泥土。
葉起嚇得魂飛魄散，腳步不敢有絲毫停留，拚命地朝那個箱子衝去。
葉起跑得越快，他腳下踩著的陸地碎裂得就越快，最後，橘紅色的岩漿好像不耐煩了，猛地衝出了地面，帶起無數的泥土碎渣紛紛揚揚，一道粘稠的岩漿火柱阻擋住了葉起的去路，最後這道火柱竟然幻化成了一個有葉起一人半高的火人。
雖然沒有五官，但手腳腦袋身軀卻清晰可辨，那高大魁梧的火人站在葉起面前，揚起手臂，拳頭朝葉起砸來，周圍本就乾澀的空氣彷彿都隨著這一拳灼熱起來，忽忽的風聲朝著葉起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