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出關
而此時的顧北陌卻分身乏術，她遇上了殷長順。
遠在千里只在的天虞，登天閣上黑雲壓頂，風止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身側的元柳兒一驚：「仙君，你怎麼了！」
風止硬壓下口中弄血：「無妨。十六已經暴露了，冷玉自毀，受了些反噬。」
他身上的氣息紊亂，即使極力要是，瞿湖也感受的到他在強撐。
又是十六，她知道十六是去做很危險的事，心裡佩服他，但依舊覺得師尊對十六太過用心。
她們師徒幾十年的感情，元柳兒卻覺得師尊和十六更像師徒。
如今，風止更是為十六受傷。
「師尊，這是徒兒新煉的丹藥，您……」
話未說完，風止突然看向天虞峰的方向，眼睛瞬間明亮起來。
元柳兒的話止在嘴邊，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什麼都沒有。
「柳兒，為師要去信華城。」
「可是師尊，您受傷了……」
風止離開的速度極快，元柳兒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自己的擔心。
信華城裡有誰，她心知肚明。
信華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一場淺紅色的雪，像極了紅色蒲葦。
所有人都知道，就在昨晚，魔族在信華城裡的血陣被破，卻不知道這一切是誰做的。
顧北陌陰沉著臉回到仙盟，渾身血跡。
「人找到了嗎？」顧北陌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只想知道十六的結果。
對面的人低下了頭：「等我們趕到時，十六已經不見了，不過，十堰信死了。」
十堰信死了，看來十六極有可能還活著，至少沒落入魔族手裡。
「顧尊者你受傷了。」
「沒事，不過是殺了個人。」
她說的輕巧，等眾人知道她殺了殷長順后，大吃一驚。
殷長順只比顧秦晚入門十幾年，而顧秦的徒兒都入出竅了，他依舊只是個元嬰。
當年顧秦也給過他選擇，三靈根雖然資質普通，但憑他的手段悟性，只要一心向道，登仙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時他放不下獬豸堂的權利，醉心權術。
到最後，看著別人的修為一步步升上去，他對獬豸堂的感情開始轉變，由最開始的熱愛變成埋怨。
為了獬豸堂，他犧牲了修鍊的時間，而那些人，卻只記得那對師徒如何風光。
這種念頭越來越強烈，讓他糾結憤恨了一百多年。
最終，他拋棄了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的宗門，選擇了曾經拋棄的另一條道——飛升。
顧秦曾對顧北陌說過：「殷長順聰慧，卻不擅長選擇。」
在最適合修鍊的時候，痴迷權術，又在一切唾手可得時，選擇了錯誤的一方。
一直到死，殷長順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敗。
的確，修行魔功后，他的修為的確一日千里，如今已經是出竅中期。
可惜，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他牢記了幾百年的話，應在了自己身上。
殺了殷長順，顧北陌並沒有全身而退，她身上的血，有一半是自己的。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去找個醫修亦或是樂修治療。
城中雪花飄落，這些侵染了怨靈的雪，讓人變得暴躁易怒，所思讓修為低階的人沾染，極其容易入魔，她必須解決完這件事。
現在這是最壞的情況，她對信華城部署了三十年，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清除城中魔族勢力的時機。
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只要他們帶十六去了血池，有追蹤散，她就能知道血陣所在一舉摧毀。
可惜十六不知道她的謀划，好心辦了壞事兒。
顧北陌心裡清楚，這件事並不能怪十六，他敢在殷長順和十堰信的眼皮子底下炸毀血池，這份勇氣和決心，連她都十欽佩。
「通知各宗，全力搜查十六下落。」
東海海岸，十六在潮聲中醒來，昏迷前十堰信惡狠的眼神清晰可見，他不由得驚出一身汗。
不遠處的礁石上坐著一名青衣女子。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
面前的人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十六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身體一直警備著。
「我叫季咸。」
季咸，這個名字好熟悉。十六發現，她的眼睛暗淡無光，想起了她的身份。
「季右使！您不是在天虞嗎？」
這個問題，季咸也很疑惑。
當年，赤霄坤靈圖預知了未來的一切，這些年，她一直困在圖中，經歷了無數次的死亡。
在這近六十年的時間裡，她經歷了數十次修仙界的失敗，每一次，修仙界都被魔族毀滅，最終歸於虛無。
直到最後一次，她就要再次陷入循環，一條黑白交輝的線突然出現，順著這條線，她穿越了神界大門，看到了那兩個下棋的人。
當她要靠近下棋者時，黑白的線發生變化，黑色的紋路開始變淡，圖中世界也開始消失。
緊接著，她人就出現在了信華城，看到了黑白線條另一端的人。
「你認識我？」
她救的這個人很奇怪，她竟然看不出他的命運，要知道，她與赤霄坤靈圖融為一體，也就有了天道的力量，除了厄鬼王、顧秦還有自己，她所有人的命運。
他們三人和詭族都有關係，是這個世界的變數，看不出很正常，可這男修，天生魔體，和詭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更奇怪的事，她們竟然有師徒緣分，可在赤霄坤靈圖預知的世界里，她並沒有過什麼徒弟。
十六也不確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季咸，但要是有心人冒充，為何不冒充其他人，反而選擇了正在閉關的人。
「你也是天虞的弟子？」
先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季咸，自己看不出她的修為，而她能穿過仙君的天雷，在十堰信手中救回自己，實力深不可測，要真是有什麼目的，自己也反抗不了。
更何況，他沒感受到絲毫魔氣，沒有魔氣能逃過他的感應，也就是說，眼前人至少不是魔族，連魔修邪修也不是。
想通了這一點，十六稍微鬆了口氣。
「在下十六，見過季右使。」
季咸點頭，半百年齡便是元嬰，修行的還是正派法術，天資了得，定是如今天虞炙手可熱的人才。
「你是哪座峰的？」
十六如實回答：「弟子一直由仙君教導，至今還沒有拜入十四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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