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錢任性
午間聚餐在一片歡騰中度過，老師和學員們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美食。
在能源日漸緊缺的今天，許多以前不屑一顧的常規食物現在都是超級美食。
以前大家都唾棄炸雞這種垃圾食品，但現在油是嚴控的戰略物資，油脂四溢，香味撲面而來的炸雞簡直是足以讓鐵漢淚目的懷舊美食。
曾經有很多人喜歡吃水煮蔬菜來節食減肥，現在他們滿足了，每天水煮蔬菜吃到吐。
煮完蔬菜的水還不能直接倒掉，還得用來再注入暖氣管道，榨取最後的剩餘價值。這也導致地下世界的暖氣多少帶點菜葉子味的根源。
路過某人家中聞到菜香也未必是在做飯，也許只是暖氣漏水。
太陽沒了，很多以前習以為常的事情，現在都是奢望。
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頓免費的午餐，至少梁海就不喜歡。他借口包紮傷口去了醫院，沒有參加這次聚餐。
免費的午餐對他也充滿誘惑，但他還是沒去。他很好面子，今天的表現太丟人了，這頓飯吃得下，這口氣卻咽不下。
人的人的悲觀從不相通，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眯著眼睛看著蒼白的節能燈，耳畔隱約傳來餐廳的歡呼聲，梁海表情麻木，兩眼無神。
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只覺得如墜醒不來的噩夢。面對實力遠不如自己的石智勇，他太大意了。
如果不是群起圍毆，他也許還不會這麼大意。就因為五個打一個，石智勇這臭小子看上去已經不能還手，他才會中門大開，掄圓拳頭衝上去。
就在他的拳勁用老，手臂張開到最大角度時，石智勇彷彿受傷的花豹一樣撲了上來，王八拳糊臉，一擊制勝。
雖然梁海學過家傳拳法，但因為他氣血太低，只學了一點皮毛，根本無法發揮這套拳法的真實威力，半吊子的拳法不提也罷。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冤，如果他不要麻痹大意，就算和石智勇一對一單挑也是穩贏。
他懊惱的用力一拳砸在桌上，水杯跳了起來，開水四濺。他可不是伊城這種痛飲開水能回血的變態，直接被燙的哇啦哇啦亂叫。
梁海畢竟是出生拳術世家，雖然挫折讓他抓狂，但被開水燙了之後，他反而冷靜下來。
他首先確認了一件事，他必須報復。如果他不能錘爆石智勇，在新長安武校休想抬起頭來。
但他不能直接找上門去打架。這畢竟不是自己家，是學校。
陳校長固然要給老爺子面子，但他不過是個後輩，若是做事太過老爺子也不會護著他。
這一個月基礎合訓之後，學校會組織合訓學員切磋，並且根據切磋的表現與導師雙向互選。
到時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挑戰石智勇，誰也不能干涉。
他不會打死石智勇，只會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終於好了些。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梁海沒好氣的吼道：「我說過了不要打擾我，我需要休息。」
聽著腳步聲靠近，梁海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剛才還語氣兇狠的他忽然乖巧的像只貓咪。
「二哥，你，你怎麼來了。」
被稱為二哥的少年面色冰冷，是一期培訓班的優秀學員梁天，他站在梁海面前，冷冷的說道：
「我聽說某人被一個剛過考核線的小子揍成豬頭，特意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人打死，需不需要我幫忙收屍。」
梁海鬆了口氣，囁嚅道：「二哥，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自己丟的人會自己找場子的。」
他心知肚明，二哥用這種口氣說話時一般是在護短，當二哥微笑時才是真的生氣了。
梁天聽著梁海的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口袋中取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梁海腫脹的臉上，冷冷的說道：
「你損失了五十分，起步就比別人慢。武道修鍊一步慢步步慢，你必須追上差距。這張卡里有一百萬，你可以兌換一百分，好自為之吧。」
梁天轉身就走，快要離開病房時，他冷聲說道：
「那個伊城是我的，等合訓結束，校方會安排老學員給新學員上一堂實戰課，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出風頭的代價。」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梁海捧著銀行卡，鼻翼有些微酸。二哥雖然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但行動比言語更有力。
一百萬現金可以兌換一百積分，這是一學期兌換的上限。那個石智勇和伊城都是窮鬼，身上沒幾個錢，他們根本沒法兌換積分。
雖然他因為表現辣眼睛被扣了五十分，但兌換后他也是一百五十分，和石智勇持平了。
二哥的用意非常明白，給他和石智勇完全相同的平台，如果他還是不中用，那乾脆找個坑自己埋了吧。
梁海的雙眸中燃燒著熊熊鬥志。
他又不是白痴，麻痹大意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一次，下次就是他暴打石智勇撒氣的時候了。
他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抽動肌肉讓他又痛的齜牙咧嘴，抱著腦袋躺了回去。
啊啊啊！此仇不報，我就不姓梁！
就在他哀嚎時，餐廳的聚餐已經結束。伊城帶著石智勇去醫院門診簡單包紮一番準備返回宿舍。
兩人手裡拎著大號飯盒，今天的飯菜十分豐盛，校方還允許每人打包一份盒飯，簡直體貼到極點。
就在兩人說話時，得意洋洋的石智勇猛地打了個噴嚏。
「誰在咒我？」噴嚏牽動肌肉，讓他疼的齜牙咧嘴。他一邊嘟囔一邊抓緊了飯盒，生怕明天的伙食泡湯。
伊城聳了聳肩，笑著說道：「難道你的仇人很多嗎？」
石智勇恍然大悟，伊城是在提醒他，他今天得罪了梁海。必須想辦法儘快進步。
「城哥，我明白，基礎合訓只有一個月。到時候還有學員之間的『友好切磋』，我聽說第一期的時候就有人在切磋中被打斷了腿。」
「知道就好，我只能在武道修鍊中和你互相幫助，但這場切磋你必須自己面對。」
石智勇用力的點頭，雙眸中閃爍著熊熊烈焰。
哥哥已經不在了，他只能靠自己。面對伊城的激將，他平靜的完全不像十五歲的少年。
「放心吧，城哥。我有一百五十分在手，已經領先他一百分。只要將這些分數轉化為修鍊資源，我必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