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起青萍之末（4）

周萌萌爆了一批不大不小的料，有自己學院的，也有別的學院，搞得王末看往日那些面目和善的同事個個都是一臉奸詐相，切身體會了一把啥叫疑人偷斧。幸虧她自我調節能力強，兩個星期後也就逐漸正常了。

大約上天給某個特定區域配置的歡樂與不幸的額度是不變的，當王末逐漸從對同事的疑慮與恐懼中走出來，重拾愉悅心情的時候，劉志又陷入了烏雲罩頂的境地。

經過首輪投票，名師組由德高望重的許老教授勝出，中青年組卻出了個雙黃蛋，劉志在教師投票中一馬當先，司徒娜娜在學生投票中一騎絕塵，領導們貌似左右為難的討論了好幾輪。

最後也不知是哪位天才出的主意「既然評的是師德，那肯定是學生有最終決定權啊，那就讓學生針對兩人再投一次票唄，票數高的勝出」，更誇張的是，這偏心都偏到北海邊的建議居然在院務會上全票通過了，還趕在周五就把下周二再次組織學生投票的通知貼了出來。

劉志看到通知后，半天沒有說話，辦公室氣氛陰鬱，司婷婷下了課一聲沒吭，就倉惶背包離去。

羽姐他們幾個外教完全不知道中教之間的波濤暗涌，沒心沒肺的相約去happy。

王末幾個基於友情沒走，三個人看著在工位上作低頭忙碌狀的劉志，互相使了半天眼色，最後王末和何安默契的後退一步，把遲姍姍推了出去。因為，勸人，姍姍比較專業，何安太居高臨下，王末比較容易把自己坑進去，從勸人的那個變成挨批的那個！

遲姍姍在劉志身後插科打諢了半天都沒能換來美人一顧，只得泄氣的直奔主題：「大志，你放棄吧！反正不論是業務水平還是職業道德，誰好誰差，我們大家心裡都清楚。」

劉志的眼神在書本上來回逡巡，卻連半個字沒看進去，冷笑著反問：「呵……你們清楚，那別的學院的人也能清楚？別的學校的人也能清楚？比起你們的認可，還是那個獎更有說服力！」

遲姍姍回頭看向兩位同盟，聳肩攤手，表示自己已經儘力了。

何安看了王末一眼，後者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這是一場註定會輸的比試，劉志不是輸在實力，而是輸在規則上，領導層依據一個看似有理的荒謬邏輯建立了一套表面無可詬病的規則，堵死了劉志取勝的一切可能。

劉志要想贏，除非也走上舉報的道路，推翻整個學院領導層的決定，重設比試規則，但是這個規則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司徒娜娜來自更上層的力量，而以他們幾人狹窄的消息來源，根本無法肯定司徒娜娜的靠山到底有多高，舉報到底要到哪一層，才能脫離這座高山的陰影。

王末幾人實在是有心無力。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歸巢的烏鴉不知是不是沒吃飽，叫得一聲比一聲急，聽得人心裡發緊。

王末看了一眼天色，想起徐小路的晚餐，決定速戰速決。

「大志，我們都知道學院對你不公平，也知道你委屈，但是，我們能量有限，幫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發泄一下，說吧，要喝酒還是唱歌，我們都請。」

劉志自知這脾氣發得沒道理，抹了一把臉，吸了口氣說：「那就等我真的輸了以後再請吧。今天也晚了，都是拖家帶口的人，都先回去吧。」

何安問：「那你不回去嗎？不用輔導丹丹的作業嗎？」

劉志搖搖頭：「這事兒現在歸秦斌管，我想一個人清凈一會兒，就算要輸，也得想個辦法，輸得不那麼難看才行。」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一個個找學生去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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