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猿猱欲渡愁攀援（1）

洗手間里，孫同學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一隻手在臉上又摸又拍又擠，王末在門口看了半天，發現她整套動作重複了三遍，就是不打算走出這個洗手間，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幹嘛呢？牛肉麵都上半天了，再不去就該糊了。」

「老師……」孫同學叫得又長又嗲：「你帶擦臉油了嗎？」

在廁所的鏡子面前對著女老師發嗲，這孩子到底是腦迴路清奇呢還是本質有病啊？這要是自己的孩子，非得給她兩巴掌清醒清醒不可。王末一邊腹誹，一邊綳著臉搖了搖頭：「我有護手霜，你要不要？」

孫茹慈嘖了一聲，思考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的伸出手：「行吧，湊合用吧！」

王末回到座位上，從背包底下翻出護手霜給她送了過去。

孫茹慈接過一看，又給推回來了：「怎麼是國產的呀？護手霜我都只用歐舒丹的。」

王末對這女孩的耐心與同情至此全部耗盡，冷冷的說：「老師只用美加凈，愛用用，不用出來吃面。」

孫茹慈在皮膚乾燥脫皮和降格使用國產護手霜之間猶豫了三秒，最後還是愛美之心佔了上風，一臉嫌棄的擠了一點，開始往臉上抹。

一邊抹還一邊絮叨：「老師你說你賺得也不少，怎麼連個護手霜都不捨得買？這女人啊，年輕的時候不對自己好一點，難道還要等七老八十，雞皮鶴髮的時候才開始美容嗎？」

「你倒是對自己夠好，都好到進局子了。」王老師一旦拋開老師包袱，毒舌起來能刺人一個跟斗。

孫茹慈抹不下去了，委屈巴巴的說：「老師，你怎麼這麼說話呀！」

王末「呵」了一聲：「給你五秒鐘，趕緊出來，不然就從精神攻擊轉成物理攻擊了。」

這人與人之間相處，就講個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王老師一臉保姆相的時候，孫同學作的那叫一個浪，結果才呲了一下牙，小丫頭立刻就老實了。

兩人走到桌邊的時候，劉志剛好放下電話，指了指已經漲得看不見湯的面碗：「快吃吧，吃完我們有話問你。」

孫茹慈拿著筷子挑了兩下麵條，勉強嚼了兩口就放下了：「算了，我回去吃麵包好了！」

這要是個乖巧的孩子，王末肯定會出於母愛之心給他換一份吃的，至於眼前這個么，餓死算了。於是王老師假裝沒聽見，默默低頭翻手機。

劉志更直接：「不吃了是吧？那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認識現在這個男朋友的，你對他的背景了解多少？如果知道一些特別的事情的話，願不願意把這些事兒告訴警察？」

劉志說一句，孫茹慈的臉就白一分，劉志一說完，她就放下筷子，低下頭一聲不吭。

她不說話，劉志兩人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麵店里一片寂靜，前台小姑娘手機播放的音樂聲一下子佔據上風，細細的女聲悠悠的唱著「whereareyounow，underthesea」，生生營造出一幅恐怖片的既視感。

劉志等了一會兒，見孫茹慈還是抵死反抗，也不著急，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靠在座椅後背上，慢悠悠的說：「當然，你是個20歲的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要實在想保守自己的秘密，老師們也不會逼你。不過，我們也得告訴你，雖然今天是我和王老師來接你的，不過，我們來之前已經跟分團高官報告過了……」

孫茹慈倏的抬頭看向王末：「老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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