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緒失衡的獵蟲者們

「這是什麼能力？時間系？」蕭嘲有點傻眼。

這影像展現的能力，怎麼看怎麼像控制時間的能力。在蕭嘲的理解里，這種能力可都是boss級的。

怎麼我才來幾天就要面對這種怪物了！蕭嘲不忿。

「我們不知道。」葉楓說，「這是我們唯一的影像資料，其他人遺留的文字信息也都指向了這些能力——隱形、凝滯以及讓人泡影一般消失。」

蕭嘲深吸一口氣：「視頻最後，那個讓人看不到他的能力，是怎麼實現的？」

「不清楚。」葉楓依然是一問三不知，「如果是光學隱身，錄像應該也會被影響。推測是一種面向精神力的幻象攻擊，認知阻礙、心理學隱身之類，但他的範圍、強度以及具體能實現的效果我們不得而知。」

蕭嘲嘆息：「那豈不是說，即使現在他就站在這裡，我們也不知道嘍？」

蕭嘲這麼一說，葉楓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忙問：「你們回來時有隱藏形跡嗎？」

「沒有。」布倫希爾德也是一驚。

「隱藏沒有意義。」蕭嘲說，「速度才是關鍵。我們是按照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只要那傢伙沒法快速移動的能力或者遠程監控的手段，那麼剛才那段談話他就是聽不到的。」

「從這個視頻上看，他應該沒有快速移動的手段。」蕭嘲補充道。

「這裡有防監聽的屏蔽牆，竊聽器之類應該也不會有效。」葉楓說。

奧古斯丁默默把投影收起，將光碟放置角落，掩蓋住之前談話的主題。

蕭嘲則進一步思考：「那老頭在監視我，但我和布倫希爾德都沒有察覺到，明明我們當時為了觀察夜店，也會經常巡視四周。那老頭的年齡與夜店一般人格格不入，按理說不該被我們忽視。」

「心理學隱身？證據越來越多了啊。」葉楓說。

「但他依然不是完全的隱形，至少他被嬈發現了，而經過提點后我也發現了他的身影。」蕭嘲說。

「嬈是誰？」葉楓問。

「應該是夜店裡跟他接吻的那個女人吧。」布倫希爾德猜。

「並不是。」蕭嘲糾正，「沒有接吻。」

「這個人是無意發現的，還是帶著什麼目的在有意提醒你？」葉楓果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但那人絕對不一般。」蕭嘲說，「我們沒有過多接觸，她說以前認識我，但我沒印象。」

「你以前的人際關係？」葉楓皺眉。

「不好說。」蕭嘲說。

葉楓揉著額頭：「執法廳已經開始調查你的過往了，或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蕭嘲點點頭，又說：「視頻里的那些能力，確定都是系統帶來的嗎？對方不是一個召喚師嗎，應該也可以召喚出一些神異的力量吧？」

「白天布倫希爾德有沒有教你霜藍的制式召喚？」葉楓問。

「教了。」蕭嘲說。

「那個召喚術式就是管制術式，你正常學校學習是學不到的。」葉楓說，「召喚術是理性的產物，制式召喚不消說，即使是契約和祭祀也有極大的限制，尋常召喚師很難召喚出這麼多危險奇異的東西。執法廳調查過對方的關係網和履歷，還有他的社交圈，沒有找到他能接觸到禁忌召喚術式的途徑。」

「但依然有這種可能吧？」蕭嘲說。

「他表現出來的特殊能力不止一種，他偶然得到一種特殊的召喚術式還可以理解，但這一個視頻展現出來的特質就超過不止五種。如果這是召喚帶來的，他至少可以：

純精神召喚——你要知道正統召喚師是不屑於這種召喚的；

擁有世面上根本沒有記載的召喚物；

心理學隱身；

還可以讓人毫無痕迹的消失。

沒錯，他是有可能走個狗屎運，一下子集齊這麼多神奇能力的召喚物。但如果你要把這種情況視而不見，非等到系統持有者貼到你臉上告訴你自己是系統持有者才會有所作為，那就是懶政，明白嗎！」

葉楓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蕭嘲嘟囔。

他覺得葉楓真的很激動，但想到十年前這傢伙死了一個足球隊的隊友，這麼激動，蕭嘲也可以理解。

「你當時沒有讓布倫希爾德攔住他，就已經錯過很多了。」葉楓胸口起伏。

「啊？」蕭嘲不敢相信葉楓會說出這種話，「當初監視薛西斯的時候你都還讓我們謹慎行事，怎麼到這反而想直接開幹了？」

「因為薛西斯有自己的社會關係，而那個傢伙的關係網在十年前就已經被他拋棄了，我們很難順藤摸瓜掌握主動。而且即使我們放緩步伐，薛西斯還是主動找上了你們。」葉楓說。

「你不如這麼想，謹慎觀察的前提下，薛西斯都差點把你們全部反殺，現在面對一個可能的B級，一點不了解直接讓布倫希爾德提著獄海上去，你就不怕她跟你那隊友一樣，被停在半空，然後被一刀穿心嗎？」蕭嘲說。

葉楓沒再說話，似乎是不想理蕭嘲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你確定這些能力都是系統帶來的是吧？」蕭嘲退一步，「我知道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你留下吧。」葉楓又攔住蕭嘲，「你不是說要跟我學習嗎，正好今晚幫我打下手。」

「這都快後半夜了，你們還要干？」蕭嘲驚訝，「不要命啦？」

「有些證據，越早發現越好。」葉楓說，「十年前的資料，我們需要儘快整理出來，交給執法廳。疑點也要儘快查清楚。」

蕭嘲看著葉楓青黑色的眼窩，皺眉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那老頭真是你們的目標，那傢伙一會又真的跟過來，你們這熬夜的短命鬼正是虛弱狀態，他豈不是一鍋端？」

「我們是文員。」葉楓說。

大約是剛剛生過氣累到了，葉楓說這話時臉上肌肉一動不動，像是連表情都做不出。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蕭嘲還是能聽出那平靜語言下洶湧的情緒暗流。

那簡單的話語，蘊含的意思很明顯：他們是文員，當年也是文員，因為這份工作撿回了一條命，但從此背負起十一條命。他們是文員，即使為此虛弱致死也沒有關係。他們也不怕敵人找上門，那樣剛好有機會再次掌握對方的行蹤。

奧古斯丁突然開口：「蕭嘲，你好好休息就是，你和卡珊德拉一樣有自己的特殊能力，不必在這裡浪費精力。」

「我來幫你打下手吧。」布倫希爾德開口。

「你的責任是好好提升自己。」葉楓拒絕她，語氣冷硬，「你的獄海擁有對系統的殺傷能力，練好你的九淵，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可是——」布倫希爾德也注意到葉楓臉色的憔悴，她不忍地想堅持，卻被蕭嘲拉了拉手。

「走吧，現在你說這些是打擾他，浪費他的精力。」蕭嘲說。

布倫希爾德再看向葉楓，發現他已經再次提筆伏案。她想說什麼，但還是默默跟著蕭嘲離開正房。

到了院子里，布倫希爾德抽離蕭嘲拉住她的手，說：

「我之後不能陪你去夜店了，我要專心修鍊了。」

蕭嘲說：「放心，葉楓沒說，其實我們都清楚：在陷入被監視的可能后，我就不能再去夜店了。以後這工作應該都是交給桑托斯一人完成。」

「你以後不用半夜去夜店了……那為什麼不去幫一下他們？」

「我忙著呢，自己都一堆爛攤子，哪有空整理那堆陳年舊賬。」蕭嘲滿不在乎道。

「你怎麼能這樣——」布倫希爾德說，她清楚蕭嘲的情況，他雖說需要重新進行通識教育，但那些事也確實算不上重要。在她看來蕭嘲是很聰明的，完全可以減輕一下葉楓他們的負擔。

「嘿，你們老大都給我放假了，我可是特殊人員，用不著在這累。」蕭嘲說，「真同情你們這些996，體會不到摸魚的快樂了。」

布倫希爾德看向蕭嘲的眼神有些變了，她腳下重重一跺，跟蕭嘲分開，回了自己房間。

蕭嘲看出了布倫希爾德的情緒，卻沒理會，而是回望了一眼正房明亮的燈光，露出思索的表情。

片刻后，他搖搖腦袋，摸進自己房間。

蕭嘲爬上床，卻沒有躺下，而是盤膝而坐，擺出正經的冥想姿勢。

「凝滯、看不到、消失……」蕭嘲喃喃自語，「怎麼莫名有種熟悉感呢……」

蕭嘲在看到錄像時，聽到葉楓的介紹時，莫名產生了一種熟悉感。上次引動他類似情緒的，還是薛西斯身上的厚重木屑味。而且蕭嘲很確信，影像里的各種能力，帶來的都是「一種」熟悉感。

葉楓篤信那些能力來自系統，蕭嘲也便接受了他的意見。那麼系統是否有些規律呢？以蕭嘲自己的觀察和經驗，系統雖然可以五花八門，但大多數系統，總有一個主題。這個主題可以天馬行空，並且擁有萬變無窮的外在表現，但依然擁有一個主題。就像一顆巨木，枝椏和綠葉都依託於一個主幹。

蕭嘲覺得如果自己能找到這個熟悉感的來源，或許可以找出那系統的主題，也就可以確定那到底是個什麼能力。

更重要的是，若能回憶起這熟悉感的來源，自己或許可以收穫新的情報。

蕭嘲掐了掐自己的臉：「你啊你，怎麼就能被這麼多人盯上呢。父母雙忙，沒車但有房，還坐在主角位，莫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蕭嘲擺出冥想的姿勢，是準備繼續回溯記憶。這種回溯對精神力消耗很大，為了防止本就有些疲倦的自己直接睡死過去，蕭嘲只得用這種彆扭的姿勢進行冥想。

系統的能力天馬行空，蕭嘲想憑藉這丁點熟悉感去發散思維尋找真相，正如以天馬行空對天馬行空，讓蕭嘲莫名聯想到混沌複雜的三體問題。

「來跳一曲華爾茲吧。」蕭嘲說著閉上雙眼，進入冥想狀態。

四合院的正房裡

葉楓整理完一份資料，回頭看奧古斯丁：「真的不用蕭嘲幫忙嗎？我覺得他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麼新的線索，至少可以提高我們的效率。」

「不用。」奧古斯丁說。

「為什麼？」葉楓不解。

奧古斯丁沉默一會兒，看向葉楓：「他有些疑點，這些資料還是不要讓他過目比較好，具體的不要問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好吧……」

葉楓接受了奧古斯丁的說辭，繼續埋頭整理資料。

奧古斯丁看向蕭嘲的房間，同樣烏黑的眼圈蘊含著一絲深意。

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裡？」葉楓問。

「執法廳。」奧古斯丁說，「既然對方可能已經盯上這裡，而且可能有心理學隱身的能力，我去找執法廳，看看能不能討來幾挺自動機炮。」

葉楓笑了：「好主意，助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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