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集思廣益

清晨，獵蟲者據點四合院，一張大會議桌被擺到院子里。

奧古斯丁、布倫希爾德、桑托斯和卡珊德拉各自落座，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一疊資料。

「葉楓蕭嘲呢？」布倫希爾德問。

「葉楓去睡了，蕭嘲還在自己房間里吧。」奧古斯丁說。

「他怎麼還在偷懶。」布倫希爾德起身，跑到蕭嘲房間，把他拉出來。

蕭嘲出來的時候有些不情願，但也沒說什麼。他和奧古斯丁對視一眼，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翻看起自己面前的那疊資料。

「這是……」蕭嘲皺眉。

他感覺這和奧古斯丁之前說的資料不是一回事。

「我們很希望是那個傢伙，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為了避免我們陷入思維盲區，他的資料在附錄，最後再看。」奧古斯丁看出了蕭嘲的疑惑，「正文是執法廳對星引、薛西斯和你的第一天調查結果。」

桑托斯看著厚厚一疊紙：「執法廳效率好高啊。」

「星引可能會出大亂子的，他們也不敢耽擱。」奧古斯丁說，「今天清晨的會議一來是為了共享情報，集思廣益；二來是為了做出一些行動指示。」

「行動上的指示？我們要出任務了嗎？」桑托斯問。

「還什麼都沒查清呢，出什麼任務。」奧古斯丁說，「我是說，不管這次是新敵人，還是十年前那個傢伙，首要目的都是先測試對方的能力，並且將信息傳遞下去。即使你們死了，也會有後人前撲後繼，直至斬殺敵人。」

「這麼慘烈嗎？」蕭嘲沒想到奧古斯丁上來就說這個。

「是的，就是這麼慘烈。」奧古斯丁平靜地看向蕭嘲，「哪怕我們全軍覆沒，總部也會繼續派更強大的人來解決問題。」

奧古斯丁目光如炬，但蕭嘲則弔兒郎當，夷然不懼地跟奧古斯丁對視著。

奧古斯丁收回目光，從地上抬起一個箱子，放到桌子上。打開蓋子，裡面密密麻麻一排手雷一樣的東西。

「然後這是從執法廳要來的新裝備。」他說。

「這是什麼武器？」蕭嘲充分利用自己失憶的設定，坦然詢問。

「麻醉用手雷。」奧古斯丁說，「昨晚我本來是想找執法廳要點自動機炮，但想到對敵人未必有用，所以選擇了這種武器。它爆炸后可以形成十米範圍的麻醉煙霧，可以麻痹敵人也可以遮擋視線。如果你們要逃跑，他或許可以提供幫助。如果我們的敵人真的是澤農，範圍攻擊是一種值得嘗試的攻擊手段。」

「澤農？十年前那位嗎？」蕭嘲翻到附錄，看起了十年前那位B級系統持有者。

一個鷹鉤鼻寬額頭眉毛很淺的中年男人頭像貼在最上方，下面是一些介紹：

澤農，B級系統持有者（根據獵蟲者小隊描述檢定），系統能力未知，推測擁有的能力有：心理學隱身、以自己為中心凝滯物體（距離十米以上）、通過近距離接觸讓人消失（目前還沒有找到消失的失蹤者）。

原呂澀翁學院召喚導師，因被懷疑進行危險召喚而被執法廳調查。但在調查中拒絕配合，與執法廳的調查人員起了衝突。本應沒有戰鬥力的澤農爆發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戰鬥力，全滅執法廳調查人員之後逃離。因其能力詭異，執法廳將資料調給反抗軍組織，之後協同抓捕澤農。執法廳和獵蟲者小隊抓到澤農藏身處，卻被再一次逃脫，並且損失慘重。

之後澤農再沒有在克朗諾格島出現，疑似已經逃亡境外……

「等等，呂澀翁學院……怎麼莫名耳熟。」蕭嘲說。

「就是你之前就讀的那個學校。」布倫希爾德說。

蕭嘲捂臉，他當然知道，原身對學校的記憶相當深刻，但他實在不想承認。

「這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傢伙了吧，對上的元素也太多了。」蕭嘲說。

「所以我們的很多措施是根據澤農為假想敵來布置的。」奧古斯丁說，「但這些並不是關鍵性證據，不可掉以輕心。至少執法廳提出了疑問，他們認為澤農如果想再次進行違規召喚，完全不用回克朗諾格島。這裡的執法廳和獵蟲者對他最了解，他沒必要選擇風險更大的地方來進行實驗。」

「就是說澤農來到這裡，帶著什麼目的？」蕭嘲開口，「有沒有可能，星引就是從這裡得到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奧古斯丁說，「所以我們才要嚴密調查克朗諾格島的走私途徑。」

「如果可以，最好也要調查其他煉金材料的去向吧，還有煉金實驗，或許可以找到線索。」蕭嘲說。

「他們也在做了。」奧古斯丁說。

「哦……不早說。」蕭嘲閉嘴了。

奧古斯丁深深看了一眼蕭嘲。

桑托斯翻看那些資料：「薛西斯家看起來沒什麼線索。」

「總部已經對薛西斯本人進行了詳盡的審問，如果他有線索，應該早就會交代了。」奧古斯丁說，「對蕭嘲家中的搜尋也沒什麼結果，他的試管就像憑空多出來的一樣。」

奧古斯丁這句話引得桑托斯和布倫希爾德都看向蕭嘲。

「別看著我啊，你們是知道我的，至少我現在是個鐵好人。」蕭嘲說，「等等，呂澀翁學院應該也有煉金課程吧，就不能是從那裡拿來的嗎？」

「那瓶試劑也是違規藥品，執法廳去學校找了，但材料並不能對上。」奧古斯丁說。

蕭嘲翻著調查資料，確實有寫。

「這不是一無所獲嘛。」蕭嘲說。

「所以才需要來積思廣益啊。」奧古斯丁說，「各位有什麼猜測？」

「其實我有個猜測。」蕭嘲咬著食指的關節。

「哦？」奧古斯丁眯起眼。

「我需要更詳細的資料。」蕭嘲說。

「什麼資料？」奧古斯丁問。

「星引的資料。」蕭嘲說，「我需要知道，星引的採集和煉製過程。」

奧古斯丁沉默片刻，點頭：「這個我自己就有。」

奧古斯丁拿來一本書，遞給蕭嘲：「給，第179頁。」

蕭嘲掃了一眼書名，《高級召喚術式詳解》，確實很像奧古斯丁這個等級去研讀的書。他已經是三級召喚師，按照蕭嘲理解的召喚師等級，四級召喚師就是高級召喚師了。

「天外隕鐵……煉製過程……保存條件……」蕭嘲翻的飛快。

「你這是在看書嗎？」布倫希爾德驚詫於蕭嘲的速度。這又不是小說，這一目十行的，怎麼看得懂。

「我又不是要學，只是想了解它的一些信息。」蕭嘲合上書，「從書上記載的來看，這星引的製造並不是非要在克朗諾格島，為什麼要跑到這裡用，不好說，可能是回來報復你們，也可能有什麼其他目的。這個星引的儲藏條件，似乎很苛刻啊，對氣壓溫度等要求嚴格，想長時間保存需要大型的儲藏用建築。」

「沒錯，所以我們懷疑那幾條掌握著艾斯洛走私線路的大型團伙，一般的小毛賊可走私不了這種東西。」奧古斯丁說，「不過那幾個團伙反滲透做的都不錯，執法廳目前還沒拿到什麼線索。」

「提問。」蕭嘲說，「克朗諾格島官方，保存有星引嗎？」

「這個……」奧古斯丁皺眉，「應該沒有吧。這裡沒有要塞實驗室，即使得到也會轉運到白都。」

「轉運？所以確實得到過嗎？」蕭嘲確認。

「你懷疑，這星引來自克朗諾格島內部？」奧古斯丁問。

蕭嘲看向布倫希爾德：「還記得那個紅毛嗎？」

這麼一說，布倫希爾德立刻回想起來。

「那個人的能力是魅惑，並且說過自己魅惑過一位政府官員和煉金師……」布倫希爾德想起那個已經被處理的狼人，她當初還寫了報告。

「沒記錯的話，狼人藥劑，應該也是違禁藥劑……」奧古斯丁回想著那個報告。

「還真有可能。」奧古斯丁說，他越想，越覺得蕭嘲說的確實靠譜。

「但是我們不知道那傢伙魅惑的人是誰啊。」布倫希爾德說。

「當時葉楓說要掩蓋那傢伙死亡的痕迹，說是偽裝成請假，還說任務完成前不會被發現。現在也就過去四天，你們怎麼掩蓋的？」蕭嘲問。

「我不知道。」布倫希爾德呆，這是葉楓處理的。

奧古斯丁開口：「葉楓說那傢伙經常翹課，幾天不上學也很正常，還說他是獨居，基本沒人知道他跑哪去。葉楓親自去他家布置了一番，表現出要出去玩的樣子。」

「這都能幾天不被發現？」蕭嘲不信。

「這幾天確實沒看到有什麼尋人啟事找他。」奧古斯丁說。

「我開始有點同情那傢伙了，雖然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蕭嘲說。

「我也不知道。」布倫希爾德說，「不過我不同情他。」

「你跟人家約會半天，居然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怎麼還好意思給人家哭喪？」蕭嘲詫異。

「不許再提那個人。」布倫希爾德一拳把會議桌錘出一個印，表現的十分激動。

「放輕鬆放輕鬆。」蕭嘲縮頭。

「好了。」奧古斯丁制止了蕭嘲他們無意義的對話，「蕭嘲你是想讓我們主動放出誘餌，把那傢伙勾引過的女人引出來？」

「沒錯。」蕭嘲說，「那傢伙既然可以死後引起葉楓他們的哀哭，那麼他系統的影響力應該是可以延續到他死後的。你找個由頭，應該有機會把他魅惑的人都勾出來。哪怕沒出來，你想想，如果他魅惑的那些女人知道了他的死訊，情緒至少會激動一些吧。那執法廳如果再去搜查，或許可以更容易發現一些端倪。」

「值得一試。」奧古斯丁採納了蕭嘲的提議。

「我跟桑托斯去辦這件事吧。」蕭嘲自告奮勇。

「你還是留在院子里。」奧古斯丁說，「你昨天遇到了那老者，說不定還會被盯上。」

「葉楓剛睡過去還不到一小時，你也不能讓他去啊。」蕭嘲說，「桑托斯和布倫希爾德會做這種事嗎？」

布倫希爾德和桑托斯連連搖頭。

「你就會了？」奧古斯丁說。

「我可是天才，這麼簡單的事，摸索一下，自學成才足矣。」蕭嘲驕傲道。

「還是算了。」奧古斯丁說，「我自己去辦這件事。」

蕭嘲表現的有些泄氣，又翻看起那疊資料。

「我陪你去嗎？」桑托斯站起身。

「不必，幫我拿一下行李就好。」奧古斯丁說，「到了路口我搭車走。」

桑托斯若有所思：「好吧。」

奧古斯丁回正房收拾出不少資料，裝進一個大箱子里，讓桑托斯搬著，兩人離開四合院。

走出四合院，桑托斯迫不及待湊到奧古斯丁旁邊：「有什麼事嗎？你不是想單獨交流，是不會讓我搬行李的吧。」

「這些資料確實很重要，涉及到很多執法廳的線人等身份，還有一些機密機構的位置，我需要隨身攜帶。」奧古斯丁說，「因為不想讓蕭嘲看到。」

「蕭嘲？蕭嘲怎麼了？」桑托斯愣。

「我不知道，只是希望你一會兒回去看著點他，如果他想離開院子，留住他。有什麼可疑動作，也記錄一下報告給我。」奧古斯丁說。

「那小子有問題？」桑托斯問，「那直接控制住他不更好。」

「我只是懷疑他。」奧古斯丁說，「但他的特殊能力是實打實的，我們需要他的力量。」

桑托斯有些難以理解，不過還是答應了奧古斯丁的要求：「我會看好他。」

「嗯，保護好自己。」奧古斯丁說著，坐上車離開。

而院子里，布倫希爾德看到會議結束，便回到自己房間繼續修鍊去了，只有卡珊德拉還留在原地，就著會議桌和上午的陽光看起書來。

蕭嘲這時在她眼前晃了晃。

「太強烈的陽光下看書對眼睛也不好的，回房間去看。」蕭嘲說。

「哦……」卡珊德拉聽話的拿起書，離開自己的座位。

她看向蕭嘲，有些猶豫道：「你心情好像不好？」

蕭嘲摸摸她的腦袋：「我心情確實不好，你這察言觀色的能力倒是厲害。」

「因為以前不能說，只能看和聽。」卡珊德拉說，「蕭嘲，你遇到什麼事了嗎？你可以跟我說說的。因為只有你能聽我說話，我也想聽你說——」

「心領了，之後跟你說，先回去吧。」蕭嘲半推搡地把卡珊德拉送回她的房間。

蕭嘲吐了一口氣，看向正房。

他剛才的那番說辭，就是想讓奧古斯丁先離開。有些東西，他想去驗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