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閉嘴吧你
今天早上剛上班的時候,倪校尉派人來和裴異說了點事情,是涉及到縣裡黃家的事情。
黃家在郴縣已經耕耘了很多年了,勢力極為龐大。
特別是在縣以下的村子里,說是只知『黃』而不知『皇』,那都是毫不誇張的。這也是這個國家裡很多村子的現狀,鄉紳地主才是鄉村的主人,而非朝廷。
這可一點兒也不好。
「裴大人!」
黃秀才雖然只是個秀才,但有著一個讀書人該有的傲骨和風氣。在面對著裴異這位縣城父母官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謙卑,雙目明亮,聲如洪鐘,
裴異沒有聽黃秀才後面說了什麼,因為在他開口的時候,一位被倪校尉留在縣衙的軍侯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言語了幾聲,裴異將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身上。
「哦,哦哦哦,我省得,省得了。」裴異聽得直點頭,而下方的黃秀才,因為話被無視,導致他脖子和耳朵頓時漲紅,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
「可當真是已經……?」裴異看著那女軍侯,似乎是不大確定,又再問了一聲,同時做了個手勢。
「嗯,甲騎就在門外,只等大人出發了。」後者應道,隨後便快步離開了公堂。
「裴……!」
「你他媽給我閉嘴吧你!」
裴異一長驚堂木丟出,直接砸在黃秀才的臉上,砸掉了他不止幾顆顆門牙,噴出大團鮮血。劇痛讓黃秀才瞬間就倒在了地上,捂著嘴扭來扭去,哀嚎不已。
「給我拿下!」
裴異大手一揮,立刻,就有兩名軍士走到黃秀才的旁邊,將他從地上提起,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然後再加兩耳光,讓黃秀才閉上了嘴。
作為考試考出來的舉人,又沒有刻意去結交那些地方高門。那裴異和這個國家的世家派就肯定是尿不到一塊兒去了。
「押赴大牢!」
「唯!」
在送走黃秀才后,裴異也離開了公堂,他走進馬廄,拍拍珍珠的屁股,「走,抓人抄家去。」
「嘶!」珍珠打了個響鼻,點了點頭。她確實能聽懂裴異的話,老家那邊的馬就已經很聰明了,這個世界的馬則更聰明。
裴異騎著馬來到了縣衙正門外,那裡已候著了一支甲騎具裝的騎兵小隊,身著玄色盆領重鎧,頭戴羽飾鐵盔。
「裴大人。」
為首的女軍侯朝裴異抱了個拳,在場的騎士里只有她身上的甲胄款式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內著銀光鱗鎧,外披玄色武袍,頭戴文冠,腰掛箭筒,馬掛強弓。
「人馬已齊,隨時可開拔。」
「那走吧。」
這是一支二十人的騎兵小隊,裝備就是楚國普通騎兵小隊的水平。楚國軍隊並不怎麼喜歡纓盔,他們更喜歡在頭盔上插各種鳥類的羽毛,有時候背後也會有負羽。
騎兵的『負羽』大都安置於馬的臀部上方,也叫『寄生』,一種裝飾用物品,根據其所屬部隊的不同,其裝飾的形制也有所不同。
皇家騎兵部隊多為傘形,跟個小華蓋似的。將領親衛則是各形制都有,通用騎兵部隊一般為扇形。
裴異所領的這支騎兵小隊里就有四名馬背後飾有寄生的騎兵。他們頭盔上插的羽毛顏色也和對里其他的騎兵不一樣,是紅鷙羽,這鳥的毛很漂亮,是漸變紅。
重量接近一噸的重裝騎兵部隊在郴縣的大路上賓士,踏響宛如雷鳴。儘管只有二十騎,卻仍給人一種鋪天蓋地之感。
騎士們手持長槊,腰掛馬刀,沒過多久,便來到了縣裡的富人區,停在了一棟佔地面積足有兩千多平的大宅門前。
裴異翻身下馬,走到大宅門前,敲了敲那扇朱漆雲紋,厚重威嚴的宅門。
「咚咚咚」
「開門,開門開門!」
「開門!」
沒過多久,宅門被人打開,門后露出一張清秀俊美的面孔。
「裴大……!?」
開門的下人目光越過裴異,落到了他身後的二十騎重騎身上,目光瞬間一凝。
「大,大,大人,這……?」
裴異沒管已陷入結巴的黃府下人,扯開門走了進去。
雕樑畫棟,丹楹刻桷,朱欄曲檻,這只是大楚一座小縣城中某個大族的豪宅,卻也已經吊打裴異前世見過的大部分中式宅邸了。
庭院的正中央是一片池塘,池塘上有五座橋,都通向池塘的正中央,那裡有一塊平地,中心矗立著一座假山。
假山上,一個身著錦緞的小孩兒正站在頂上,一臉神氣。
在他身下,則是幾個臉色惶恐擔憂的下人,高舉著雙臂將假山團團圍住,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從山上跌落。
「郴縣黃家,為富不仁,魚肉百姓,橫行鄉里,為法理所不容。」
當小孩兒在下人們連番的哄聲中爬下來,被下人們接住,抱在懷裡的時候,裴異的聲音也在黃家的大宅中響了起來。
「今,刺史巡至我衍州,因人檢舉,故吾奉倪刺史之令,前來將爾黃家一眾,緝拿歸案。」
黃家耕耘衍州多年,在衍州也是排得上號的高門大族。而郴縣作為衍州的大縣,自然也是被黃家把控得死死得。
世家豪門有多威風?裴異不知道老家魏晉南北朝的時候,那五姓七望是不能有這麼威風,但楚國的世家豪族那倒是真的威風。
威風到敢直接抗法,對前來拿人的軍隊動手。
在裴異話音落下的瞬間,位於黃家庭院的數個方向,各種爆響、破空聲同時響起,那都是黃家蓄養的『門客』,此時正是用他們之時。
這些門客家丁們,皆悍不畏死地朝著庭院中的裴異沖了過來,其中有數人的實力是要明顯強過裴異的。
面對著這些暴起的門客家丁們,裴異一動不動,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擔心。
「嗚——」
在裴異的身後,響起一道詭異的呼聲。粗大的羽箭撕裂空氣,帶著長長的呼嘯,飛向他的前方。
「噔!」
只是短短一瞬,便有七名死士被巨大的羽箭釘在地上,殞命當場。
「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家丁和門客們沒有因為夥伴被瞬殺就停下,他們不停地衝上來,又被一根根呼嘯著的羽箭凌空刺穿,往後帶去,釘到地上。
與此同時,在裴異的身後,身著重甲的騎士們撞破朱門,踏碎門檻,衝進庭院。架起手中長槊,對著剩餘的死士門迎面沖了過去。
毫無疑問,這是一邊倒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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