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昭秀公主
重重深宮之中,黃色的琉璃瓦在午時的陽光下泛著金光,硃紅色的高牆更是無來由的生出一股壓迫感。
此刻皇帝與皇后正走在通往長樂宮的走廊中,不時的低語著幾句夫妻間的閑話,一副琴瑟和諧的模樣。
長樂宮殿後的一處園子中,一個並不是很大很奢華的戲台,上面幾個伶人正賣力的表演著。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微閉著雙眼坐在戲台前,身旁還做著一個貴婦模樣的人,而在二人身旁一個老太監手拿拂塵小意的伺候著,不時的與老太太和貴婦低語幾句,似乎在討論戲台上的表演,不遠處還有幾個老嬤嬤樣的人。
桌上陳列著各種奇果異蔬,貴婦模樣的人剝了一個果子,小心的喂老太太吃了。
老太太睜開微閉的雙眼說道:「秀兒啊,你怎麼可以做這些事情,讓那些嬤嬤們來做就可以了。」說完笑著看著眼前的貴婦,眼裡滿是慈愛的模樣。
貴婦溫柔一笑后說道:「兒臣久居宮外,難得回來,這孝道是無論如何也要盡地。」
「這話怎麼說的,這皇宮便是你的家,難道還有人敢阻攔你昭秀公主回宮侍奉母后?」
不用說,這老太太自然就是大秦的太后了,老太太的話語里充滿了責怪之意,不過眼神里卻是充滿了溺愛心疼之色。
被老太太喚作昭秀公主的貴婦只是溫柔一笑,並未說什麼。
太后見此,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裡那心疼之色更甚,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抓住貴婦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專註的看起戲台上的表演來。
「兒臣給母后請安,打擾母后看戲了。」
太后回頭望去,卻是大秦皇帝皇後夫婦二人,笑著說道:「皇帝怎麼有空來看哀家?看來最近朝堂之上很清閑吧。」老太后一臉打趣的神色說道。
「臣妹給皇上請安!」那位昭秀公主見皇上到來也是上前行禮道。
「自家人,學什麼外人多禮。」說著皇帝也是攙起了昭秀公主。
「不用唱了。」太后輕聲對身旁的老太監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此刻所有的嬤嬤宮女之類的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皇帝一家四人在園中。
皇帝看了一眼老太監的背影后說道:「用安公公替換魏公公到母後身前,可還習慣?」
「皇帝有心了。」接著太后說道:「這忠勇侯李廣此次為朝廷打下如此的勝仗,想必皇帝最近的心情很是舒暢吧。」
此前一直微笑在太後身旁的昭秀公主,在聽到「忠勇侯」三字時一絲異色很快一閃而過,不過卻被「奉命而來」的皇后注意到。
「此次忠勇侯不負我大秦百姓的期待,可以說是徹底掃清西狄之患。」
「哦,怪不得皇帝一臉喜色,甚至還抽空前來長樂宮探望哀家。」說完太后也是一臉高興的樣子。
「兒臣不能在母後跟前盡奉孝道,實在慚愧。」
「得了得了,皇帝能來哀家就已經很高興了,你趕緊去忙你的國家大事去吧,留皇后在這陪我們母女說會話吧。」
「是,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見皇帝離去,皇后與皇帝交換了一個眼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太后閉目養了會兒神后說道:「自從先帝去后,哀家便是最煩這些國事了。」
皇后湊趣說道:「那是,母后你只需在這長樂宮頤養天年,偶爾逗弄下兒孫就好。」
聽到逗弄兒孫,太后問道:「太子最近怎麼樣了。」
皇后微笑說道:「勞母后費心了,太子已經開始跟著顏籍大學士學著處理一些政事了,只不過時常被他父親訓斥一下。」
太后「哦」了一聲后說道:「訓斥一下也好,你這做母后的也要多加費心。」
「是,兒臣知道。」說完皇后看著昭秀公主對太后說道:「方才皇上得知秀兒妹妹此次入宮,倒是囑咐了一件事情讓兒臣與母后商議。」
「哦?什麼事情皇帝不好開口,要與你來與哀家說。」太后自然聽出了事情與自己這位女兒昭秀公主有關,語氣便有些急了。
「自然是秀兒妹妹的事了。」說完皇後走到昭秀公主身邊握著她的手說道:「秀兒妹妹,皇上他想讓你搬回信陽宮來,不知秀兒妹妹意下如何?」
「讓皇兄和皇后費心了,只是秀兒一直在宮外居住,倒也習慣了。」雖然一臉微笑,但昭秀公主的語氣卻是無喜無悲,彷彿心如死灰一樣。
太后見此,眼裡已經充滿了悲切之意,然後迅速的把目光投與皇後身上,充滿了希冀之色。
皇后見此,對昭秀公主說道:「秀兒妹妹你何必那麼執拗,母後年歲漸高,你就忍心長期居住宮外?」
「皇后說笑了,有皇兄和皇后乃至諸多妃嬪皇子之類,母后又怎會孤單,況且皇宮這麼大,母后想尋些樂子又哪裡會尋不到。」說完這話昭秀公主臉上竟是連笑容都不見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其實作為人女,昭秀公主此話就說的有些「混賬」了,皇后礙於身份,不好說些什麼,但是老太后卻終於忍不住了。
抬起自己顫顫巍巍的手指著昭秀公主說道:「你……你……!」卻終究是沒你出個什麼來。
皇后急忙走到太後跟前不斷的撫弄著太后的胸脯:「母后息怒,秀兒也是年幼,待兒臣再勸解一番。」然後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對昭秀公主說道:「秀兒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如何寵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雖然語氣中有責怪之意,但是聽起來卻很溫婉。
「秀兒是真的不便回宮居住!」
「不便!你又有何不便!」太后終於忍受不了女兒的「冷漠」,憤怒說道:「這些年我陳氏一族待他葉家也是仁至義盡,駙馬早亡,我大秦堂堂長公主守寡在他葉家侍奉十幾年,大秦誰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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