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昭儀,我們這樣做,可都是為了您呀
聽完姜夢蝶的說辭之後,那位被姜家安插在後宮之中的女子,頓時有些疑惑的開口說道:「既然柳瀟茹想要『搬開』貴妃娘娘,那麼,值此之際,她更應該會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來大做文章才對,貴妃娘娘又如何能夠肯定,柳瀟茹不會如此行事呢?」
「我先前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於她而言,利用自己的孩子做文章,犧牲和收穫相比,完全就不成比例啊!」姜夢蝶有些感嘆的望著身旁的女子道,「你可知,生存於後宮之中,什麼是最要緊的么?」
「什麼是最要緊的?」女子稍微思忖了一會兒之後,有些遲疑的回望向了姜夢蝶道,「是陛下的寵愛嗎?」
「寵愛?呵呵……」姜夢蝶忍不住曬然一笑道,「皇帝的寵愛,最為虛無縹緲——後宮佳麗三千,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就一定能夠得到皇帝的寵愛呢?即便果真得到了皇帝的寵愛,這份寵愛……又能夠維持住多長時間呢?總不能,皇帝從始至終就專寵於你一人吧?那根本就不現實!」
「那貴妃娘娘認為……生存於後宮之中,最要緊的是什麼呢?」女子有些疑惑的詢問姜夢蝶道。
「生存於後宮之中,最要緊的當然是『母憑子貴』了!」姜夢蝶理所當然的說著道,「於後宮中的女子而言,皇帝的寵愛,終究只是無根浮萍罷了,但是孩子……卻是牢牢攥緊在自己手心裡的強力『道具』,只要有了孩子,就不怕皇帝不來自己的寢宮——皇帝可以做到厭倦了某位妃子,但卻做不到厭倦自己的孩子,畢竟……血脈相連嘛!」
姜夢蝶說至此處,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柳瀟茹的寢宮方向:「只要肚中有了孩子,並且那個孩子還是帶『把兒』的話,以那位的心性,說不定已經在心底里為自己的孩子肖想過那張至尊寶座了!」
聞聽姜夢蝶之言,女子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難怪貴妃娘娘說柳瀟茹不會用自己的孩子來做文章,感情是這麼回事啊!」
而後,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女子才繼續試探著詢問姜夢蝶道:「貴妃娘娘……那您準備怎麼對付柳瀟茹呢?她現在懷著孩子,我們又不能直接對她的孩子下手,免得留下話柄,但若是不出手的話,貴妃娘娘又難免被人給輕看了……」
「所以,我先前不是讓你去處理掉那些背叛者並重新安插人手到她的身邊去嗎?」姜夢蝶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顯得十分愉悅,「想來,明早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一定會很有趣吧?」
待得姜夢蝶完全收斂了臉上的笑靨之後,女子才又繼續詢問了起來:「那貴妃娘娘先前之言,說『對於一個懷著皇嗣的母親而言,尤其還是柳瀟茹這種性情的,什麼樣的事情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屬下是否可以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究竟是什麼,屬下也好著手對付於她!」
「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啊……」姜夢蝶冷笑著開口道,「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自然是她成不了皇后、她的孩子徹底的失去登上那張寶座的機會!」
「呃……」
聽聞姜夢蝶此言,女子倒是有些犯難了,蓋因為,柳瀟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她一個也出不了力啊!
無論是皇后之位還是那張寶座之位,都不是她所能夠干預的了的事情。
姜夢蝶微瞥了一眼身前的女子,輕輕地揮了揮衣袖道:「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先去做好我安排給你的任務,順便再調查一下,之前安插在柳瀟茹身邊的內應為何會叛變的原因,至於柳瀟茹的『不能忍受』之事,我自有分寸,無需你去操心!」
「是!」
女子連忙低首應諾,繼而,便拿著那張被姜夢蝶吩咐要燒掉的毛毯退出了姜夢蝶的寢宮。
……
……
第二天,旭日東升。
「砰!」
柳昭儀的寢宮之中,傳來了茶杯摔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紫鵑、青竹、夢蘭她們呢?快讓她們進來服侍我!」柳瀟茹冷厲的聲音在自家寢宮內響起。
「回稟柳昭儀,紫鵑、青竹和夢蘭她們,昨兒個夜裡得了瘧疾,已經去了!」一道尖細的聲音不卑不亢的回應著柳瀟茹的問詢道。
「什麼?瘧疾?已經去了?」柳瀟茹的聲音因為憤怒明顯尖銳了幾分。
「是的!」這道尖細的聲音略顯敷衍的回答道。
「那她們的屍體呢?」此時,柳瀟茹心中的激蕩之情明顯已經平復了下來,以至於她的聲音也因此逐漸的趨向於平和,「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人死了,總不至於她們的屍體也沒了吧?」
「這還真不湊巧!」這道尖細的聲音中明顯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笑意,「她們的屍體,已經連夜燒掉了!」
「你說什麼?燒掉了?」
柳瀟茹剛剛平復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在我寢宮中的宮女,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們跟我說,她們得了瘧疾,當夜去了,並且還被你們給連夜帶出了我的寢宮燒掉了……我的寢宮,陛下賜給我的寢宮,你們這些狗奴才來去自如,和不設防有何區別?今日,你們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倒要去陛下面前問上一問,區區奴才,竟然敢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誒誒誒……柳昭儀您怎麼好賴人不分呢?我們之所以會這樣做,那也是事急從權嘛——萬一那幾個宮女身上的瘧疾傳染給了柳昭儀您,您這金枝玉葉的,那豈不是大大的罪過了?我們這樣做,那可都是為了您啊!」那道尖細的聲音很是委屈的開口抱怨道。
「為了我?」柳瀟茹都快要被氣瘋了,「你們弄死了我的宮女,還說是為了我?」
「柳昭儀您怎麼能亂說話呢?」那道尖細的聲音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道,「我先前不是都已經和您說過了嗎?她們是得了瘧疾才走了的,您怎麼就是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