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遭遇戰

船艙之內，所有的士兵全都躲在裡面。

粗壯的麻繩，一個接一個的將他們綁在船艙之中，挨個相連，防止有人突然被甩飛出船艙，這樣的捆綁固定方式，能夠藉助其他人的力量，將甩飛出的士兵拉扯回來。

外面海浪嘶吼，偶爾劃過天空的閃電，將第一層黑暗的船艙照亮，隨後又寂滅下去。

暴躁的海浪瘋狂的拍打著船身，鐵皮包裹著的鐵木，江南的工匠在船身上面，雕刻上了能夠運轉電力和炁體的圖陣，在昏暗的海面上，不斷閃爍，忽明忽暗。

炁體夾雜著電力，包裹著船身，保護著船隻的堅固性，將四周的浪花打滅。

但是洶湧的海浪，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將大寶船在水面上瘋狂攪動。

可怖的力量，瞬間撕碎了舵手對船隻的掌控。

圓形的船舵在船艙之中瘋狂的旋轉，根本無法控制，只能夠任由海浪對船隻肆意玩弄。

砰！

一聲悶響，船艙內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船隻的震動，不解的互相張望著。

「怎麼回事？」

沒有將自己捆綁起來的左天問，整個人穩穩的說在這船艙裡面。

感受到外面傳來的震動，不由的朝著身邊的人問了起來。

施子明抬頭看了一眼舵手，很快就從對方的手勢之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大人，海浪的力量太大了，船隻根本沒辦法控制。剛才應該是被海浪拍打，撞到其他人的船上了。」

聽著施子明的解釋，左天問點了點頭。

江南水軍所有使用的船隻，都經過了江南船廠的加固，有著電力和炁體在外面的運轉，增加了船隻的硬度和韌性。

平常的船隻撞擊，並不會對這一次出海的幾艘船隻，造成太大的影響。

晃動變得愈發的激烈，海上的天氣多變，也更為的極端。

天空中，低矮的雲層從破曉開始，就一直很厚重。

這樣恐怖的巨大雲層，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消散開來的，海面上的風浪，還需要在持續一會兒。

哪怕是體型巨大的大寶船，在可怖的天威面前，都沒有太多的反抗能力。

所有人都只能夠躲在船艙裡面，任由海浪將他們像樹葉一般，隨意的拍打。

船隻的舵手倒是還在努力。

不僅僅是左天問所在的這一艘大寶船，跟隨著他們四周，這一次出行的所有船隻，上面的舵手，都在能夠掌控的空隙之中，挽救這船隻的駕駛。

這海洋實在是太過於廣袤和巨大了，要是今日被這風浪，將他們的船隊全都吹散了，想要尋找到對方，都會是無比困難的事情。

所以在巨大的海面上，能夠看到數艘船隻，雖然被海浪摧殘著無法保持穩定。

但是這些船隻，依然在努力的保持著艦隊的排列，有條不紊的匯聚在一起，防止被浪潮拍打的失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烈晃動的船艙才逐漸的平靜的下來。

浪潮呼嘯，海風席捲的聲音開始消散。

寂靜無聲的船艙裡面，也終於開始有了一些動靜。

恐怖的浪潮，讓所有人的內心都緊張無比，在海面之上，普通的人力是那樣的渺小無助，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沒有一個人，敢用放鬆的心態，來面對海上的波折。

而現在，外面的怒浪似乎停止了，也讓船艙裡面緊張的氣氛得到了緩和。

不少士兵開始互相交談，來化解剛剛心中的緊張和恐懼。

「出去看看！」

說話的是施子明，雖然船艙裡面，已經感受不到了外面可怖的氣氛，但是還是要先確認之後，才能夠走出去。

「喏！」

一名士兵應了一聲，伸手解開了自己身上捆綁的繩子，抓著刀就朝著船艙外走去。

將緊閉的船艙大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外面的光亮，終於能夠進入到船艙裡面。

只是透過這一條小小的縫隙，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奉命觀察的那個士兵，直接愣在了門口。

過了半晌，這士兵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最後，還是他旁邊的士兵，忍受不住，用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對方。

「啥情況啊，你倒是說一聲！」

沖著這士兵喊了一句，才將站在門縫旁的士兵喚醒。

但是臉上依然還是那獃滯的表情，神情發愣，整個人似乎看到什麼大偉震撼的場景。

「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看看吧！」

聽到這士兵的話語，一旁的人也好奇的將腦袋伸了出去。

外面究竟有什麼東西，竟然能夠讓自己的同伴，變成這樣。

雙眼從門縫中透了出來，眨巴眨巴的看著外面的海面。

但是下一刻，這個人邊更加誇張的跌坐在了船廠內的甲板上。

「怎麼回事？」

施子明威嚴的聲音，在船艙裡面回蕩。

這兩個士兵全都是僵硬的轉過頭，坐在船艙門口的那士兵，驚駭的看向了船艙裡面的左天問和施子明。

「大！大人！外面的海浪，被人給定住了！！！！」

——

緩慢的走在外面的甲板上，上面還殘留著剛剛浪潮扑打過來的水跡。

少許的海水殘留在外面的甲板之上。

腳上的軍靴踩在甲板的水漬之上，發出奇怪的聲響，但是並沒有人在意這些事情。

一個個，全都是目光獃滯了看著眼前的景象。

船艙裡面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朝著外面走去。

巨大的海面上，剛剛瘋狂席捲的波濤巨浪，被定格在了海面中。

廣袤的海面上，無數的浪潮停滯不動，在船隻的不遠處，一個高到近十米的巨大海浪，宛如海面上的屏風，擋在了那裡。

都過清澈的海水，你甚至都能夠清楚的看到，海水之中，正在遊動的魚群。

海洋裡面的生物，咩有收到任何的影響。

反倒是這海面的風暴和巨浪，彷彿被神仙下了定身術一樣，停在了那一刻，沒有絲毫的動靜。

不僅僅是左天問所在的大寶船。

四周跟隨著的艦隊，也同樣如此，士兵們站在露天的甲板上，望著這個如同仙跡一般的景象。

眯著眼睛，左天問看著這些盯在空中的浪花，在大寶船的不遠處，有著一個三米左右的浪潮，正好停在了船隻的旁邊。

席捲的浪潮堪堪的與大寶船的船身平齊。

左天問伸手穿進了這浪花之中，冰冷的海水刺激著手掌肌膚中的神經。

嘩！

原本還停止不動的浪潮，隨著左天問伸手感受，轟然間崩塌下來！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少的士兵都警惕的抽出了刀刃，防止意外發生。

可是除了被定住的巨浪崩塌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現象出現。

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左天問看著遠處的浪潮，若有所思。

「大哥？怎麼了？」

看到左天問的動作，樊谷連忙走上上來詢問。

「沒事。」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左天問輕聲的說了一句。

「讓大家都小心一點。」

詭異的場景實在是讓人心底發虛，誰也不清楚此刻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在剛剛，左天問收回手掌的時候，他在浪潮裡面，感受到了一股炁體的流通。

更加古怪的是，那股炁體，竟然左天問感覺到一絲驚悚的意味。

那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太古之前的場景，那種滄桑，孤寂，而又震撼的感受！

眼前的這情況，絕對與那太古紀元裡面，失落的遺迹脫離不了關係。

海浪的情況，似乎除了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意外，並沒有其他的危險。

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船隻繼續形式，偶爾擦過定格在幫空中的海浪，一陣陣的崩塌聲幡然而起。

而就在這時，遠處那十米高的海浪後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清澈的海浪，宛如一卷薄紗，讓人看的朦朧，而在那海浪的後面，一個黑色的陰影漸漸的出現。

「將軍，那是東印度公司的船隻！」

連忙走上前來，對著左天問說著，隨著那黑色的陰影撞碎海浪，一陣歡笑之聲，傳入了左天問他們的耳朵裡面。

這些紅毛鬼，似乎正在靠著撞擊海浪去了。

越過了剛剛撞碎的海浪，對面東印度公司的那些人，正好也遇見了左天問的船隊。

大寶船上巨大的龍旗和大大的左字軍旗隨風飄揚，清晰可見。

而對面的船隻之上，暗紅色的血色薔薇，掛在一個巨大的十字劍上，蔚藍色的盾牌擋在前面，組成了顯眼的徽章。

這是日不落帝國才會出現的貴族徽章。

佔據了無數領土的英吉利，能夠永遠保持見到太陽的時候，才會有了日不落的稱號。

在他們看來，太陽照耀著的領土上，必定會有他們的國家存在。

兩方的船隻相遇，剛剛緩和的氛圍，又一次緊張了起來。

左天問大寶船的身後，跟隨著的龐大艦隊逐漸靠近縮進，準備隨時支援左天問所在的指揮主艦。

而紅毛鬼的船頭上，有一名士兵正在揮舞著旗幟，與左天問他們交流。

「說了些什麼？」

看著對面那個洋鬼子不斷改變方向的旗幟，左天問沖著施子明開口問道。

看清楚對方旗語之後，施子明的面色鐵青，咬著牙沖著左天問說著。

「對方說，這裡使他們帝國的海域領土，讓我們立刻撤離！」

「我們走了這麼遠了？」

聽到施子明的話，最先開口的反倒是一旁的樊谷。

他們才航行了沒多久，怎麼就已經來到了紅毛鬼這邊的領地了。

「並沒有，我們現在還沒有走到國家海域的邊界。」

低聲解釋了起來，因為清廷的軟弱，導致西方的列強異常囂張。

哪怕是站在華夏的領海之處，他們也能夠大言不慚的說出，這裡使他們的領土，讓這些漢人離去。

「大人，我們要不要先繞開他們？」

沖著自己身旁的左天問說著？

畢竟對方船隻上掛著的旗幟是屬於東印度公司的，那可是日不落帝國的血色大手，要是與他們這些紅毛鬼起了衝突。

恐怕到時候會是兩國之間的交涉，影響太大了，朝廷那邊也容易怪罪下來。

可是，左天問卻輕輕的掃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施子明。

「你覺得呢？船上的大炮時給你們吃乾飯的？！！」

在聽到左天問這話的時候，施子明的眼睛頓時一亮。

左天問的授意實在是太明顯了，他都根本不需要二次猜測，就能知道自己大人的意思。

直接轉身朝著後面的指揮塔跑去，施子明沖著上面的旗兵時候了起來。

「大炮準備，傳令！復縱陣型！！」

旗手朝著身後的船隻，傳遞這施子明的命令，平靜的海面上，左天問的艦隊飛快的運轉起來，調轉船身，用側舷面對著遠處的船隻。

左天問船隊的動作，讓東印度公司的那些人緊張了起來。

對方的艦隊實在是太龐大了，更何況，永恆號級別的船隻竟然就有三個。

而他們，只有一直永恆號的存在，面對大部分的對手都可以應對，但是面對左天問這樣龐大而又完整的艦隊，除非他們帝國出動國戰級別的艦隊，不然也很能對戰。

「法克！究竟是哪些該死的狗屎，將這些永恆號級別的船隻賣給他們的！」

看到左天問艦隊的動作，這艘船隻的指揮官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他們是聖佩羅家族的人，那是來自遠遠的日不落帝國中的龐大貴族。

擁有的權勢，足以讓他們掌控東印度公司一定的權利，在這片海洋上面橫行。

但是就算是這樣，想要挑起國戰級別的海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帝國不可能因為一個貴族，就與另外的國家對戰，在沒有足夠的利益面前，這樣一場戰鬥，會損失無數的錢財！

砰！

一聲巨響。

黑漆漆的炮彈從遠處飛射而來。

永恆號，即使清廷他們所稱呼的大寶船，是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船隻，能夠依靠電力水晶驅動，龐大，快速，穩定。

上百米的甲板上，足夠在一次安裝二十個到三十個局大口徑的火炮。

炮火飛射，就算是普通的大船，也是擁有十到十二門的炮火在側舷的位置，一整艘船隻，滿載炮火的情況下，足足擁有二十門到二十四門的大炮。

無數的炮彈轟炸在了海面，朝著聖佩羅家族的船隻轟去。

巨大的炮打讓平靜的海面，再次掀起浪花，就連剛剛固定在半空中的浪潮，也因為被炮火穿透，而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