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人難測
張凡住的四合院細細算來，差不多也有個一百多年的歷史。
破舊的老式房子組建在一起，沒有一絲朝氣可言。
能住在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年過六旬的老人，與世不爭。
唯獨張凡這個被街坊領居都知根知底的躺平廢青，偶爾會去找老人們下下棋，喝點小酒。
一開始老人還奇怪年輕人不奮鬥，為什麼整天跟大伙兒混在一起。
直到如今習以為常，偶爾還會親自拿他們的老人機聯繫張凡出來喝喝小酒，吹吹牛皮。
而在後山坡還是未曾開發的小山丘，茂密的森林一座孤零零的墳頭雜草叢生，增添了幾分詭異。
月影聳動，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手握鐵鍬正站在墳頭挖土。
大約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渾身被汗水打濕的幾人看到了棺材。
一人深深吸了一口煙，推開幾人來到棺材前。
「媽的，打開，」男人罵罵咧咧道。
餘下幾人都有些心虛。
「怎麼，不敢？」男人道，「這可是秦先生的命令，挖了這小子的祖墳，如果裡邊有啥東西都得帶回去。」
幾人面面相覷，一黑臉男人為難道，「你說秦先生幹嘛這麼大費周章，實在太晦氣了，直接弄那小子一頓不好嗎，非要跑來挖別人祖墳，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寶貝？」
眾人被這句話點醒，頓時兩眼放光，抓起鐵鍬就開始撬棺材。
隨著棺材被撬開，幾人聚精會神上前。
下一秒眾人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男人嘴裡的煙頭吧嗒一聲掉在地上，說了一句，「哦，仁慈的上帝啊。」
......
「你在逗我？」
秦連成從床上坐了起來，對於下屬報來的信息充滿詫異。
迅速掛斷電話，秦連成猶豫片刻還是給蘇雪梨打去了電話。
「蘇小姐，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挖了。」
「嗯，裡面可有什麼東西？」電話里，蘇雪梨急切道。
「這個......」秦連成老臉一紅，尷尬咳嗽幾聲。
「有話就說，」起床的細碎聲。
秦連成深深吸了一口氣，如實回答道，「說起來蘇小姐別不信，我下屬來報棺材里確實有東西，不過......」
「不過裡面除了一些老舊的美女模特雜誌，似乎就沒剩下什麼了。」
「喂，蘇小姐，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嗯，我知道了，」蘇雪梨急促呼吸的聲音難以掩蓋，「記住保密，誰也不能說。」
聽到這裡秦連成就犯嘀咕了，卻不敢多問。
此時蘇雪梨這邊難掩興奮之色，抓著手機在地攤上來回踱步，在看到落地窗那穿著絲綢白色睡衣，身材窈窕成熟的自己時，忽然笑了。
「看起來那位高人果然沒有死，張凡在騙我，我爺爺有救了。」
蘇雪梨隨後撥通了家族的電話。
......
「張凡，出事了，你家祖墳被人挖了。」
清晨張凡被隔壁王大爺吵醒，第一句話就給張凡來了一個大驚喜。
來到後山頭，棺材被人打開，裡面空無一人。
一旁身材佝僂，身材消瘦的老人卻紋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青龍，在張凡身後罵罵咧咧道，「這群挨千刀的鱉孫，盜墓竟然盜到這裡來了，竟然連你老子的骨灰都不放過。」
張凡嘴裡叼著一個煙，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畢竟他很清楚，這棺材裡面除了自己珍藏的「修身養性」的雜誌，其實就沒剩下啥了。
「臭小子要不咱報警吧，抓住這群挨千刀的，實在不行老哥叫幾個弟兄出出力？」王大爺年輕時候顯然不是善茬。
單單從談吐和身上的紋龍畫鳳足以見得。
張凡吐了一口煙圈，痞笑道，「行了吧，老王，你的那幾個弟兄老胳膊老腿的，這些年除了幹些訛人的勾當，也就沒剩下啥本事了。」
聽到這裡隔壁老王就不爽了，開口便是國粹，「你特么的狗眼看人低，想當初我們哥幾個年輕的時候，從西南碼頭一路砍到......」
張凡沒去聽，因為王大爺這些話他已經聽了好些年了，早就聽膩了，回罵了一句就慢悠悠下山了。
回到家四合院，張凡從井裡打了一桶涼水洗了一把臉，對於挖墳盜墓一事有些頭疼。
不用去猜，他八成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
「你妹兒的，連我的白金珍藏版都偷走了，心疼死我了，」張凡不住罵了一句。
而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緊接著只看見一杵著拐杖，年過百歲老者在蘇雪梨等人擁護下闖了進來。
張凡看到這一幕，並不意外。
該來的終究還得來。
「蘇大明星，大清早的帶這麼多人過來，我可招待不起呀。」
「你是…」那百歲老人瞪大眼睛打量起張凡，滿臉震撼之色。
眼前青年模樣簡直就跟當年那位高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這分明就是一個人。
「爺爺？」蘇雪梨輕聲提醒了一句。
這是蘇老爺子才回過神來，讓蘇雪梨等人出去等候。
張凡掃了一眼眼前老者，頭疼揉了揉額頭。
忽然只看見蘇老爺子顫顫巍巍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張大哥，是你沒錯吧。」
張凡點燃一根香煙坐了下來，打量著蘇老爺子，既然已經瞞不住了，張凡也沒啥好隱瞞的了。
「小蘇，沒想到你一百多歲了，這腦子還挺清醒的，竟然認得出我來。」
聽到這裡蘇老爺子渾身一激靈，無比激動道，「真的是張大哥你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一點都沒有老，你可讓我好找呀。」
「為了找到我，你還真是大費苦心呀，」張凡悠悠道，「小蘇，當年我給你丹藥續命，可不是讓你現在來給我添麻煩的。」
蘇老爺子臉色微變，內心是極度震撼的。
難不成…人真的可以長生不死？
那這還是人嗎？
難不成丹藥不僅可以續命，還可以長生？
「張大哥，你我兄弟二人當年也算是過命交情了，今日我大壽將盡，還請張大哥救我一命，好讓日後小弟常伴其左右伺候你呀。」
蘇老爺子直接說出自己的請求。
「小蘇，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當年我給你續命是為了讓你做更有意義的事情，今天你蘇家兒孫滿堂，你應該知足了。」
蘇老爺子顫顫巍巍道，「張大哥，我還不想死，你救救我行不行，哪怕再讓我多活一兩年也行啊，我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我要一直陪伴著你。」
「你就這麼想活嗎？」張凡嘆了一口氣。
後悔當初就不該違背自己的原則。
古往今來，就連秦始皇嬴政都不能抵擋住長生的誘惑，更何況普通人呢？
「我想活，不管付出任何代價，」蘇老爺子兩眼放光。
「行，我可以滿足你，不過從此以後你我二人不再兄弟相稱，你願意嗎？」
蘇老爺子猶豫片刻，權衡下鄭重道，「願意。」
「你過來，」張凡失望搖頭，對蘇老爺子招了招手。
蘇老爺子跪拜上前，只看見張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順著蘇老爺子乾裂的嘴唇進入口腔。
張凡道，「當年那藥丸其實只是普通藥丸，不過是混合了我的血液。」
「我的血液確實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今天你喝下了這一滴血，至少可以多活數年。」
蘇老爺子磕頭道謝，「謝謝張大哥救命之恩，我蘇家一定為您瞻前馬後。」
「用不著，我只希望你能管住你的嘴，以後我們就不用再見了，兄弟情分到此為止，你可以走了。」
「這…」蘇老爺子欲言又止，可張凡已經起身回了屋，關上大門。
蘇老爺子這才緩緩起身，走出四合院。
門外蘇雪梨快步上去，正要開口，卻被蘇老爺子揮手打斷。
上了車，蘇雪梨這才道，「爺爺，怎麼樣，張凡告訴你那位高人在哪裡了嗎？」
忽然蘇老爺子發出興奮的獰笑，他雙眸血絲密布，全身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猛然間抓住自己孫女蘇雪梨的肩膀，嚇得車上司機和蘇雪梨面色慘白。
「我可以不用死了，我要長生，我要成為秦始皇都羨慕的長生者了。」
「長生？」蘇雪梨以為自己爺爺瘋了，害怕道，「爺爺您沒事吧？」
蘇老爺子安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張凡的四合院，嘴角浮現出一絲癲狂來。
「聽我吩咐，今天晚上不擇手段，給我把他綁了，我要他永遠留在我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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