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當韋小寶?
財富世紀,是S市最有名的金融大廈,雖然它不過只有12層,而且裡面的設施也頗為簡陋,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其寸土寸金的價格,原因是這兩年的福布斯全球排行榜上,有4人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此位聚財,風水寶地!
此時,在大廈12層天台邊,趙凌坐在鐵欄杆上,雙腿懸挂在外,任憑凜冽的寒風將身上的衣擺吹得簌簌作響,卻始終巋然不動。
深深吸了口煙,隨手將煙頭彈出,大風吹過,卷亂了煙頭下落的軌跡,斜斜飄飛而去,樓下行人熙來攘往,黑黑點點,在透過密雲的幾縷睥睨天下的光芒照射下,渺小如蟻!
……
「小夥子,別衝動,要冷靜啊!」天台中間站了十來個人,他們神情緊張地望著趙凌削瘦的背影,口中不停地勸解,卻沒人敢貿然上前。
「小夥子,看樣子你是遇到難事了吧?」一個胖胖的警察焦急地抹了把脖間的汗水,故作鎮定的說道:「沒關係,你先下來,跟我們說說,或許我們大伙兒能幫你一把。」
「對,對,我們大家會幫你的。」
「是被拖欠工資了吧?別急,去勞動部門申請仲裁吧,保管能拿到。」
趙凌對眾人的話充耳不聞,又彈出一根煙,用手掌圍住打火機點燃后,安靜的看著高樓下的行人吞雲吐霧。
「是因為感情問題嗎?」一個正裝打扮的女人用胳膊肘捅捅身邊肩扛攝像機的男人,以自認為最柔和的嗓音說道:「小夥子,我是電視台的,要是你有什麼話想對你女朋友說,就過來對著攝像機說,我想她應該能夠看到的。」
這年頭,跳樓秀屢見不鮮,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女人。女記者見趙凌對欠薪一說無動於衷,很容易就聯想到他大概是因為被女人踹了,一時想不開才來這裡尋死覓活的。
果然,王揚眉在聽到她的話後身體微微一震,低垂的腦袋慢慢抬了起來。
正當女記者竊喜不已的時候,忽然從對面購物中心的大屏幕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就把趙凌本欲轉來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巨響消失,屏幕中出現了一個身材火辣,衣著清涼的女孩子,藍藍的眼睛是嵌了美瞳的,嬌滴滴的娃娃音是憋出來的,「大家好,我是花花,花小如,我的新歌《愛愛愛》……」
大冬天的,也不嫌凍得慌。趙凌吞了口口水,艱難地將目光從那對圓鼓鼓的肉彈上移開,轉頭問女記者,「你們的新聞全國都能看到嗎?」
「啊?哦,不是的。」女記者下意識的搖搖頭,隨後又連忙補充道:「我們雖然比不了CCTV,但晚上的衛視新聞,很多大城市都能收看得到的。小夥子,你有什麼想對你女朋友說的呢,來,先下來好嗎?」
唉,估計是一對異地戀人,女方因為耐不住寂寞而另覓新歡了,所以才導致這個男人痛苦得想要自殺。
眾人紛紛自以為是的想道,大家一瞬不瞬的盯著趙凌,就像盯著一隻引頸待割的綠帽小王八,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憐憫,還有……一絲淡淡的優越感。
「大城市都能看到么?」趙凌一邊猶豫著,一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那個花花花小如胸前的峰巒一眼,丫的,這麼大,可能嗎?八成是人造的!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結巴都能成為歌手,而我卻……」趙凌突然激動的指著對面的大屏幕,滿臉的悲切和不甘。
「都說天道酬勤,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為什麼人家只要少穿點衣服,就算是個結巴都能做歌手,而我,每天不分晝夜,辛辛苦苦的碼字寫小說,卻根本沒什麼人看,這個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啊!」趙凌瞪大雙眼,張大鼻孔,歇斯底里的吼著,噴出的唾液化成點點白沫,隨著初冬的冷風,四散飄揚,「不信你們可以去網上看看,我的小說叫《貼身男校花》,都寫了整整30萬字了,可點擊居然才只有幾百,連一個收藏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個形象是他精心設計過的,原形是一向以激情聞名的景濤哥哥,那震人心魄的嘶吼,火光迸射的眼神,豪放翕張的鼻翼,以及粗獷暴突的青筋,曾經打動過多少電視機前幼稚少女的芳心啊。
觀察到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心裡一陣得意,相信只要自己憑這副形象在電視里一亮相,點擊過萬,收藏上千,那是指日可待啊,這年頭,啥都要講包裝、做廣告。廉恥?那玩意兒值幾個錢?!
「大家可以去網站找找,幫我看看我有哪些方面寫得還不夠好,給我提提建議,哦,對了,你只要在首頁搜索欄里輸入『男校花』三個關鍵字就能找到了。」趙凌漸漸恢復了平靜,揉揉撐得發酸的鼻子,吐出肺部大量吸入的冷空氣,他不禁暗嘆,景濤哥哥不容易啊,整部戲都能保持這樣的狀態,真乃激情帝也!
其實他還曾考慮過學習一下爾康少爺,畢竟景濤哥哥也已經過時了,可當他對著鏡子大喊三聲「紫薇我愛你」后,馬上果斷的放棄了。人家那鼻孔大的,想想都讓人自卑啊!
「你的小說是什麼類型的?曖昧不?**不?」胖警察脫口問道,旋即感覺所言不妥,連忙面色一整,「小夥子,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借跳樓來做免費廣告,快,趕緊下來,你要再這樣,那可是妨礙社會公共秩序,是要拘留的。」
「馬上下來,馬上下來。」趙凌訕笑著站起身來,抬腿往鐵欄杆內側跨去,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當然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開玩笑,那可是要拘留的。
幻想著自己的小說一夜爆紅,趙凌心裡那個美啊,人不要臉則無敵,至理名言!有了電視台為我做廣告,看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成為大神了,哇哈哈哈……
才「哈」到一半,他突然感覺一陣暈眩,瞬間四肢變得軟弱無力,腳下一絆,扶著欄杆的手順勢一滑,整個人便失去重心往後倒去。
「啊!抓住!」
「小心!」
眾人的驚呼聲很快就被耳邊呼呼的風聲所代替,身旁的大廈窗戶一扇扇飛速掠過眼前,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旋轉,唯一看上去靜止的,是從雲隙中射出的金色陽光,柔柔的,還有點暖暖的。
我這是從樓上掉下來了么?趙凌沒有大聲呼喊,心裡竟出奇的寧靜,看著天空形態各異的浮雲,眼前不由自主的閃現出前女友側卧床上,酥胸半露的媚態,「老公,去做早飯啦~~早上不吃東西,會得低血糖,會頭暈的~~」
「呵,這個謊話精原來還是說過真話的!」趙凌自嘲一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十二樓很高,墜下很給力,趙凌很欣慰!
撞擊地面的一瞬間,他沒有感覺疼痛,只是眼前一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
「我死了嗎?」趙凌沒死過,不知道人死後會是個怎樣的狀況,不過根據他的猜測,自己應該還沒完全死透,不然怎麼還會有意識殘留。
就這樣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地過了很久,他忽然發現眼前有了些許微弱的光線,漸漸的,微弱的光線越來越亮,無盡的黑暗逐步被光明驅散。
趙凌強睜雙眼,迎向那刺眼的光亮。
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隻碩大豐盈的Ru房。
趙凌連想都沒想,下意識就一口含了上去,恩,雖然**的顏色比較暗沉,不過口感倒還不錯,咦……怎麼還有奶水?
「咯咯,我就說小寶貝剛才哭得這麼凶,一定是餓壞了,看,聽我的沒錯吧?」旁邊一個清脆悅耳的女人聲音嬌笑道:「你們這群小蹄子,都學著點吧。」
「嘻嘻,秋月姐你沒生過孩子,怎麼經驗這麼豐富呀……」
「就是,不過,秋月這小妮子相好太多,悄悄在外面跟人生了幾個也說不定啊,呵呵!」
趙凌聽到眾女的調笑,不禁為之一愣,小寶貝?是說我嗎?
他捨不得放開嘴裡的柔軟,用餘光瞥了眼自己正抓在女人豐滿處的「爪子」,果然,又小又肉,這分明是嬰兒的手掌。
穿,穿越了?!趙凌抑制不住內心的震驚,終於放棄了渾圓多汁的Ru房,斜著小腦袋朝房間四周掃視了一圈。
房間不大,但裝點得極為雅緻,雕花的黑木卧榻之上,龍鳳錦被,鴛鴦雙枕,擺放得整整齊齊,綉著芙蓉的粉紅薄帳,被一對金色掛鉤斜斜的分割兩邊,牆上字畫寫意,飾閣瓷器生輝。
尤其令趙凌激動不已的,是房間中央的一張小小的圓桌邊,或站或坐著六七位妙齡少女,清一色古裝打扮,薄紗覆身,香風陣陣,說不出的風流旖旎。
「春花姐,小寶貝還沒取名字吧?你看他多可愛,要不就叫小寶好了?」那個叫秋月的女人曖昧的笑道:「至於姓什麼嘛,呵呵,那個老陳對你挺好的,經常來照顧你的生意,我看吶,這孩子八成是他的,不如就叫陳小寶吧?」
「唉,我們風月場里的女子,又有誰說得清孩子的爹是誰啊。」抱著趙凌的婦人微微一嘆,「別提那個沒良心的東西,他都有好久沒來看我了,聽說他現在好像在搞幫派,混黑社會,沒準哪天就被官府抓起來了。我自己的孩子為什麼要跟別人的姓,哼,就和我一樣,姓韋吧。」
「姓韋?韋春花?韋小寶?!」
趙凌頓時驚呆了,滿嘴的乳汁沿著抽搐的嘴角不停地往外流淌。「難道我就是韋小寶?那個搞幫派的陳姓男人不會是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吧?親娘咧!這下老子發達了,哇哈哈哈……」
狂喜中,他還沒來得及再伸嘴吮兩口鮮奶已示慶祝,耳邊幽幽傳來了韋春花的埋怨聲,「秋月,哪有女娃娃叫小寶的,那一般都是男孩子的名字,唉,你呀,就是吃了讀書少的虧,接的客不是賣肉的,就是倒夜香的。你說你整天和那些個大老粗廝混在一起,哪還有什麼風流才子看得上你呢?」
韋春花愛憐的撫摸著懷裡嬰兒那胖嘟嘟的小臉,「你們看,我的小寶貝長得多像我呀,對了,我叫春花,不如就叫她如花吧?恩……如花似玉,多美的名字啊。」
這句話就像是晴空霹靂,瞬間劈穿了趙凌幼小的心靈,一個滿臉唏噓鬍渣的猥瑣胖男人在眼前一晃而過,他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我不要做如花!
我不要做女人!
我不要雞套子!
還我小**!!!
趙凌心中的吶喊還沒有停止,屋外響起老鴇「嬌滴滴」的喊聲,「姑娘們,來客人了,快出來接客。」
「來嘍~」屋內的鶯鶯燕燕們齊齊應了一句,打開門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喂,等等我。」韋春花放下懷裡的嬰兒,邊整理豁開的衣襟,邊急急跟了上去。
「啊?春花姐,你也要去?你可才生完孩子呀。」
「哼,那有什麼關係。」韋春花抹去胸襟上滲出的乳漬,自豪地聳聳碩大的胸脯,「沒準那些客人有特殊愛好,就喜歡我這樣的。」
這都什麼人吶!趙凌目送韋春花的身影消失於門口,悲憤地咬咬牙床,使出名副其實的吃奶勁兒,小屁股一撅,從高高的床榻上摔了下來。
……
這一回,恍惚了很久,趙凌才悠悠醒轉,眼皮很沉,根本睜不開,只能靠耳朵來聽取外界傳來的微弱聲音。
「二哥,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用不著處理,他身上又沒傷口,有誰會知道他是被殺死的。」
「呵,也對,二哥,你剛才用的是『氣刃』嗎?就這麼兩根手指輕輕朝人胸口一點,就能把他的心臟刺穿?」
「不信你試試?好了,別廢話了,走吧,我記得兩小時後有回去的班機。」
「不是吧,這麼快就回去了,暈,少爺也真是的,讓我們大老遠趕來就為了解決這麼一個膿包貨,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少爺那是辦事穩重!」
「二哥,跟你商量點事,要不我們明天回去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找幾個美女過過癮怎麼說得過去啊?哎呦!別打我,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嘛。」
腳步聲漸漸遠去,四周安靜到極點。
「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凌沉沉的吐出積壓在胸膛的濁氣,勉強睜開眼睛。
如水的月光穿過稀疏的樹葉,宛似銀色瀑布,柔和的傾瀉下來,照得人渾身綿軟無力。
艱難的支起手臂,趙凌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從心臟傳來如撕裂般的極度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悶哼出聲。
「這……就是心碎的感覺嗎?」趙凌放鬆雙手,繼續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從剛才兩個男人的對話里,他大致可以推斷出自己這次是穿越到了一個剛死不久的人身上,這個人之所以會被殺死,是因為那兩個男人口中的少爺想要他死。至於是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唉,不知道他們看到我沒死,會不會過來再殺一次?
趙凌無奈的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對於自己這種死過兩次的人來說,死,就就像富豪口中的錢,不過就是一個數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