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炙熱的殺機

「你是太師聞鍾。沒想到，你居然真是當初，前朝太師聞鐘的傳人。」方辰自然不會回答對方的問題，他肯定無比的斷喝了一聲，那青年的臉色頓時一沉。

「我在問你話呢。」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神情間已經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機。

自古道傳聞不如見面，之前就算是他聽聞了再多方辰的傳說，可終究還是沒有怎麼將方辰放在眼裡，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又能精通多少道術？或許，他只是有些特長，或者說是絕活吧。

但現在，這聞鍾化身的青年卻是不敢這麼去想了。

方辰雖然年輕，他卻是一個真正的道術天才，他甚至可以將許多不相干的事物，完美的融入道術之中，就連聞鍾親自出手都是感覺到了難纏之極。

這也就使得聞鐘的心中，終於生出了炙熱的殺機。

「太師說笑了。方辰可不是你的晚輩，更不是你的下屬。」方辰洒然一笑，他神情間滿是輕鬆淡然，似乎他並沒有將這名震大周的太師聞鍾，放在眼中一般。

「是嗎？」聞鍾神情不變，只是眼中的寒光似乎更冷了一些，隨即他伸手在那墨麒麟上一抄，一樣威震天下的重寶，頓時被他給抓在了手中。

那就是擎龍鐧，一樣天下共知，號稱是方今天下第一神器的無上重寶。

傳聞中，聞鍾曾經用一對雌雄雙鞭，滅殺過這世上最後一條蛟龍，而這擎龍鐧就是那頭蛟龍死後，被聞鍾祭煉出的超級法寶。

在傳聞中，此寶一旦現世便有驚天動地的威勢，蛟龍不屈之魂猙獰咆哮，所有被它感知到的生靈魂魄，都會被它瘋狂吞噬。

此寶一出，方辰的臉色頓時大變，他自然知道憑著他的本事，萬萬承受不住對方的隨手一擊。

雖然心中知道，這一擊自己萬難接下，可方辰自然無法退縮或者是屈服，他滿臉凝重的退後了一步，將心中所學快速的梳理了一番，只能等對方出手之後見招拆招。

「唰。」

一道金光猛然從聞鐘的手中泄露，那金光初始的時候只有半米多長，可卻是驟然吸引了方辰所有的視線和關注，似乎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了其它的光華一般。

霎時間，在方辰的視野之中只剩下了這一道金光，似乎整個天地都暗淡了下去，又似乎整個天地都不存在了，只有那金光才是唯一永生的。

「呼。」

下一刻，聞鍾抬手一點，那經金光頓時飛上了長天，隨即天地之間猛然金光大發，只見一頭張揚舞爪的巨大金色神龍，死死的盯住了方辰。

一股深入骨髓的死亡危機頓時凝聚在了方辰的心頭，讓他深深的明白一旦這頭金龍墜落下來，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你是何人的傳人，又為什麼要來朝歌？」擎龍鐧祭在空中，聞鍾又冷冷的逼問了一聲。

「住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平靜之中，透露出了無窮信心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聞鍾眉頭一皺他眼中頓時爆射出了殺機。

「滅。」

只聽得聞鍾一聲怒吼，那躍躍欲試的巨大金龍頓時俯衝而下，張開大口就向著方辰頭上咬來。

在這一擊之下，方辰只覺得自己的魂魄猛然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牢牢的束縛，他根本就是動彈不得只能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唰。」

就在他臉色發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遠處一道青光驟然疾沖而至，只見那青光護住了方辰的身體，又在瞬間無限放大，竟是將那號稱天下無敵的擎龍鐧，給擋住了。

那是一本竹簡做成的古書，隨著青光的閃爍，那古書之上的一個個文字，也是放大了無數倍，如同耀目的星辰般閃爍在了夜幕之下，竟是一篇世所公知的道德文章。

「這是，公孫先生？」方辰愣怔了一下，他這才不敢置信的意識到，突然來到救援自己的，竟是號稱早就隱世不出的公孫先生。

「我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閣下為何要對我上學宮的弟子出手。但只要閣下就此退去，我就當今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遠遠的，傳來了清晰了許多的聲音，面對著名動天下的擎龍鐧，公孫先生竟是一本正經的表示，自己並不知道聞鐘的身份。「哼。都說你淡泊名利，不過是欺世盜名。」聞鍾很是不滿的諷刺了一聲，可他並沒有繼續出手轟擊，而是真的招手將那擎龍鐧收走，就此拉著墨麒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如今事情已經暴露，他就算是氣不過再跟公孫先生大戰一場，又有什麼意義？無論這一戰是勝是敗，可聞鍾心中清楚，隨著公孫先生的出面，方辰算是被保下來了。

「先生。」下一刻，場中猛然寂靜無聲，那照耀天地的古書也是悄然黯然下來，落入了遠處一道身影的手中。

「方辰。想不到，你竟是可以逼的那人，真正的動用全力。」公孫先生快步而來，他走的安步當車，可只是幾步之間就來到了方辰的身邊。

「不。先生過獎了，他雖然動用了擎龍鐧，可終究還是隱藏了許多的實力。對了，先生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方辰急忙搖頭謙遜，隨即他就好奇的問道。

誰不知道，公孫先生早就歸隱多年，他的足跡似乎是從來都不會踏出上學宮半步，今天來的如此及時，卻是太過奇怪了。

「是有人通知我，說你會在這裡遇到危險，我又聽說了皇宮宴席上的事情，這才趕來看看。」公孫先生平靜的看著方辰，他輕鬆而坦然的說道。

「不會吧。今晚分明是聞鍾臨時起意而來，居然有人可以把握到他的行蹤？」方辰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那人，精通卜算之道，而且他本有能力自己救你，可卻是假託我手，想來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啊。那人是先生的朋友么？」

「不是。」

看著方辰疑惑的目光，公孫先生搖頭笑道：「我知道，你們修道之人喜歡趨吉避凶，可我們讀書人卻是不屑占卜的。」

他看著方辰，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讀書人做事，不問吉凶，而只問這事情是否該做。若是該做，那哪怕此事再過兇險，我們也會千萬人而吾往矣。反之亦是如此。所以說，自古君子之道，都是反對占卜的。」

此言一出，方辰的心頭頓時一震，他被洛姬調教的萬法皆通，對於這占卜之事自然也是極有興趣的，此時聽了公孫先生的教誨，方辰才知道自己之前卻是險些誤入歧途了。

「多謝先生教誨。方辰必然銘記在心。」方辰鄭重行禮道。

公孫先生這一番教導，卻是遠比他救了方辰的性命，還要讓方辰感激。這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

「哎。天下事，也沒有什麼一定之規。每個人的道本就不同，你就算是精研趨吉避凶之術，只要不沉迷其中反被區區小道掌控己身，也就不算是錯。」

公孫先生擺了擺手，他伸手一招，一隻看不出什麼材料的傀儡坐騎從遠處跑來，兩人騎在這東西寬闊的背上，形如狂風一般向著朝歌城趕去。

「先生還精通傀儡機關一道？」方辰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年輕的時候，稍微關注過一些，不過此物卻不是我親手打造，而是有人送給我的。」公孫先生隨口解釋了一句，方辰的心中卻是隱隱的感覺，世人對公孫先生的評價可能只是他的一個側面，而他真實的人生只怕遠比外人想象中的，要精彩絕倫的多。

兩人在朝歌城外分手，對於方辰加入黑甲營的事情，公孫先生竟是頗為支持，方辰這才想到讀書人進入軍伍，本就是他們的夢想之一，他頓時只能搖頭苦笑。

城外七十里，玄陰山乃是一座小山，此地山矮但林木高大，遠遠看去綠綠蔥蔥的，顯得生機一片盎然。

此地就是黑甲營的一處駐地，方圓數百里里都被列為了禁地，尋常人物不得隨意靠近，否則就將會有性命之憂。

方辰此來自然是為了加入黑甲營，他也知道黑甲營的規矩，在來此之前他就去兵部領了自己的身份牌子，此時更是高舉著牌子，穩步向著軍營重地走去。

「站住。」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聲怒吼，隨即數只強弓勁弩就驟然爆發，一米多長的箭矢直接劃破了長空，刺入了方辰身邊的地面之中。

「來者何人？還不蹲在地上，舉起手來？」方辰正要解釋，一道怒吼聲猛然傳來，隨即四面八方的就都同時傳出了腳步聲。

方辰頓時微微皺眉，知道對方這是想要給他來一個下馬威了。

「在下方辰，被太子玊殿下推薦，前來黑甲營中試煉。」方辰淡淡的說了一聲，一股震蕩天地的聲浪頓時橫掃而去，讓許多滿臉猙獰而來的強兵悍將臉色一變。

「混賬。這裡是黑甲營，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深得大周王室信賴的天家親兵，你有何功勞竟敢抬出太子殿下來欺壓上司，恫嚇同僚？還不給我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