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共鳴

方辰頓時笑了，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才悠悠說道：「好吧，那我承諾，這一戰我們只論武道，我不會對你使用道術的。」

「好。就這麼定了。」此言一出，南宮正宇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猛然一拍書案，將此事確定了下來。

「既然如此，若是將軍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那方辰就先回去了。」方辰含笑點頭，南宮正宇本來是要刁難於他的，可此時他自然是沒有了這樣的興趣。

這一天，本是平靜有序的黑甲營中，突然騷亂了起來，無論是軍官們怎麼喝令禁止，可大家還是在興緻勃勃的，談論著方辰挑戰南宮正宇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本就可以激發人群壓抑在心底的熱血，更何況在黑甲營中這樣的壯舉，可是太久太久都沒有人敢於嘗試了。

長久以來，人們早已習慣了聽從上司的命令，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向其挑戰的權利。

當初，建立黑甲營的時候，其實就確定了這裡的官兵不但是大周精兵，同時他們其實也是一群武者。

只不過，隨著天下承平太久，已經沒有人記得自己的第二重身份了，可方辰這一次卻是喚醒了他們心頭的熱血，讓他們知道自己除了服從命令之外，還能懷有一份夢想。

第二天軍中的早操匆匆結束，似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沒有放在這上面，隨即一座臨時搭建的擂台，就出現在了軍營的正中間。

無數人都在向著這邊匯聚，不要說是軍中的兵士了，就連九大都督都來了七位，五大總教官更是盡數到來。

黑甲營中，諸位都督與教官職責不同，如今南宮正宇被人挑戰，這被許多人當成了一種莫大的羞辱，其他的幾位總教官都是感同身受，這才紛紛含怒而來。

在九大都督之中，當初與方辰一起參與了皇宮宴請的四位，都是親身降臨。而沒有來的兩位，一位是因為並未在朝歌城附近當差，還有一位則是黑甲營的真正主人，也是九大都督中最強大的一位。

上學宮，黑甲營，觀天監可以並駕齊驅，也是因為此人戰力通天，不弱於任何人的緣故。

也正是因為這位大都督的存在，饒是太子玊執掌江山神器的跡象已經如此明顯，可整個黑甲營中倒向太子玊的都督，也是只有四位而已。

這本身，就是一項莫大的奇迹了，畢竟，黑甲營跟上學宮與觀天監不同，這裡本就是大周王朝的親兵近衛。

「真是豈有此理。區區一個新加入的新人，竟然也敢挑戰總教官，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他是無法無天了。」

看到身份最重要的人，已經齊齊的聚集在這裡，一位滿臉橫肉的總教官，頓時忍不住怒吼了起來。

此時此刻，方辰其實已經趕到了場中，只不過此人顯然並不介意，讓方辰聽到他的高論。

「哼。」五大總教官中，唯一的那位領頭之人，很是不悅的淡淡哼了一聲，剩下四人頓時瞬間閉嘴，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婁兄說的不錯，那小子本來就是狂妄無比的性子，當初在皇宮之中，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他就殺了我們黑甲營三個好兄弟，完全沒有將我們黑甲營放在眼裡。」這邊不說了，坐在對面高台上的七位都督之中，卻是有人冷冰冰的開口了。

他這一話說出來，場中頓時一陣的嘩然，許多人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此時聽他說起，大家都是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用驚駭怨恨的目光，集中在了方辰的身上。

面對四周人群極端不友好的目光，方辰只是恍如未聞的平靜站著，這裡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他就算是強行說些什麼，也沒有人會理會。

「此子確實張狂殘暴，太子殿之素來寬厚仁德，對這樣的兇殘人物，他也是十分的不喜。」又有一位當時在場的都督開口了，他這話卻是讓眾人放下顧慮，不要誤會了太子玊十分欣賞方辰。

「不錯。太子殿下親口跟我說過，要讓此子在黑甲營中好好的歷練一番，磨一磨他的性子，卻不想他剛剛到來，竟是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白白糟蹋了殿下一番栽培之心啊。」

「哼。這樣的人物，也就是在上學宮那樣的地方被慣出來的，若是在咱們黑甲營中，豈能允許如此異類的存在？」

「那是自然。上學宮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驚才絕艷的天驕人物了？如今他們竟是落魄的，要讓一個張狂無知的小子，來做什麼上學宮首徒了。」

這四位都督你一言我一語的，竟是聊得十分開心，四周的黑甲營將士自然也是受到了他們的影響，看向方辰的目光變得更加不喜了。

但，剩下的那三位都督，卻是神情古怪的彼此對視了一眼，紛紛沉默著沒有開口。

「好了。聽你們四人的高談闊論，我們還要以為南宮總教官，已經輸了呢。」但，隨著這四人越說越是興奮，旁邊一位都督卻是忽然冷冰冰的說了一聲。

此言一出，場中的氣氛頓時一變，而始終平靜不語的方辰，卻是在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笑意。

果然，就算是名震天下，號稱是大周王朝最最堅實支柱的黑甲營，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或許，當初這裡剛剛建立的時候，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眾志成城的想要將它建設好，可隨著太平日子過得過久，只怕黑甲營九大都督的內鬥，早已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面對著無數的戰士，面對著方辰這個剛剛到來的「外人」，這些身為上位者的都督們，竟是如此毫不顧忌的內鬥了起來。

「司徒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四位都督先是一愣，隨即其中一個人就滿臉怒意的站了起來，伸手指著那說話的人怒吼了起來。

「行了，你們這麼說，不過就是擔心南宮正宇輸了嘛。可表現的如此明顯，豈不是在故意落南宮教官的面子么？」黑甲營都督司徒銘懶洋洋的說了一聲，顯然是沒有將對方的指責放在心上。

「你……」那人還要不依不饒的怒吼，那一邊的南宮正宇卻是站了起來。司徒銘說的不錯，他現在還沒有輸呢。

「多謝司徒都督的關心。不過，那小子當眾承諾，跟我只論武道不會藉助邪門歪道的力量，想來我南宮正宇雖然不才，但也不會輸給他吧？」南宮正宇大聲的說道。

顯然，他這是要將方辰那一天的承諾給宣揚出去，讓其他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司徒銘等三位都督聞言一愣，隨即他們就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今天的事情，他們本就是沒有什麼立場，純粹的來看一個熱鬧，自然是希望這一戰能夠激烈一點的好。

「都不要廢話了。南宮正宇，去登台吧。」真正的總教官，忽然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南宮正宇不敢再廢話，他縱身一躍用了一個旱地拔蔥，直接原地衝天數丈高，瀟洒無比的落在了擂台之上。

「好。」

場中頓時一陣的歡呼喝彩聲，武者要到九階才能踏空而行，身為八階強者的南宮正宇，已經是黑甲營中真正的頂尖強者了。

看到南宮正宇已經登台，方辰自然不能繼續等待，他大步走到了擂台之下，卻是沒有忙著衝上去。「諸位。」方辰抱了抱拳，沖著四方各自行了一禮，他這才挺直腰板抬起了頭看向了眾人。

「在下方辰，受大周太子推薦，昨天加入了黑甲營中，這讓我感覺十分的榮幸。你們都知道，黑甲營乃是天下最最精銳的天家親衛，也是這世上所有熱血男兒，夢寐以求都想要加入其中的聖地。」

方辰不急不忙的緩緩說著，初始之時許多人都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不願意聽他廢話，可方辰只是三言兩語的，就勾起了眾人的共鳴，就連那些高台上坐著的大人物們，也都是露出了好奇之色，忍不住想要聽聽方辰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

「你們都知道，我曾經是來自於上學宮中。在那裡，很多學子通讀經史，鑽研兵法謀略，可他們大多都有一顆棄筆從戎之心。自古以來，有人治理地方，有人籌備錢糧，可這天下這百姓，終究還是要靠軍人來守護。只有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以，我來了。」

方辰振臂一呼，神情間又是激動又是虔誠，眼見此景就算是諸位都督和教官，都是忍不住露出了動容之色，更不要說是那些平日里只知道訓練和服從的軍人們了。

方辰的言語，讓他們感覺突然遇到了知己，大家都是親切無比的看著方辰，之前的敵視和輕蔑，則是早已消失無蹤。

「太子設宴，這四位都督帶著人前去挑戰，可我方辰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出手傷過人。那三個人，都是被人逼迫，用自殺的方式來惡化我與黑甲營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