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廢丹

淡淡地道，何老便不再看向方辰一眼，低頭整理起自已的賬本來，灰衣人拉了拉方辰的衣袖，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深吸一口氣，方辰轉過身來，跟著灰衣人邁步走了出去。

「這丹田處的金色胎記果然神秘，除了本大少外，今天竟沒有一人能發現它。既然如此，本大少就不必擔心它被爆露了。」

「未來，終究是需要好好謀化的，你們全當本大少是貨物，用完就扔，終有一天，本大少要十倍全部償還回來！」

「方家，韓長老，你們等著！」

清風宗共有五大山峰，除了主峰之外，分別是斷崖峰，青雲峰，行水峰，金鸞峰。四座峰插天而上，有如四把利刃，將主峰圍在中間，顯現出非凡的氣勢。

此刻，在斷崖峰的山腳處，一個少年躺在青石上，嘴咬著狗尾草，他約摸十一歲，面容俊秀，眉目間有一股淡淡的貴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身材瘦弱，看起來竟有點弱不禁風。

他雙眼清亮，此刻一眨不眨地盯著白雲，似乎雲上有著某種極有趣的事正在發生，翹著的右腿一擺一擺，顯得極為悠閑。

忽地，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方辰師弟，你今天的廢丹還沒處理呢。」

雙眉微微一揚，少年坐了起來，拍了拍衣服，應聲道：「知道了。」

「小師弟你來了真好，我終於有伴了。」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與此同時，一個壯壯的少年從不遠處的林木中跑了過來。

他約摸十五歲，面容憨厚，咧嘴而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整個人看起來陽光而充滿朝氣。

方辰嘴角不由地浮起一抹笑意。

這迎面走來的少年，名叫馬小凡，正是同他一樣，有著九陰絕脈的體質，只不過這少年十年前就已經被人尋找到，帶到了清風宗。

這些天來，通過與馬小凡的聊天，方辰對修靈界常識的學習突飛猛進，對於九陰絕脈，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讓方辰心中很是惆悵，只因具有這九陰絕脈體質的人，在十六歲前可以安然活著，但一旦滿十六歲，便會莫名其妙的全身爆發出寒氣，死於非命。

因為這極為詭異的病理，九陰絕脈這種體質，才會被修靈界許多人傳揚和熟知。

馬小凡幾年前就知道這些了，但他生性極為樂觀，每天都表現地樂呵呵的。

每過一個月，韓長老都會見他一面，研習九陰絕脈體質，並且替他配製相應的丹藥。

乍一聽來，韓長完全是為了馬小凡好，但在方辰看來，自已與馬小凡就像實驗中的小白鼠，根本就沒有獨立的人格權力。

修靈界中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一卻都是利益至上。

「馬師兄，你去好好歇息，剩下的交給我來做。」

拍了拍馬小凡的肩膀，方辰笑道。對於眼前這少年，他內心有著莫名的好感，可能因為對方也是九陰絕脈，面臨著與他相同的處境。

「好嘞，那我去睡一覺了。」

應了一聲，馬小凡忽地打了個冷顫：「怎麼會突然有點冷呢？不行，我得趕快回去。」

道罷，他急匆匆地跑向了住宿的房間，眼看著馬小凡的身影消失，方辰雙眼不由地微微眯起。

「馬師兄才剛滿十五歲了，在十六歲之前，應該與常人一樣，但僅僅是這幾天，他就出現了好幾次打冷顫的現象，這很不正常！」

「難道說，是傳聞並不能完全相信？九陰絕脈也可能提前爆發？」

「抑或者說，正是因為吃了韓長老的丹藥，才會有如此跡象？」

方辰轉過身來，慢慢地向著廢丹房走去，雙眉微鎖。

這幾天來，九陰絕脈廢體和那未知的韓長老，就像兩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中沉重。

他每天看似悠閑，實際上嘗試了許多方法，來再次激發丹田處的神秘金紋，卻一無所獲，金色胎記就像徹底陷入了沉寂，除了上次吞食丹藥時有反應，再也沒有任波動。

就連每天的正午，也不像前世那樣，出現輕微的灼熱感。

「若是能獲得丹藥，那該多好啊，這金色胎記挑食的很，只看丹藥下飯，本大少也很無奈啊！」

丹藥，在修靈界極為珍貴，清風宗財力不小，可成為內門弟子后，也只能按相對應的修為，一月才發放一粒丹藥，至於外門弟子，更是要等上三個月，才能獲得一粒。杜宗升之所以捨得給方辰吃，完全是因為那顆低階蘊靈丹對他已經沒有什麼作用，再加上也想把方辰賣個好價錢。

以方辰現在地情境，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是不可能獲得任何丹藥的。

至於說盜取丹藥，那更是不可能，斷崖峰管理嚴格，不論是丹院還是葯田，都有陣法守護。

「沒有丹藥，丹田處的神秘金紋就不會激發，就無法獲得力量，就只能是待宰的命運。」

嘆了一口氣，方辰推開了廢丹房的門，到內坐了下來。

在他面前桌子上，放著一個臉盆大小的瓷缸，裡面正好有半缸燒焦的廢丹。

「要不，賭一次？」

看著這些廢丹，方辰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他每天要處理的廢丹，稍好一些的就像焦炭一樣，更次地散發出陣陣惡臭。

據馬小凡所說，如焦炭一樣的廢丹，幾乎失去了蘊含的藥性，含有毒物質，對凡人來說有大害，至於那些惡臭的廢丹有如烈性毒藥，能讓凡人瞬間致命。

鑒於馬小凡的警言，以及廢丹本身的賣相，方辰這些天一直不敢吞食，以防中毒。

「若是吃了廢丹，丹田那道胎記沒有反應，那可是相當於吃了一口毒藥，很有可能致死。」

「但如果不試一下，後面也是死，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試一下？況且，這些燒焦的廢丹中，可能還存有有一絲藥性，在神秘胎記的作用下，一定可以吸收。」幾經思量后，方辰內心還是有些猶豫，他看著廢丹，嘴唇抿緊。

「你說這些斷崖地，怎麼好好的藥材，就被他們煉成了毒藥呢？」

拿起一顆廢丹，方辰左看右看，怎麼都無法相信，這黑炭一樣的東西，就是那些靈氣逼人的藥材煉出來的。

「都是廢物啊，煉什麼丹啊，不管了，本大少拼了，反正前後都是死。」

前一刻還在遲疑，下一刻的方辰，內心已經做出了決定。一如他在地球上時，作為名震世界的黑客，無論面對多麼緊張地局面，由小白兔到瘋狂魔鬼的轉變，從來都只是一剎那間。

這就是他的性格，一種讓自已才能瘋狂發揮，從而獲得勝利的性格。或許他內心無比遲疑和掙扎，但需要的答案，潛意識裡早已決定。

黑色的丹藥像是石頭，又硬又苦，根本就不像杜宗升給的那顆丹藥，清香撲鼻，入口即化，方辰強忍著用口水吞了下去，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差點把廢丹再次嘔吐出來。。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似乎沒有任何異動。

方辰不由地愣了愣，吞了吞唾液。

「難道，真沒有任何作用？不對，廢丹沒有藥性，也應該是毒藥，不可能吃下去沒有一點動靜！」

「難道，沒有任何反應意味著就是金色胎記發揮了作用？畢竟本大少是吃了一口毒藥！」

一心感受著身體變化，啟圖發現些什麼，方辰有些氣餒，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便在此時，他丹田處微微一震。

彷彿神龍被驚醒，在這一震之後，一股熱量如同閃電，剎那間噴涌而出，從下腹滾滾而上。

下一刻，方辰只覺腦海里轟然一震。

一幅畫面陡然出現。

只見那顆被他吞下去的廢丹，此刻竟浮現在一個雪白的空間里，如同神跡展現，這顆廢丹里正發生著劇烈的變化，原本的黑炭色，竟在迅速地顏色轉淡！

只是幾個呼吸間，那顆黑炭一樣的廢丹，竟變成了一顆乳白色的丹藥，只不過丹藥的大小，相比之前的廢丹要小了一圈。

腦海里這浮現的一幕，讓方辰內心深深震撼！

這丹藥的變化，是如此地真實，方辰甚至能感受到那丹藥撲鼻的香氣！

「腦海里浮現出雪白的空間，一顆煉廢的的丹藥，竟重新煉轉成了一顆完美的丹藥。為何前幾天，吃了杜宗升所給的丹藥時，並沒有這等異象？難道就因為這是一顆廢丹？」

心頭疑惑剛生，下一刻，那腦海里浮現的丹藥，竟「轟」地化成了粉沫，頓時，一股熱流從方辰丹田處激發，向著他全身迅速涌去。

一股極度舒適的感覺，讓方辰差點喊出聲來，他只覺陣陣能量不斷地被他身體吸收，身體機能在迅速地強化。更讓他驚訝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大部分能量，並不是被身體肌骨吸收，而是進入了筋脈之中，要把堵塞的筋脈全部疏通！

一股極度的疼痛感，也在這一刻同時生出，只是這疼痛產生的快，也消失的快，只是一兩個呼吸，便又迅速消去。

伴隨著疼痛不再出現，那種疏通筋脈地感覺也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