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份

方辰眼中冷意頓消，低聲笑道。

何鈺再度打了個冷顫：「小的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您的身份，待會我就跟管事的說一聲，以後您……您真的願意嗎？」

方辰雙眼含笑，只是看著何鈺不說話。

「小的明白了。」

這次何鈺回答地非常乾脆。

方辰繼續雙眼含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何鈺不禁有些疑惑了，他歪著頭，眼珠子亂轉了一會後，陡地明白了什麼，身體猛地向後一個趔趄。

他雙眼帶著乞求之意看向方辰，然而，方辰只是面帶笑意，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何鈺不禁雙手有些顫抖，他內心掙扎了好一會，終於低下頭，狠狠地一咬牙，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瓶。

接過玉瓶，方辰面容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他拍了拍何鈺的肩膀，那幅孺子可教的面容，讓何鈺狠不得把自已臉打腫。「叫你叫囂，叫你叫囂，碰到這麼一個奸詐的小祖宗，虧大發了啊，三個月才發一粒蘊靈丹，我可是攢了三個月啊，不行，一定不能將這小子的身份告訴那群傢伙，要坑就大家一起坑。」

沮喪著臉，何鈺整個人都快要哭了，心頭暗自打定主意。

便在此時，方辰陡地挑了挑眉，輕咳了一聲，而後轉過身來，低著頭不再言語。

何鈺不由地愣了愣，下一時，從那中丹院里，走出了一個身穿青衣的內門弟子。

此人正是監督廢丹處理的管事，也是守護丹院門，類似於地球保安職位的弟子，平日里這個時候，他都守在門口，監督方辰等來搬運廢丹，但今天臨時有些事，所以暫時離開了。

這也是之前何鈺敢囂張的原因所在。

瞟了瞟方辰，只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有走開的打算，何鈺心中登時明了，只見他躬著身子，小心地陪著笑，向著那名管事走去。

他在清風宗混得久了，雖然沒有啥面子，但說上一句話，別人也不會趕他走。

「師兄，這以後我搬廢丹的任務，就交給那位師弟了。」

搓著雙手，何鈺笑的極為諂媚，那管事的眼抬都不抬，似乎沒有看到何鈺一樣。

笑著向後退去，何鈺壯著膽子，走到方辰面前：「拿著缸，跟上。」

方辰眼中頓時露出一抹讚揚的笑意，讓何鈺受寵若驚，差點露了餡，想要對著方辰諂笑起來。

「嗯哼。」

拚命忍住，何鈺轉過身去，將一缺散發惡臭的廢丹端起，向著前方走去。

方辰趕緊低著頭，將剩餘的兩缸疊在一起，加上先前那一缸，一共疊了三缸，迅速跟了上去。

待走出了那位管事的視線，方辰這才停下了腳步，將手上的缸給放了下來，停了停，這才道：「你方才跟那管事這麼一說，就行了？」

何鈺趕緊轉過身，躬著身子笑道：「我們這些人平日都混熟了，他們雖然看不起我們，但也不會特別為難我們，必竟我們也算是老油條了，像這種行為，他們也看得多了，只要不出聲，就代表默認了。」

「再說了，這種事又沒傷及他的利益，也沒有鬧出任何傷殘的事件，只要我們兩個沒意見，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來管。」

「哦，也就是說，這算是不成文的規定嘍？」

揚了揚眉，方辰若有所思的道。

「是的，少爺您真聰明。」

何鈺繼續諂笑，整張臉都快笑出褶子來了，讓方辰看了都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把廢丹搬走吧，別再廢話了，以後就在離廢丹房不遠的地方接應。」

揮了揮手，方辰拿起自已的缸，就要離去。何鈺登時一愣：「大少，那您豈不是要搬得太遠？」

「本大少還要多坑人，做戲當然要做全套，」

眯了眯眼，方辰對著何鈺冷冷道：「好了，趕緊滾蛋。」

何鈺趕緊一躬身，便搬起幾缸二級三級廢丹，頭也不回地小跑離去，跟方辰這小霸王多待一秒鐘，他都覺得皮會被扒下一分。

雙眉微微一揚。方辰心情大好，搬起那一缸一級廢丹，他尋了一條叉道，便向著山下走去。

對於敲詐調教何鈺這種人，他內心沒有絲毫愧疚感，還不知道這種老油條，以前坑害過多少人呢。

一路轉來轉去，一個小時后，方辰這才回到了山腳下的廢丹房。在這期間，方辰沒有感受到任何監視的目光。

「看來，這監視的人並不是因為我而出現，恐怕是從馬小凡來到這裡，就已經有了，這人今天一直跟著馬小凡，對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敲詐何鈺的那件事，算是瞞了過去，否則這種事還要費一番口舌！」

心中冷冷一笑，方辰按部就班，跟著馬小凡處理起廢丹來。

約摸兩個小時后，幾近中午時，那監視的人終於退了開去。趁著這個機會，方辰又藏了一把黑炭一樣的廢丹。

摸了摸懷裡，他不由地露出笑容，今天的廢丹，可不僅僅只是一級廢丹，而是多了一把二級和三級混合的廢丹。

「今天的口糧算是有了，以後每天都會有高級一點的廢丹，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擺脫這百脈廢體的九陰絕脈體質。」

生活越來越有希望，方辰連著中飯都多吃了一碗。

由於今天廢丹較少，下午處理了一個小時后，便完成了所有的任務，兩人說說笑笑地向著住宿房走去。

便在此時，馬小凡全身猛地一顫，停住了腳步。

一股冷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方辰腳步一凝，轉身向著他看去，臉色凝重。

此時的馬小凡全身都在顫抖，臉色蒼白如紙，他發出一聲痛苦地呻呤聲，而後雙膝一軟，向著地面倒去。

方辰急忙扶住了他，一股冷意順著馬小凡身體傳了過來，這冷意不同於冬天的那種冷，而是一種幽幽然的冷，直透人心底，讓方辰都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這就是……九陰絕脈么？」

心中暗驚，方辰急呼出聲：「馬師兄？馬師兄？」

「師……師弟，快……快韓長老……」

聲音顫抖，馬小凡只覺血液都快結冰了，那種冷入骨髓的感覺，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他生性樂觀，在此刻，卻感到心頭無比地不舍和不甘。那種對生命的渴望，讓他深切地希望被解救。

「通知韓長老？可是我們怎麼通知他？」

雙眼微微一凝，方辰身體才一起，又立馬停了下去，他扶著馬小凡的手緊了緊。

他知道，這發生的一切都被那監視的弟子看在眼裡，按照常理，此刻那人應當把這緊急情況告訴了韓長老。方才那一刻，他情急之下，差點起身向著那監視的弟子求救，好在最後忍住了，否則暴露之後，難以解釋，一定會立馬被有心人拉去切片片。

「快……快……韓長老……」

聲音斷斷續續，馬小凡感覺眼前有些黑暗，整個人快撐不住了。

便在此時，一道身影有如利箭，從斷崖峰頂處直射而下，只是幾個呼吸間，便飛到了方辰二人身旁。

並指成劍，一道道翠綠色的靈力，從他指尖激射而出，直打向馬小凡周身穴道。頓時，那不斷散發的幽幽冷意，竟是弱了幾分。

一把夾住馬小凡的下頜，來人將一顆火紅的丹藥，塞入了他的嘴中。

幾個呼吸后，那股向外散發的冷意，竟像是遇到了剋星，如海潮退去，迅速地向著馬小凡身體里隱去。

呼吸漸漸轉為平緩，馬小凡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已經暈去。

直到此時，方辰才抬起頭，看向這從峰頂飛射而下的人，只見他一身紫金色的衣袍，赫然是長老服飾。

「難道，此人就是韓長老？」

心頭震動，方辰盯著來人，一動不動。

便在此時，這人轉過眼來，淡淡地看向他。

剎那間，方辰只覺有片天穹直壓而下，腦海里轟地竟一片空白，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

來人氣勢太過強大，竟壓的他差點失去知覺。

身體向後倒退一步，方辰坐在地上，他劇烈的喘息，像是上了岸地魚，掙扎著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深深地渴望。

相比那位長老，此時的方辰有如一隻螻蟻，隨時都可以被其一腳踩死。

寂靜山腳下，那位長老深深地看一眼方辰，隨後目光便凝在了馬小凡身上，沉思了一會後，他走上前去，將少年抱了起來。

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這人帶著馬小凡，竟有如仙人般，向著峰頂騰空而去。

在他腳下，方辰伏在地上，仍在不停地顫抖，汗出如水，胸口處的衣袍都浸濕了。

一眼之威，竟至於斯！

也不知過了多外，少年顫抖的身體才平復下來，不再劇烈喘息，他只是靜靜地坐著，雙眼死死盯著地面。

良久，他才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遠方。

「方才這位，就是韓長老么？」

喃喃的低語幾不可聞，少年聲音有些嘶啞，只是語氣中卻透露出一抹瘋狂。

縱然，方才那人比他強了太多，可方辰心中那股反抗之意，卻前所未有的滋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