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渣男，總是讓人難忘

之後的幾天，張美麗的日子在煎炒烹炸中度過了，那個公司沒有再來訂餐，許明昊也沒有再來吃飯。

胖姐無事可做的時候會坐在收銀台後面，左手撐著臉，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

不能啊！我們意見統一：許明昊看上美麗了。他怎麼就不來了呢？我們還能一瞎瞎一窩啊？

胖姐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於是，給新子打了一個電話：「我們董事長呢？」

「明昊去了他母親的老家，表面上看起來是走親訪友。」電話那邊的新子說。

聽到這個消息，胖姐微微一笑，說：「難怪！我還尋思我們董事長最近怎麼沒來呢！」然後，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忙著的張美麗。

穿著小熊圍裙的張美麗正在廚房和面，她抬起頭看向胖姐，見她正好也在看著自己，笑著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抹了自己一臉麵粉。

胖姐笑了，這姑娘，真可愛！

吃晚飯的時候，胖姐對張美麗說：「美麗，你來了之後還沒休息過呢，明天你休息吧。」

「我在家也沒事啊，還不如過來幫忙。」張美麗說。

「他不在市裡，等他回來了我告訴你。」胖姐說。

「胖姐，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撩漢的。」張美麗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臉都紅了，別狡辯了，胖姐我是過來人，懂！」胖姐笑道。

張美麗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燙！

「你什麼都沒有聽見，聽到沒有？」胖姐對來接替新子的刑警說。

小刑警忙懂事地點了點頭，低頭吃飯。

「小方啊，多吃點，女人們的八卦少聽，危害身體健康。」大頭夾了一個雞腿送到了刑警小方的碗里。

「小方，你別聽他們亂講，我和那個人什麼都沒有。」張美麗忙解釋。

「美麗姐，放心，我不會向李隊報告的，萬一他想安排你做些什麼，我都不同意。」小方說。

「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的，我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張美麗覺得自己這個「緋聞女主角」當得好冤枉。

「我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胖姐說。

「我們有他的手機號碼，不過，沒有申請下來監聽許可。」小方說。

「快給美麗！」胖姐立刻說道。

「我不要！」張美麗立刻反對。

「不能給。」小方態度堅決。

「給也不要，快吃飯！胖姐，那我明天休息了。」張美麗說。

「好好休息！」胖姐笑了。

被舅爺接回家，張美麗告訴舅奶自己明天休息。

「太好了！正好晚上家裡有人來吃飯！」舅奶眉開眼笑。

「誰啊？」舅爺問。

「一新，文宇，誰有空就把誰喊來。」舅奶咬著牙低聲對舅爺說。

舅爺恍然大悟，忙點頭附和道：「你看我這腦袋，忘了，忘了。明晚早點吃飯，有個新電影上映，據說年輕人很喜歡的。」

「主意不錯啊，看個電影挺好。」舅奶向舅爺投去讚許的目光。

「你們是想安排我約個會嗎？」張美麗喝著銀耳湯，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舅爺舅奶。

「被你發現了。」舅奶笑了。

「謝謝舅爺舅奶！」張美麗幹了銀耳湯，拿著碗站起身，說：「洗完碗我睡了，爭取把我的『自然美』呈現給我的約會對象。」

「懂事，早點睡。」舅奶笑容滿面。

清晨，當張美麗打著哈欠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剛好路過的舅奶停下腳步，問道：「難得休息一天，你不再多睡一會兒？」

「舅奶早，我餓了。」張美麗揉了揉惺忪睡眼。

「早餐這就好，快去洗臉。」舅奶笑了。

「吃了早餐我陪您去逛早市吧！上班之後我就沒有陪舅奶去過早市了。」張美麗說。

「好啊！晚上想吃什麼，舅奶給你做。」舅奶說。

「我想吃豆角烀餅！」一提到好吃的，張美麗困意全無。

「好，舅奶給你做。不過，現在市場上的豆角沒有老家的那種味道。」舅奶說。

「可不嘛！我找老嬸給咱們郵寄些來！」打定主意，張美麗向洗手間走去。

下午，窩在沙發里看法文小說的張美麗正看得入神，舅爺家的門鈴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正在忙工作的舅爺從書房「奪門而出」，搶著去開門。

張美麗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倒是聽到舅爺和一個男人在門口低聲嘀咕著。

「我怎麼跟你說的？虧得我中午還給你發了信息提醒你。上午，我一老同事給我送來了兩箱進口水果，說讓我們『三口人』吃，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有個大齡剩男兒子啊！你怎麼這麼沒有危機感呢？你不是說你喜歡美麗的嗎？隨口說說的？」

「對不起師傅，我真的忘了，最近太忙了，手裡好幾個案子，我這還是擠時間休了幾個小時年假才從單位出來的。」

「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能忘了呢？媳婦兒還沒有案子重要了？」

「我馬上去買，除了花，還需要什麼嗎？」

聽到這裡，張美麗笑了，她喊了一句：「文宇嗎？花就不用了，快進來吧，你把電影票買了就可以了。」

舅爺和李文宇來到客廳，兩人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沙發上的張美麗。

「你們，在奇怪什麼？」張美麗合上手裡的小說，問道。

「你聽得清我們的談話內容？」李文宇問。

張美麗點頭。

師徒兩人對視一眼，李文宇轉身，又出去了。

「去買花了？」張美麗問舅爺。

舅爺微笑著搖了搖頭。

幾秒鐘之後……

「李文宇！你跑到門口說我是個胖子，你是不是找打啊？」張美麗坐直身子，喊道。

李文宇跑了回來，問舅爺：「您聽到了嗎？」

舅爺搖頭。

「你們在測試我的聽力嗎？」張美麗似乎明白了這師徒兩人在做什麼。

「你測過聽力嗎？」李文宇問。

「體檢時醫生說是正常的，不過，如果我想聽的話，我能聽到離自己遠一些的人在說什麼。例如，你剛才說『張美麗是個大白胖子』。」張美麗瞪著李文宇。

「女俠對不起，小生在這裡給您賠罪了。」說著，李文宇給張美麗鞠了一躬。

張美麗一臉嫌棄地瞥了李文宇一眼，往沙發裡面挪了挪，打開小說，繼續讀了起來。

李文宇，你才是大白胖子呢！人家我這叫圓潤！還是會用法文念情詩的許明昊比較有情調。

不對！自己這是，這是，哎呀！張美麗用書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三十歲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膚淺。

目睹「敲頭」事件的師徒二人目瞪口呆。

「我沒事。」張美麗心疼地看了看手裡的小說，確認書籍沒有受損方才安心。

吃完晚飯，李文宇開車帶著張美麗去師傅家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

電影是李文宇選的，愛情片。

「我是不是選錯電影了？」候場的時候，李文宇問張美麗。

「怎麼這麼問？」張美麗問。

「你的興緻不是很高。」李文宇說。

「我困了。」張美麗尷尬地笑了笑。

「這樣啊。」李文宇撓了撓後腦勺，說：「我沒有什麼經驗，如果，給你帶來不適，請見諒。」

「我離過婚，又有點鄉土氣，請理解。」張美麗說。

「我知道，我不在意的，他不懂得珍惜，是我的福氣。你哪裡土氣了？很洋氣的好嘛！你看的書我連書名都看不明白。」李文宇忙解釋。

張美麗笑了，她突然覺得在感情面前又憨又直的李文宇有些可愛。

當找到自己座位的時候，張美麗意識到李文宇既不憨又不直，他知道買情侶座！

坐得離李文宇這麼近，張美麗有些不知所措，她抱著爆米花桶，直直地坐著，為了緩解自己的不適應，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往自己嘴裡塞爆米花。

「給你。」李文宇遞過來一杯可樂。

「謝謝。」張美麗接過可樂，機械地喝了起來。

來看這場電影的大多是情侶，看著他們手拉著手，舉止親昵地在自己眼前走過，張美麗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李文宇，這傢伙，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想必他的工作真的很忙吧，他能抽時間來陪自己看電影，應該真的是很看重自己了。

李文宇察覺到了張美麗在看著自己，忙收起了手機，笑著對張美麗說：「抱歉，有點事兒。」

「你那麼忙還抽時間來陪我看電影，我感到自己很被重視呢。」張美麗笑了。

李文宇也笑了。

電影開場了，張美麗悄悄地往外挪了挪身子，見李文宇貌似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心裡暗暗放鬆了下來。

電影什麼情節，張美麗沒有印象，她只記得自己靠在椅背上，覺得這個姿勢很舒服，然後，就睡著了，夢裡，見到了那個擇菜很認真，吃面很認真，念詩也很認真的男人。然後，有人在哭？

張美麗睜開眼，發現身邊的女人們在哭。男主角死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屏幕，男女主角在擁吻。

這有什麼好哭的呢？被吵醒的張美麗非常不滿。你們，沒經歷過什麼生死吧？這有什麼好哭的！他們，不是在一起了嗎？應該，笑，才對啊！

張美麗，笑了。

突然，一包紙巾出現在張美麗眼前。

「我沒有哭。」張美麗說。

「抱歉。」李文宇將手收了回去。

笑著，笑著，張美麗還是哭了，她哭出了聲。

李文宇的紙巾再次遞了過來。

張美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用完了整包紙巾。

電影散場的時候，看著張美麗哭紅的眼睛，李文宇感到十分抱歉，他賠笑道：「下次我們看動作片。」

「看動畫片。」張美麗說。

「沒問題！」李文宇說。

回舅爺家的路上，看著車窗外的萬家燈火，張美麗突然，很想家，想念自己曾經住過的那個小房子，想念自己曾經坐過的那輛小車，還有，開車的那個，渣男！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還在想劇情呢？」李文宇問。

「一會兒還得跟舅爺舅奶解釋我的眼睛為什麼哭腫了。」張美麗破涕為笑。

「下次，我們去遊樂場吧！」李文宇說。

「好啊！聽說很有名，我還沒有去過。」張美麗說。

「就這麼說定了，下次，我們去遊樂場。」李文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