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張飛袁紹皆飲酒
大帳外的天空已經漆黑,但是大帳內卻是燈火通明,此時的袁紹,正坐在案几旁,獨自品著小酒,嘗著佳肴。
今日與關純將鄴城的事情都談妥了,袁紹心中實在是高興,於是就命侍衛將他珍藏的佳釀都給拿了出來。雖然不能叫麾下的將領、謀士來陪自己喝,但是一個人喝兩杯,也別有一番風味。
看向大營西面張飛的營寨,袁紹心理更是充滿了舒爽。這個從討伐董卓開始就不聽自己號令的張飛,這次總算也要栽一個跟頭了,而且還是在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袁紹不禁呵呵的笑了起來,惹得帳門處站崗的侍衛,都不禁向著大帳內望了望,因為他們覺得很是奇怪,主公怎麼一個人在大帳內發笑呢?難道有人在大帳內與主公飲酒?
見侍衛張望,袁紹頓時一眼瞪過去,立馬將侍衛給嚇得縮回了頭。
收回目光,袁紹拿起酒瓮一邊笑,一邊倒酒,倒著倒著心裡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白日命郭圖前去聯繫關純,可沒有偽裝自己的蹤跡,張飛此時,肯定也已經知道了,這會不會讓他警覺起來?如果張飛提前跑了怎麼辦?
「不行!」袁紹心中一陣高呼,「不能讓張飛跑了。」
「來人!」
「主公!」聽到聲音,帳門出的侍衛立馬進來一個,拱手行禮后,看著袁紹的樣子有些楞,吞吞吐吐的說道:「主公……酒……酒。」
「嗯?」袁紹低頭,這才看見酒已經從酒樽中溢了出來,案几上流淌得到處都是,趕緊站起身來,對著侍衛說道:「趕緊叫人來收拾了。」
「諾!」
侍衛剛轉身,袁紹又把他叫住,「你去通知許攸先生過來,這裡不用你管了。」
「諾!」
待侍衛走後,袁紹不禁有些氣惱,這張飛,就是個災星,連想一下都會出這麼大的問題。
命人將案幾重新收拾后,袁紹這才坐了回去,等候許攸的到來。
「主公!」
見許攸已經來了,袁紹開口說道:「子遠,你說張飛會不會見到本將與關純聯繫,而猜測到什麼,搶先跑了?」
聽到主公問這個問題,許攸一時也拿不準,心理不由腹誹,「早知如此,當初為何不與我等商議一番呢?」原來,大軍到達鄴城后,派郭圖去與關純聯繫,都是袁紹一個人在做主,根本沒與麾下的謀士商議。
不過,許攸也只敢在心理想一下而已,看向袁紹問道:「主公有何打算?」
「子遠,你再去面見張飛一次,將他拖住,留在鄴城如何?」袁紹是不甘心就這麼讓張飛逃走的,所以希望許攸能想個辦法,去與張飛見上一面,好讓他繼續留在鄴城。
聽到袁紹的話,許攸卻是不贊同,搖搖頭說道:「主公,如若此時想方設法去留住張飛,恐怕張飛反而會逃走。」
「這是為何?」袁紹心裡一驚,「難道本將讓他留下來,分他一杯羹還不好嗎?」
看了眼袁紹,許攸接著說道:「主公,現在鄴城有主公、關純以及張飛,三方勢力,都沒有一家有任何的絕對優勢。所以,如若主公派屬下前去讓張飛留下來,待戰後分他一杯羹,難道張飛不懷疑嗎?主公怎麼可能得到鄴城呢?如若張飛真那麼想了,恐怕就猜測到主公與關純的謀劃了。到時,他必跑無疑!」
「對對對!」袁紹不停點頭,笑著看向許攸,說道:「無子遠提醒,本將險些犯了大錯。」
許攸笑笑,卻是沒當回事,對著袁紹說道:「其實主公欲讓張飛留下,也沒什麼難處,屬下去一趟即可。」
「哦?」袁紹心裡頓時一松,只要能讓張飛留下就行了,笑著問道:「子遠有何妙計?」
「主公前些日子不是派屬下去與張飛交涉,只要他不干涉冀州事務,就送他一百五十萬石糧草嗎?」
袁紹點頭,的確有這麼回事兒,現在想起來,他都還氣,張飛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許攸卻沒管袁紹的臉『色』,而是徑直說道:「只要屬下再去面見張飛一次,告訴他,如若他現在離開鄴城,主公答應的一百五十萬石糧草,一樣會奉上。如此,張飛必定不會離開鄴城,而是等候在此,看有無可趁之機。」
聽許攸說完,袁紹也懂了,嘿嘿笑道:「這個貪心不足的張飛,這次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笑完,袁紹就命許攸即刻前去拜訪張飛,囑咐道:「一定要讓他相信,如若有他在此搗『亂』,本將想得到鄴城的機會渺茫。」
許攸笑著拱了拱手,就出了大帳,向著張飛的營寨走去。
西面,張飛營寨的中軍大帳中,張飛正在向張耳布置著任務。
聽到侍衛稟報,許攸前來,張飛頓時笑了起來,這也是一個機會啊,對著張耳說道:「你先等等,待會兒尾隨許攸一起前往袁紹大營,會安全不少。」
張耳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走出大帳準備去了。
在侍衛的帶領下,許攸進入張飛的大帳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因為整個大帳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舉目望去,就見張飛正一個人坐在案幾后,不停的喝著酒。
見張飛如此『摸』樣,許攸心裡不禁有些鄙夷。怎麼說,這張飛也算是一個名將了,沒想到卻公然在軍營中飲酒,看來眾人都高估他了,他打的那些勝仗,多半是運氣好,陰差陽錯的打贏罷了。
正想著如何開口的許攸,就見張飛抬起頭來,一雙朦朧『迷』離的眼睛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大聲的說道:「原來是子遠兄來了,怎麼沒有人向我通報啊?」
見侍衛一張臉漲得通紅,許攸都為他不值,怎麼跟了這麼個將軍,回頭看向張飛,笑著說道:「估計是這位小兄弟怕打擾了張太守的興緻,這才未通報。」
「哦,這樣……啊!」張飛打了個酒嗝,對著侍衛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出去吧,別打擾我與子遠兄飲酒。」
說完,張飛搖搖晃晃的從案幾後走了出來,拉起許攸的手,坐到了客位的案几旁,嘿嘿笑著說道:「一人飲酒憋悶,有子遠兄前來相陪,真是天大的幸事!」
一杯酒下肚,許攸不禁『舔』了『舔』嘴唇,心裡頗有些欣喜,「好酒啊,沒想到這張飛還如此的享受。」
看著許攸的樣子,張飛暢快的大笑道:「是好酒吧,嘿嘿!」
張飛可是下了血本,這酒,他平時也最多喝上小兩口,從來未向今日這般,一杯一杯的喝。只因張飛難得找到這麼點兒,可以與現代稍微比肩的酒,不得不小心的藏著,犯了酒癮的時候,才喝點兒。
許攸沒想到自己的動作居然被張飛給看到了,尷尬的笑笑,「好酒,的確是好酒。」
「唉!」許攸說完,張飛隨即就是一嘆,昏頭昏腦的說道:「好酒也不過只能用來澆愁而已,沒什麼用處。」
許攸心頭一驚,難道此次前來,還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不由得小心的問道:「張太守如此年幼,就高居一郡太守,還有何可憂慮的?」
「嘿嘿!」張飛瞟了許攸一眼,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煩心事,只是麻煩,麻煩得很吶!」
「有何麻煩事,何不說出來,讓為兄為你斟酌斟酌?」許攸一顆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的問道。
「唔!」張飛胡『亂』的揮舞了兩下手,許攸趕緊扭頭,看著從自己面前揮過去的手臂,額頭不禁冒汗,看著那粗壯的肌肉,心裡慶幸,還好沒打中。
「翼德?」見張飛趴在案几上,許攸小聲的喚道。
「嗯?」張飛『迷』離著眼睛,抬頭起來盯著許攸,咕噥著說道:「子遠兄,你還沒走嗎?」
許攸一愣,苦笑著說道:「為兄聽你說有些煩惱,正想為你解憂呢,何不說出來聽聽。」
「唔,這個……這個不能說。」
看著張飛的樣子,許攸眼珠一轉,端起案几上的酒樽說道:「來,翼德,咱們喝。」
「嘿嘿,好,咱們喝!」
又一杯酒下肚,許攸感覺一陣火從自己的喉嚨燒到了肚子里。不過,還是強打著精神,說道:「翼德,有煩心事,就得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
「有……這事?」張飛趴在案几上,歪著個頭,看著許攸問道。
「當然,為兄有什麼煩心事,最喜歡的就是找上幾個友人,喝上一場,說上一番,就什麼事都沒了。」見張飛醉意濃濃,許攸趕緊加把勁兒。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
看著張飛要開始說了,許攸趕緊集中注意力,生怕錯過了一字。
就聽張飛說道:「不就是……就是韓馥死了嗎,關純讓我……讓我回上黨調兵,配合他……一起……一起剿滅袁紹,可是……我哪裡還……還有兵可調啊?子遠兄,你……你說是……不是煩人?」
聽到這話,許攸驚立而起,張大著嘴巴,已經驚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張飛知道韓馥死了,關純還要張飛配合他剿滅主公,危急存亡的消息啊!
許攸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對著張飛說道:「翼德,為兄還有要事,就不久待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許攸快步跑出了大帳,侍衛們也都沒攔他,徑直讓他出了軍營。
過了片刻,侍衛才走進大帳,對著張飛說道:「主公,許攸走了,張都伯也跟上去了。」
聽到侍衛聲音,張飛這才從案几上爬起來,『揉』搓了兩下臉,看著案几上的酒瓮,心裡想著,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現在還暈暈沉沉的。
看到侍衛的樣子,張飛笑著說道:「怎麼?想喝啊?」
「沒……沒有!」侍衛可是知道的,主公雖愛酒,但是自從當上太守后,在軍營里,還從來沒喝過酒,對於敢在軍營之中喝酒的人,更是懲罰嚴重。
張飛將酒瓮拿起來,丟給侍衛,「拿去吧,記得帶回家再喝。」
看著侍衛喜不自禁的抱著酒瓮走了,張飛笑著搖了搖頭,「一個二個都是酒鬼。」
站到帳門口,看向袁紹的大營,張飛喃喃道:「希望張耳能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