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靈識界

「喔。」

無盡黑色的空間內，毛小夕迷糊醒來。

他先是一愣，然後驚訝地看著發著微弱光芒的自己。

他發現，自己全身都變得透明。

用力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失神僵在原地，這環境，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何地？」

忽然，他眸子閃起白光。

抬頭一望。

黑色的空間，正被白色吞噬！

驟然間，黑色，轉變成一望無際的白茫。

白色空間還在無窮無盡的延伸。

眼前的景象，一時間讓他感到迷茫，空虛。

輕閉雙目，他才明白。

此境，正處於一種絕對安靜的狀態。

他試著發出聲音，聲音就在蒼茫的白間內回蕩。

聲音漸傳漸遠，愈來愈小。

可不到一會兒，聲音又像被彈回，越放越大。

直到他耳膜震動，聲音才緩緩消失。

邁出一步，下方的空間卻泛起漣漪。

腳下赫然是固體，怎可能泛起漣漪？

好奇的他繼續向前走去。

忽然，水流的聲音傳來。

毛小夕疑惑地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白，並未發現其他物質，更別說水源。

這讓他覺得很奇特。

「嘶，頭還是很疼。」

毛小夕拍著自己的頭，即便是靈識體，他依然有痛覺，觸感。

他又繼續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走。

可沒走多遠，白色空間開始搖晃，顛倒。

很快，他就分不清自己是直立還是倒立。

四周空間漸漸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虛空，這裡的混沌，顯得天地未開時一般。

他的靈識就這樣漂於這廣袤的混沌虛空中，渺小感頓時湧出，一時間，他不知所措。

轟轟！

而就在他望著這看不見盡頭的混沌虛空時，混沌中，忽有巨聲響徹，他扭頭看去。

下一瞬間，一股戰慄般的感覺，便是瘋狂的涌了出來，令得他的靈識瘋狂的顫抖著。

因為，在那混沌之中，他看見了一道巨大無比的黑影漩渦緩緩的出現，那道漩渦猶如一個黑洞，在不斷的吞滅著一切之物。

黑洞正要向他捲來。

毛小夕的靈識像被拉扯，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他更不知如何躲避。

而轉眼之間，這混沌虛空突然消失，空間也縮小到只有三立方米大小！

「哇靠，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嚇死老子。」

毛小夕拍拍胸口，安撫受驚的心臟。

這時，他突然看見，身旁竟然出現一團懸浮的黑色火焰。

毛小夕皺起眉頭，心中滿是不解。

「這踏馬到底是個啥地兒啊？絕了。」

而後，他面前又相繼出現一團灰焰和一株綠植。

綠植燃起綠焰，卻沒有將其燒毀。

雖然沒有接觸綠焰，但他可以感覺到，綠植散發出磅礴的生息。

而另一團灰焰，看上去極為平奇，沒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靈識界？！」

小碧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驚喜道。

這嚇了毛小夕一跳。

「什麼靈識界啊？突然蹦出來嚇死誰。」

小碧白了他一眼，解釋道：「靈識界即由靈識力開闢出來的一界天地。可容納天下萬物甚至作為戰場。」

毛小夕似笑非笑道：「呵呵，那還是真牛逼。」

他顯然沒有在意小碧所言之境。

「靈識界，乃高深靈識造詣或靈修聖境『潔識游』態方可開闢。」

毛小夕懶懶道：「這關我屁事？這對我來說還……」

「太……遙遠……」

「？」

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

「這，這！那，靈識界，這！」

毛小夕語無倫次說著，指著白色空間又指著自己？

「這，我，我的？」

小碧點頭。

「卧槽！不能吧，踹我一下，這，玩呢？」

「哎喲我天啊，做夢吧卧槽。」

他很清楚自己絕對沒到達到聖境，那也只能說明，他的靈識力頗高。

小碧伸出小手，在毛小夕的靈識體上用力一掐。

「你沒做夢。」

毛小夕疼笑了。

「你意思是說，我靈識很強大唄，真是，夸人還帶拐彎抹角的。」

毛小夕大手一楊，得意道。

「少臭美了，你現在連個屁都不是，能開闢靈識界，還不純純是靠我神木靈。」

小碧白了他一眼。

「說到底，還不是個百寶囊。」毛小夕樂呵呵道。

啪！

小碧一拳重重敲在他的頭上。

毛小夕痛叫一聲，一個大頭包陡然成形，捂著頭又不敢觸碰大包，只能擠出兩滴委屈的痛淚。

小碧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懶懶道：「怎麼讓我遇到你個這麼蠢的傢伙呢。不過確實應該慶祝，你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哈？」

「按照我的預期，你起碼也得達到界魂境后才能開闢靈識界。因為界魂境，最為關鍵的是提升靈識力。」

「而你，卻在這時候開闢出了靈識界，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又有啥用？現在又不能用來干架。」

小碧點點頭，「當然，你這靈識界剛剛開闢，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用於戰鬥就甭想了。」

「這倒不用你說。」

小碧又給了一拳。

「白痴，但提前開闢靈識界，不就可以過早的熟悉，更快的用於干架嗎？」

毛小夕抱頭，道：「也是。」

「你可以儘快熟悉靈識界，並完全將其掌控，到時候將你看不順眼的人被卷進來。」

「而你，可以說是這靈識界的主宰，後面的架你想怎麼干，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嘩，真有那麼厲害？」

毛小夕激動得飄起。

「而且，提前開闢靈識界的好處還有，它容納萬物。你想啊，有些寶貝總是不知道藏哪裡好，藏在外面怕人偷，藏在身上怕人搶，藏在靈識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啦。」

毛小夕眉頭微皺，懷疑道：「藏這你不會偷嗎？」

小碧睜隻眼閉隻眼，抬起拳頭，毛小夕立馬認慫。

突然，他眼珠子一轉，悄悄的在小碧耳邊說道：「這裡可以藏人嗎？」

「咳。」小碧閉上雙眸，嚴肅道，「容納萬物。」

毛小夕突然一驚，「對！我想起來了，爺爺說過，靈識分為零、意、化、清四大境界。」

「想要開闢靈識界，起碼得是『化』境靈識或聖境的『潔識游』態才行？」

「而我連化境靈識都不是，聖境都沒到達，難道，真的和神木靈有關？」

「屁話。咳，內啥，這沒有外人，你不用這麼明目張胆的轉移話題。」

「嗯，有道理。」毛小夕若有所思。

小碧繼續說：「聖境靈師開闢出的空間，是外界，外界空間沒有能動性，所以很少靈師在晉陞聖境時選擇潔識游態。」

聽小碧解釋得振振有詞，毛小夕豎起拇指，露出破不說破的態度，表示認同。

「而要在自己體內開闢空間，也得是在化境靈識的前提下才行。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實力超越聖境，內外空間都可任意開闢。」

「聖境以上嗎？」

毛小夕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說白了是在配合它。

之前孤鶩就說過，這個境界，是他不可遇也不可求的。

「真有那麼難嗎？」

「真的很難。」

「小碧，我想爺爺了……」毛小夕低聲道。

毛小夕回想起孤鶩嚴肅的神情，在白色空間呈現出來……

小碧落在他的肩上，面色憂慮。

「我沒事。」毛小夕擠出笑容。

「沒事？」小碧邪惡得對準大頭包一彈。

這一下，疼得毛小夕說不出話。

打鬧一場。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自己處於靈識界內，外界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到現實的世界，便問了小碧，說要回去報仇！

小碧本想阻攔他，連孤鶩都敗在了影族人的手中，去也是白白送死。

毛小夕感到很無助，空虛的靈識立在狹小的空間內。

他握緊拳頭，如靈識體般透明的他也逐漸實體化，開始出現色彩。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宛如一條條纏繞的小青蛇。

「影族真的那麼強嗎？」

「強到你無法想象。」

「我要出去！告訴我，怎麼出去？」

小碧苦著臉，指向左邊的黑焰，道：「其實，你的身體正被它操控著。」

「什麼？！」

「暗神族二皇子……」

小碧給毛小夕講述了暗神離圍的故事。

「人格分裂？！」

毛小夕聽完，情緒很是激動。

「對，他是你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

小碧點點頭，沒有否認，看向那團灰焰和綠株，這兩個就是第三和第四人格。

「人格分裂，在一定程度上會對你靈識造成不小的影響，其他人格可以依你身體做任何事，而你是不會知道的，這叫記憶獨立。」

「當有一天你能找回記憶碎片后重組時，其他人格才會消失，現在的你，並不完整。」

這一聽，毛小夕愕然了，眼睛彷彿成了空洞。

「我能感覺到，暗神離圍在四年前就出現在你靈識里。而你之所以患上這種人格，是你心中有著極大的仇恨，不甘和怒火。」

「不錯，四年前的那一夜，我永遠也忘不了。」毛小夕緩聲道。

是仇恨，讓他趁虛而入。

「那這兩個呢？」毛小夕問道。

小碧搖頭，表示不知。

毛小夕也沒有多問，只是俊俏的臉龐上，變得格外凝重。

「暗神離圍是吧，老子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這身體的主。」

毛小夕盯著黑焰，一把抓了過去。

小碧一驚，剛想攔住，可卻晚了，毛小夕已經握滅那團黑焰！

毛小夕被黑焰灼燒，火勢蔓延靈識體，小碧露出擔憂之色。

現在的他不過是一道靈識體，根本抵禦不了黑焰的侵蝕，渾身傳來劇痛，小碧都可以感覺到。

那個瞬間，毛小夕頭疼欲裂，感到萬蟻噬識的痛苦。

但他並沒有因此鬆手，只是皺著眉頭，憤怒道：

「給老子滾進來！」

…

此刻，正在外面與黑衣人搏鬥的暗神離圍一怔。

「小子，你敢？！」

靈識界傳來暗神離圍的呵斥。

毛小夕用力握緊拳頭，咬牙道：「我說，給老子滾！」

…

「他跟誰說話呢？」

「不知道。」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搖頭不解。

只瞧得砍向暗神離圍的黑衣人突然倒飛出來，而他沉著臉，扭了扭脖子，睜開雙目。

「什麼？！」

黑衣人大吃一驚。

少年抬頭看向那群黑衣人，綠色深邃的瞳眸泛著紅厲，凌亂的髮絲垂下眼睛。

那是毛小夕。

他狠狠地盯著黑衣人，眼神比刀刃還要鋒利！

於纓雙眼微眯，嘴角微楊。

「有好戲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