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問

第十四章問

「問我，這就要看經濟情況了，經濟負擔得起，考研是首選……」

「經濟！」王自立重複了一遍，想著家裡的經濟狀況他笑著說「其實我很矛盾，考研不是張口一說的事，我一專科生和本科生相比本來就差了一級，還有導師的選擇，誰都不願選擇一個專科生。細細想來在我12歲沉迷遊戲時就輸掉了學問上的前途。何不壯士斷腕，另闢蹊徑，工作，掙錢。……」

「也是，像我們村裡的張九九，小學才讀了二年，早幾年投機倒把賺了大錢，在深圳辦了貿易公司，手下研究生，名牌大學生多得狠。賺錢才是硬道理。得，我支持你賺錢，賺大錢。」岳心靈一掃矜持做著的小女兒狀，爽朗地說道。

「真的。我就喜歡你這個自然的樣子。在我家裡甭用裝。」王自立頗有興趣地看著放開了的岳心靈，心裡升出絲親近的情愫。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嘁。啥叫裝，那不是在大人面前應有的禮貌嗎？」岳心靈白了他一眼，表情顯得自然多了。

「走，看看你的房子去。」岳心靈提醒王自立。

剛到樓梯口就遇到上樓的爸媽。媽熱情地拉著岳心靈的手邀請。

「你們要出去？等會回來吃晚飯喲。我訂了王家鹵鴨子。」

「哦。……在說吧。」岳心靈臉漲得緋紅，眼睛里卻溢著光彩。

「得了，得了，媽。」王自立大咧咧地分開了媽的手。

「你媽好熱情喲。你們家裡真的好溫馨，羨慕你有這樣的好家庭。」岳心靈看著王自立發自肺腑地說。

「我們家真的很好，我從來沒有因為考試成績孬挨打，不論犯了什麼錯，只要認錯，願改，他們都會原諒。……如果你不嫌我矮，我誠摯地邀請你加入我們這個溫馨的大家庭。」王自立的臉微微有些泛紅，兩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岳心靈從側面掃了他一眼，心中暗喜，終於挑動了他的神經。

其實哪天從青年旅社回去后，她的心裡就有了王自立的身影。餐車相遇，到王自立為她撐傘，寧肯濕了自己的衣服也要護她周全的行為，她心裡非常感動。到後來送到她到青年旅社，借錢，逼她進房間。當時她感動得在心裡發誓，這一生非他莫嫁。

回到家裡她以為王自立會給她打電話，結果令人失望，連續幾天，王自立好像完全忘了她這個人。

好在她要準備考試，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轉移。考試完后，她第一時間想到王自立的事情，經過認真分析，恐怖地發現王自立對她好象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好在當時自己留了尾巴，還錢，一個最正當不過的理由。她在家裡作了最完美的修飾，在心裡擬定了最完美的計劃。

果然如願！！！

「嘿，嘿，嘿，這個……」王自立見她一路沉默不語，尷尬得手腳無措。

「嗨，我也不高，穿平跟和你一樣。什麼矮不矮的，況且我家是農村的，你不了解我家的情況就敢邀請我入你家？不怕拖累了你？」

王自立一怔，片刻便恢復了平靜。笑著說：「什麼拖累，說來聽聽。」

「看把你嚇得，說起來也不算啥。我家三姐弟，姐已嫁人，我是老二，弟弟今年18歲沒考起大學，不想讀書了跟我爸學技術，現在工地上泥水匠一天高的掙一千多，最少也能掙三四百。現在我媽他們就想在城裡給我弟買房子，讓他把家按在城裡。也方便掙錢。我爸他們也不累。總之一家人都鑽錢眼裡了。告訴你，我就是工作了，前幾年掙的錢也要繳一部分給我媽他們幫襯弟弟。」岳心靈說完一隻手自然地挽在王自立的手臂上。

「哦，是這樣呀。」王自立說。

「我們農村都是這樣，家裡主要是以兒子為主，女子都要為哥哥弟弟服務。你沒聽說嗎？有些農村，因為家窮，兒子娶不起媳婦還得把姐妹拿去換媳婦。我爸媽還不錯，還讓我讀書。就憑這一點，我都要為家裡做貢獻。」

「嗯！！」王自立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奇怪的思想。

「現在你們家好了，你弟和你爸都能掙大錢，不讀大學，不但不用錢還掙錢。你說，你為娘家做貢獻……你自己的生活呢？不要了？」王自立把手抬了抬。

「你被嚇倒了。」岳心靈看著他的表情，伸了伸舌頭又道：「我騙你的……」

倆人一路說笑很快便到了人民路青檸小區。

小區和教育局一牆之隔，左面鐵柵門直接安在教育局的牆上，右面是小區一幢主樓的牆裙。大門寬度，只能過一輛消防車。兩輛小車錯車都需要絕好的技術才不會刮蹭。王自立第一次來，看了這情況心裡頗有些不自在。

「小區的大門有點窄哈。小區裡面還行。」岳心靈略微失望地說。

「咦，裡面寬敞哈。這個壩子可以停好多車，可惜沒什麼綠化。」岳心靈自顧自地評論。

王自立很快掃了眼小區的全貌，只有三幢房子，成U型，中間留了一個小壩子，壩子中間安了幾個運動器材。看樣子是供人們鍛煉身體的地方。

「你們找誰。」一個保安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不找誰，找我自己的房子。」王自立一本正經地答。

「你是102的房主王自立。」保安看著他想了想問。王自立掏出鑰匙在手裡晃了晃。躬了躬身謝過保安向一幢一單元二樓走去。

王自立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102房一道深棕色的美心防盜門，一進屋便打開了全部電燈開關，屋子裡瞬間流光溢彩，跨過小過廳，右轉是大客廳，客廳頂上的枝型吊燈閃著12盞桔黃色的光彩，飯廳頂上的吊燈由八個白色的小節燈組成，把飯廳照得透亮。右面並排著兩間卧室，卧室門半開著。客廳左面分成了三部分中間是飯廳左邊中衛生間，右面是廚房。客廳正面牆上掛著一張六尺山水畫，下邊圍了一圈黑色的真皮沙發正面是四人坐的主位兩邊一個單人坐圍著一張紅木茶几。飯廳里一幅藍色落地窗帘半開，王自立上去把窗帘全部拉開，瞬間屋子顯得格外亮堂。飯廳里的紅木長餐桌，桌子擺在右手邊，牆壁上掛著荷花圖，王自立挨間屋子走了一遍，每間屋都掛著藍色窗帘和掛式空調。主卧連著陽台，王自立伸手拉開藍色窗帘，打開窗子一股微風吹了進來，風吹得柳葉動，岳心靈發現了牆壁上的柳葉，伸手去摸，原來是塑料做的。

陽檯布置成了小型的休閑地，緊挨卧室窗下放著一個小巧的玻璃圓茶几，左右放著一把竹編的休閑椅挨著休閑椅子放了一個小茶台，茶台上是一應茶具，水瓶，水杯。

「嗨，這個地方坐起好舒服。喝水不，我給你燒水。」王自立看了整個房子的布局感到欣慰，看著岳心靈的表情，他猜她應該會滿意。

「王自立，這房子是你媽專為你買的？」岳心靈坐了兩分鐘又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問。

「嗯。假如我們要在這裡生活。」王自立看著她曖昧地說。

「電視，洗衣機，電冰箱，空調。嗯還有微波爐，我聽說微波爐很好用的。嗯，我也想不起了。可惜只有兩間卧室。」岳心靈說完幽幽地嘆了聲。

「夠了吧。將來兩人一間，小孩子一間。這客廳，飯廳這麼大，發現沒有，如果還想要一間卧室，可以從這裡做個軟隔斷把這裡當作一間卧室，客廳都不會小。」王自立看著碩大的客廳想了想說。

兩個人都很興奮，在房子里轉了好幾圈才坐下，休息一會又轉。這樣三番五次，時間差不多就到晚飯時間了。

………………

「兒子，心靈，你們看那房子如何，還行吧？」他們倆一進屋老媽就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