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確定身份最好的辦法是做DNA
別墅牆院外,一輛車停在一棵老樹下,停了很久。
男人坐在車內,一根一根,煙抽個不停。
車裡煙霧繚繞,熏得眼睛都睜不開。
男人便透著這層濃濃的煙霧,隔著玻璃窗,看向不遠處院子里親密的兩人。
蘇煦炎摟著蘇瑤,在她的臉蛋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蘇瑤全程帶笑,這笑容,他從來就沒見到過。
看到這一幕,他的內心被強烈衝擊了,有種自己的至寶被人生生搶走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無所適從,甚至他內心有個聲音在吶喊:衝過去,衝過去,阻止這一切!
但最終,這樣瘋狂的吶喊被理智所取代。
宮銘司把手裡沒抽完的煙掐滅,瞥了眼裝滿煙頭的煙灰缸。
他失神了很久,被一陣手機的震動聲給驚醒。
電話是劉寬打來的。
「爺,那輛攬勝已經拿去4S店修了,您現在在哪?今天下午董事們等了您一個下午……」
劉寬點到為止,不敢再繼續盤問宮銘司的行蹤。
宮銘司聲音沙啞,沒有溫度:「知道了,身體不舒服,會議改期。」
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其實,下午他哪裡都沒去,讓車行的人送了輛新車過來,便一直坐在車裡。
倒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就是一直坐在車裡,看著蘇瑤在屋子裡忙碌的身影,看著學園的車送到家門口,三個小不點自己乖乖下車。
聽到隔著院牆傳來孩子們的打鬧聲,他有時候便會不自覺地笑。
若五年前,蘇瑤沒有打掉孩子,那現在,他們的孩子,也應該有這麼大了吧?
目光再次一轉,蘇煦炎已經拉著蘇瑤的手進屋了。
三個小不點跟在後面,屁顛屁顛的。
果寶走在最後面,臨進別墅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院子外。
他有種錯覺,感覺外面一直有人。
可回頭一看,青石小路上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倒是對面停了一輛車。
他記得,這車貌似下午就在?
不管了,興許是鄰居家的車吧?
宮銘司新提的這輛車,玻璃是防偷窺材質,所以窗外的行人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但他,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外面的一舉一動。
果寶回頭看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果寶。
當看到眼前這個縮小版的他時,他的眉頭陡然一挑,像是被電擊了一般,腦子裡忽然靈光乍現。
該不會,五年前蘇瑤騙他,根本就沒有流產?該不會,果寶就是他的孩子吧?
不對,三個孩子一般大!
莫非,三個孩子,都是他的?
翌日。
蘇瑤和蘇煦炎一起出來晨跑。
昨晚蘇煦炎求婚成功,所以留在了沁園過夜。
不過,兩人沒正式領證前,並沒有同房。
蘇煦炎當晚睡在了客房,而蘇瑤,則是繼續跟團團一屋。
不過,兩人出雙入對,在外人看來可不是這麼回事。
「要不要歇一下?」
見蘇瑤出了一頭汗,蘇煦炎立即貼心地給她遞來毛巾,並把大麥茶打開,給她倒了一杯。
蘇瑤擦了擦汗,道了聲謝,端起大麥茶一飲而盡。
「蘇小姐,早啊。」
蘇瑤剛歇完,迎面小區的保安大哥走了過來。
他穿著便服,看樣子夜班結束,準備下班回家了。
「早。」
她禮貌地打招呼。
保安大哥一眼便瞧見了她中指上那枚閃亮的戒指,不禁好奇起來:「喲呵,這枚鑽戒的鑽石好大啊,這得花不少錢吧?哎呀,昨晚放煙花,該不會是蘇先生向蘇小姐求婚吧?」
保安後知後覺,又驚又喜地問道。
蘇煦炎和蘇瑤相視一笑,都很默契地點頭。
三人又寒暄了兩句,蘇瑤繼續跑步,蘇煦炎要跟上的時候,卻被保安大哥拽住。
「蘇先生,我是一片好心,你可別怪我啰嗦。」
「您說?」蘇煦炎眉頭一皺,知道保安大哥有話要說。
「我覺得你和蘇小姐那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不過最近,一直有個男人對蘇小姐死纏爛打,昨天蘇小姐氣極了,還把那男人的車給撞了。結果你知道怎麼滴?那男人叫來人把撞壞的車拖走,立馬又送來一輛新車。昨晚我值夜班,盯了一宿,那男的沒出來。」
「雖然咱這是高檔小區,閑雜人不能隨便進入,可他如果有正當理由,我們保安也攔不住不是?」
保安大哥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
蘇煦炎聽到他這番話,心裡立馬就窩起火來。
五年前,宮銘司一家傷瑤瑤那麼深,他還有臉再糾纏瑤瑤?
「多謝大哥提醒。」蘇煦炎道了聲謝,便在小區里尋找宮銘司的身影。
沒走兩步,他想到什麼,折返回1號別墅。
果然,看到宮銘司靠在車旁,低頭抽煙。
蘇煦炎沒有猶豫,一個箭步奔了過去,一把扯住宮銘司的衣領子。
「我警告你,瑤瑤是我的未婚妻,你不準再騷擾她!你捫心自問,配追求她么?」
宮銘司被勒地脖子痛,仰著頭,睨著氣急敗壞的男人。
他求婚成功,有什麼好氣的?
倒是他,昨晚一直等,就想看蘇煦炎什麼時候離開。
可等了一宿,卻等到蘇煦炎和蘇瑤成雙成對從別墅里走出來,一起去晨練!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他心裡就難受,鬱悶地厲害。
偏偏蘇煦炎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還來質問他?
他火了,摁住蘇煦炎的手,想要把對方往地上一摔。
一個文弱的醫生而已,打得過他?
宮銘司眸子猩紅,眼裡裹挾著憤怒。
蘇煦炎也紅了眼。
兩個男人互相較勁,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住手!」
蘇瑤跑了一圈,發現蘇煦炎不見了,於是四處來尋。
這一尋,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她著急地朝蘇煦炎跑去,用力地掰開宮銘司摁住的那隻大手。
宮銘司很惱,目光灼灼地盯著蘇瑤,怎麼都不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蘇瑤慍怒,低吼道。
宮銘司非但不鬆手,反而抓得更緊。
『啪』地一下,蘇瑤揚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宮銘司,別惹我!別挑戰我的忍耐度!」
宮銘司把手鬆開了,臉被她的戒指刮地很痛。
那鑽石耀眼的光芒,也晃得他眯起了眼睛。
蘇瑤的表情立馬就變了,挽著蘇煦炎,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蘇煦炎搖頭。
「還說沒事,手都紅了。」
「真的沒事,揉一揉就好。」
「我幫你揉。」蘇瑤捧著蘇煦炎的手,幫他輕輕揉了揉,然後又低頭吹了吹。見他手上的紅色淤痕消退了一些,她這才抬頭。
「阿炎,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狗咬了你,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
蘇瑤睬了宮銘司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嫌棄。
「恩,聽你的,不跟狗一般見識。」
「那咱們回去吧,今天晨練地差不多了。」
兩人夫唱婦隨般,蘇瑤主動挽著蘇煦炎離開。
留下宮銘司一個人,漠然地站在原地,像個小丑一般。
蘇瑤,居然把他比作狗?
「我餓了,我想吃你煮的面!」
「好啊,給你加兩個雞蛋!」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這段對話,卻讓宮銘司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蘇瑤也問過他這樣的話。
「宮銘司,吃面么?我給你加兩個雞蛋!」
那時的她一臉期待,顧盼神飛,為了做一個好妻子,忙裡忙外。
可彼時的他很冷漠,沒有回應她。
後來,加了兩個荷包蛋的肉絲麵端了上來,但當時他認定是蘇瑤害死了溫雨柔,所以他一臉嫌棄:「難吃!」
還把面直接倒進了垃圾桶。
從此以後,蘇瑤再也沒給他煮過一餐飯,下過一次面。
他失去了她的溫柔,而她,把溫柔給了其他男人。
再一對比,想到自己曾經摯愛無比的溫雨柔,他更加發現自己不知好歹,甚至蠢笨如豬。
當初溫雨柔根本不會做飯,於是訂了份外賣,謊稱是自己做的。
後來,他在垃圾桶里發現了外賣訂單。
當時的他非但沒生氣,反倒覺得感動。覺得溫雨柔儘管不會做飯,但至少有這份心。
現在對比起來,這份心跟蘇瑤比,實在是差了太多。
溫雨柔比不上蘇瑤,唐美茹就更比不上。
可五年前,他卻找來唐美茹做戲,深深傷害了蘇瑤。
這樣的好女人,他卻把她弄丟了。
非但沒珍惜她,還給她帶來那麼多傷害。
他這輩子還沒欠過誰,尤其這個女人還嫁給了他,懷過他的孩子。
他要彌補!
對!好好地彌補這個女人!
宮銘司想到這裡,立即轉身上了車。
這次預謀撞死蘇瑤的幕後真兇,該好好查一查了!
而就在他上車,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劉寬打來了電話。
「爺,策劃車禍,買兇殺蘇小姐的幕後主使查出來了,也是劉長……」
長島。
這座島嶼宮銘司以個人名義買下來的,四面環海,私密性很好。
在這座島嶼上,不僅有最美的日出日落別墅,還有最恐怖的人間煉獄。
宮銘司乘坐直升機落在島嶼上,便直奔島上的煉獄一一鱷魚池而去。
鱷魚池裡,人工養殖了數百條鱷魚,在池子的最中央,是一間鐵皮牢籠。
宮銘司居高臨下,站在鱷魚池之上,俯視著牢籠里的人。
他此刻的樣子,宛若地獄的阿修羅,沒有任何錶情,陰森無比。
「說吧,為什麼要調包DNA?為什麼要暗殺蘇瑤?」
牢籠里,劉長已經一整天沒喝一口水,沒吃任何東西。
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嘴唇發乾,眼窩深陷,整個人很狼狽。
可即便如此,他的意志還是很堅定:「因為蘇瑤腳踩幾條船,她勾引我,又把我甩了,我恨她!恨不得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死!」
這番說辭,是唐美茹教他的。
為了唐美茹,他可以自甘墮落,可以顛倒黑白,更可以為了她,豁出自己的性命。
當他把髒水潑給蘇瑤這一刻起,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果然,他這話一出,宮銘司立馬惱羞成怒。
冰山一般的臉緊繃,寒潭般的眸子折射出一道殺意。
不再念主僕情分,絕情道:「把他左手砍下來,喂鱷魚!」
「是。」
兩名鱷魚飼養員帶著大刀,立馬下到鱷魚池裡。
打開牢籠的門,絲毫不猶豫,揮刀便把劉長的一隻手臂給砍了下來。
「啊一一」劉長驚呼一聲,整個人痛到直接昏了過去。
血飛濺,把籠子染得鮮紅。
鱷魚嗅到血腥味,立馬全都聚集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