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能不能做個人
「那就說好了，陳小風，錢按照找回來的數額，我要兩成，你可別騙我。」寧千手滿臉笑容。
他是第九區的千手觀音，只要他想，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
這樣的人，認識的朋友也都是小偷。
陳小風錢被偷了，想找回錢，只能來找他。
「我陳小風一向言而有信，說到做到。」陳小風拍著胸口保證。
聽到這句話，寧千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當初有一家人的兩兄弟偷襲陳小風，搶了陳小風撿來的彈殼，還羞辱了陳小風一頓，當時他被兩人按著跪在地上，拳腳相加。
陳小風卻十分平靜的對兩人說，如果自己活下來了，就要殺了那兩兄弟的全家。
說到做到！
兩兄弟惱羞成怒，把陳小風打了個半死，丟到了西風道之外。
所有人都沒想到，本應該必死陳小風竟然活了下來。
並且也真的說到做到，殺了兩人的全家，七口人。
從老人，到妻子，到孩子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
陳小風的惡名，從那以後就逐漸傳開。
寧千手作為西風集市的老油條，他也不傻，能找回陳小風的錢，自己不僅能得到兩成，還能交好陳小風這個人。
讓陳小風這樣的人欠自己人情可不容易。
怎麼算都是自己賺！
當然了，其中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寧千手不缺錢，不貪財。
他的目標是偷進方舟！
不過這個目標有些難，如果沒有意外，一輩子都實現不了。
陳小風離開寧千手家時，天已經黑下來。
半路上，他在思索魔葯接下來的配料該怎麼搞，特別是紅毛金剛的脊髓液。
沒想到到家，他就看到一個黑衣人跟個屍體似的倒在自己門口。
大晚上的，他一個沒看見差點踩了過去。
陳小風沉吟，要不要去看看這個人是誰？
沉吟完畢：不認識，愛誰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關我的事！
於是陳小風從黑衣人的身上跨了過去。
一隻腳剛跨過去，陳小風就感覺到自己的另一條腿的腳腕被抓住了。
陳小風：「……」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膝蓋又被抓住了。
要是再來一下，自己的褲子可能就要被扒拉下來。
「救命…」
從聲音判斷，黑衣人竟然是個女人。
陳小風彎下腰，撥開了對方抓著自己的手。
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到處晃，還需要別人救命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陳小風甚至都沒興趣去看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就轉身走進了房間。
然後回頭。
關上門。
黑衣人：「……」
深秋時節，大晚上，是真的冷。
這人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把自己一個暈倒在路邊的女人丟在門外。
女人掙扎了兩下想起來，又牽動了內傷，一口血吐在了胸口，再一次暈了過去。
夜。
狂風暴雨。
女人躺陳小風家門外的在地上，淋著雨。
雨水冰冷刺骨，她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酸痛又讓她根本無力站起身來。
只能一點點的挪到陳小風家的房檐下躲雨。
窗戶被吹開，陳小風起來關窗戶。
手剛剛伸到窗戶邊，自家房頂上竟然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找到了嗎？」
「還沒有。」
「受了傷，肯定跑不遠，找到就殺了。」
「好。」
對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房頂又是兩道黑影閃過。
就留下還保持著關窗戶動作的陳小風，一頭問號。
殺了？
這些人怎麼動不動就殺人呢？
殘忍。
看向兩道黑影消失的方向，陳小風驀然醒悟過來，披上蓑衣轉身走進了破院子。
轟隆隆！
咔嚓嚓！
電閃雷鳴。
一場風雨一場寒。
冬天要到了。
陳小風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打開了自己小破院子的破木門。
「嘩！」
木門被頂開。
黑衣女人一下就摔倒進了院子裡面。
渾身濕透，昏迷不醒。
陳小風頓時頭皮發麻，忍不住罵道：
「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死開點，死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女人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我…還…沒死！」
還活著！
陳小風一個哆嗦，「我的老天爺，你可千萬別死我家裡了，多晦氣啊。」
於是陳小風去到門外，抓住女人的一隻腳踝，將她往外拖去。
十根手指頭插進泥里劃出的十道指痕，是女人倒數第二的倔強。
指頭扣住門檻，是女人最後的倔強。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老娘是個女人啊！
你是個男人啊！
你哪怕就是對我起點歪心思，然後把我弄進屋裡也行。
陳小風顯然不可能聽到女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女人還tm挺沉！」
「……」
沉？
老娘不活了！
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家院子里！
變成厲鬼也得日日夜夜的纏著你！
女人求生的慾望，逐漸變成了非要死在陳小風家的院子里。
陳小風在前面拖了幾下沒拖動，把女人的腿往地上一甩，然後轉身看去，嘴裡還嘟囔著：「都說死沉死沉的，這女人不會真死了？砍成碎片，埋了算了。」
女人：「……」
來到前面，陳小風這才看到這女人最後一根中指還扣在自家的門檻上。
咔擦！！！
天空一道閃電劃過。
雖然女人臉上滿是雨水和泥漿，但陳小風在這一刻，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是她！」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白天那個非凡者。
陳小風：「……」
愣了片刻，他扛起女人就鑽進了自己房間裡面，並順帶從她頭上扯下了幾根頭髮纏繞在指頭上。
陳小風的肩膀硌的女人直翻白眼，差點沒真的岔過氣去。
「咚！」
女人被陳小風丟在了房間里的地上，腦袋貌似是被磕出來了一個包。
「非凡者竟然被打成了這熊樣，也太慘了，嘖嘖嘖…」
女人意識還是清醒的，聽到陳小風這句話，心中滿是警惕。
他怎麼會知道我是非凡者？
難道他也是非凡者？
於是她費勁力氣睜開了眼睛，想看看這個人是誰，沒想到一抹殷紅一下擋住了視線。
陳小風的聲音傳來。
「哎呀，腦袋磕出血了！」
「……」
我特么！
我尼瑪！
女人覺得，自己現在如果還能說話。，一定會指著陳小風的鼻子一通大罵，或者一把火直接把陳小風給燒了。
陳小風的聲音又傳來：「出血了，要不然弄點沙蓋上吧。」
「……」
「你……」女人慌了，吃力的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能不能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