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如夢如幻，觸手不可及
然而，體貼的折瓣娘還是決定再生一兒子，卻不幸遇上了難產。
房門外，是焦頭爛額的速裏海在著急地踱步，房間里，是已經難產了一天、奄奄一息的折瓣娘。
其中一位產婆急匆匆跑出來問道：「速老爺、您要有心理準備，這都一整天了，夫人已經沒勁了，萬一……唉！」那人說著，也無奈嘆了一口氣，又勉強繼續說道，「沒辦法的情況下，您是想保大還是保小？」
聽到此話，速裏海心頭一震，立馬就欲進去看妻子，卻被產婆攔住了，慌忙說道：「老爺、您不能進去！」
「我妻子命在垂危，我看一下都不行嗎？」速裏海悲憤地喊道。
那產婆為難說道：「這產房您進去，是給夫人折壽啊！」
聽得，速裏海也聲淚俱下，拽著那產婆吼道：「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要保全我夫人！孩子可以不要，一定要保全我夫人！」
那產婆也被嚇到了，連連點頭應答道：「老朽明白、老朽明白！」說著，也趕緊轉身回房內去。
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在床上的折瓣娘還是聽到自己丈夫大喊著要保全自己的聲音，心內也十分感動，決心拼盡全力，也要生下這個孩子。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折瓣娘卻大出血撒手人寰……
徒留速裏海悲痛欲絕地吶喊呼喚！
到此，速裏海再也忍不住了，從夢境中努力掙扎而出，從床上猛然起身，眼角還帶著淚珠，口內大喊著：「瓣娘！」
同樣經歷著自己精心編造夢境的折瓣娘也連忙忍著腳痛，走過去坐在床沿邊，一把心疼地抱住速裏海，溫柔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夫君，已經醒來了！」
速裏海本能地緊緊抱住折瓣娘，依舊感到心有餘悸，生離死別之感，愛妻離開人世之痛，時刻縈繞在心頭，似乎場景還在眼前一般。
許久，頭上的熱汗也漸漸變成冷汗，速裏海方慢慢冷靜下來，連忙掙脫身前折瓣娘溫柔的懷抱，詫異又狐疑地看著她，忍不住問道：「這只是你為我營造的夢境而已，對嗎？」
折瓣娘點了一下頭，說道：「對，都是夢境。我說過、夢而已，都只是幻想。若速大爺經歷此夢，依舊對瓣娘無意，瓣娘也不再糾纏於你。」
聽得，速裏海一下從床上起身，穿好自己的鞋子，轉身便欲走，卻還依舊耿耿於懷，轉過頭不解地看著折瓣娘，略帶慍怒問道：「你不是想要我們在一起么？為何在夢裡又要讓我們經歷那樣的生離死別，」
「沒有失去，哪裡來的珍惜。你不要忘了，你在夢境里經歷的痛苦，我也一同經歷著。」折瓣娘看著速裏海，認真誠摯地說道。
速裏海聽得，只是冷嘆一聲，也不再言語，徑直走就出去了。
看著速裏海決然離去的背影，折瓣娘卻十分心碎，卻也含笑落淚，自言自語道：「何苦來，終究是讓你惦念在心了，你會回來了，我相信……」
顧寒等人見速裏海出去了那麼久，也都十分擔心。
正欲出去找，剛好見他回來了，方才放下懸著的心。
「大哥、你去哪裡了？你再晚點，我們都要都出去找你了，生怕你被哪位美人給拐走了！」顧毓清開玩笑說道。
顧寒卻一眼看出來速裏海眼裡的落寞，便試探性說道：「大哥，你出去走了一圈，一定餓了，我們叫飯菜了，過來一起吃吧！」
「我不餓，你們吃吧！我想躺會。」速裏海淡淡說道，便往裡間床邊走去，往上一倒，就什麼也不想理會了。
「大、大哥這是咋、咋啦！」鉤吻怯生生看著，低聲問道。
「不知道啊！」顧毓清也納悶看著說道，又看著顧寒挑了一個眼神示意：「三哥……」
顧寒也納悶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所以。
讓眾人意外的是，就在大家商議準備「另闢蹊徑」取得龍嘯劍的時候，尹雪艷卻忽然過來了，身後還跟著青藍紫三位姑娘。
「幾位爺、雪艷可以進來嗎？」尹雪艷倚靠著門笑著問道，那雪白的美腿早就半跨過門檻。
「當然可以！快請進來坐吧！」顧毓清連忙起身迎接道。
「坐就不必了，我等奉瓣娘之命，將這匣子交給你們！」尹雪艷說道，身後的紫姑娘便抱著一個長條的木匣子走上前來，遞給眾人。
眾人先是一愣，後顧寒便接過，感到沉甸甸的重量，打開一看，眾人都驚呆了！
不是別的，正是一把塵封已久的古劍！
「這是？」顧寒納悶看著劍，又詫異看著尹雪艷問道。
「怎麼，一直想要的，真正給你們了倒不識廬山真面目啦？」尹雪艷嘲笑著說道。
「難道這就是龍嘯劍！」顧毓清詫異失聲喊道。
顧寒也驚喜地查看著，果然、在刀柄處隱隱見到刻著一個「龍」字，心裡卻還犯嘀咕，詫異看著尹雪艷道：「為何突然……」
「你們不願意要呢，也可以還我。」尹雪艷開玩笑道。
顧毓清一聽，連忙將端著匣子的顧寒往裡擋回去，沖著尹雪艷笑道：「要要要，怎會不要！我們晚點就備上薄禮，親自去謝折瓣娘！」
「不必了。」尹雪艷傲嬌一揚手，說道，「瓣娘說了，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平城廟小，你等既已拿到想要的東西，還請今日之內就離開我平城！瓣娘她有恙在身，恕不遠送。」說完，尹雪艷便轉身，帶著青藍紫三人一道徑直出去了。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當然，除了躺在床上的速裏海對一切心知肚明。
「她還算言而有信。」速裏海悶悶在心內想道，但還是十分介懷剛剛那一個近乎真實的夢境。
「這、這又是咋、咋地回事？」鉤吻木訥地摸著後腦勺，一臉懵地看著顧寒和顧毓清。
顧寒和顧毓清相識一看，又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那邊淡定背著身不理一切的速裏海，心內也有了几絲思緒，料定此事必定和今天速裏海消失了大半天有關。
顧毓清狡黠一笑，便往速裏海那邊走過去，卻便顧寒一把拉住。
顧寒搖頭示意顧毓清不要過去打擾。
顧毓清會意，雖然心內好奇不已，但也只好先裝糊塗。
就這樣，四人成功拿到龍嘯劍，為了不違拗折瓣娘的意思，也生怕龍嘯劍再有個什麼閃失，當天就收拾了準備趕回天狼城。
就在四人趁暮色走在街上準備去牽馬的時候，身後卻跟著一個女子身影。
「她不是讓我們走么？怎麼還派人跟著？」速裏海皺著眉頭，示意眾人說道。
「應該不是折瓣娘派來的，此人估計不懂法術武功，不然，也不會從我們剛走出紅袖舞雅樓就被察覺了。」顧寒分析說道，「我感覺，倒像那個叫拂女的女子。」
「拂女？」顧毓清詫異道。
「那、那就應該是、是找老四、四的了！」鉤吻笑著說道，「你、你的情債來、來咯……」
顧毓清一想，便說道：「你們先去牽馬吧，稍等我一下！」
「嗯。」顧寒三人便先過去了。
顧毓清走直角落，便故意快速一閃躲、藏了起來。
果然，身後那一直跟著的人見顧毓清消失了，慌張地小跑著想要追上。
跑至角落卻被顧毓清一把攔腰摟住。
嚇得拂女驚聲喊了出來。
顧毓清迅疾捂住其嘴巴，將其轉向自己，看著那水汪汪的驚恐大眼睛，顧毓清笑著安慰說道：「不是在找我嗎？怎麼見著了，倒這樣驚慌失措了。」
拂女不好意思地將顧毓清的手慢慢移下來，嬌羞說道：「對不起，拂女不是有意跟蹤你們的。」
「哦？」顧毓清笑看著她，反問道，「是嗎？你莫不是從紅袖舞雅樓一路跟出來的？」
「我……」拂女看著眼前笑得那麼明朗的顧毓清，認真說道，「我喜歡你，你可以帶我走嗎？你可以娶我嗎？」
雖然聽慣了女子對自己的各種表白，但眼前如此誠摯，又這般楚楚可憐的拂女，還是讓顧毓清心裡感到一陣憐愛。
「若你不是青樓女子，若我沒有先遇見星原野，可能，我們還會有故事，可惜啊……」顧毓清心內想到，便也只得回絕道：「對不起啊，拂女。我有喜歡的人了。」
看著眼前拂女原本閃爍著星星光芒的眼眸漸漸黯淡下來，顧毓清也心疼不已，連忙說道：「不過，我可以為你贖身，讓你擁有自由之身，再擇一佳婿吧！」
「既然你不願娶我，何必替我贖身？曇花一現美好，我卻妄圖抓牢在手一輩子，可悲可笑。這裡本就不是我的囚籠，是我自己不願意走罷了。我願等一有心人，我原以為你是，但是你卻不是。若你不是，便走吧。」拂女真誠說道，只是抬頭認真再看了一眼，便果斷轉身往回走。
此情此景，讓顧毓清不禁揪心了一下，情不自禁喊道：「拂女……」
拂女聽得呼喚，也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很快又往前走。
月光如銀，拂女身後影子卻那樣修長，似乎觸手可及，顧毓清微微伸出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也只得就此別過……
「怎麼回事，我的心也這樣子惆悵了？」顧毓清納悶想道，卻又感到十分可笑，便也不去多想，連忙去和顧寒等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