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懂女紅的鉤流清
「別忘了,我是星宿使,你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你們很多都不知道。」星原野正色說道,「希望你們記住這一點,也不必時刻懷疑我,因為以我的能力,不必依附在你們身上的,我只是在幫你們,然後各取所需罷了。還有一點我想提醒你們,別忘了你們最終的目標是什麼。有時候為了達到目標,就該有所取捨,無毒不丈夫,心慈手軟,終究成不了大業。」
顧寒也冷冷看著星原野,說道:「嗯。在不會引火上身的情況下,除掉千庭芳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即便他和楠竹血脈相連,也無所謂是嗎?」星原野笑著問道,那笑裡藏刀的明知故問,還是讓顧寒等人感到不舒服。
「無論什麼時候,夏楠竹姓夏,不姓千。」顧寒也認真回答道,「千姓一族,將來必然被取代消滅。」
聽得,星原野也開心地笑了,說道:「好!若顧城主能夠這樣想,那我心裡也有底了。」
速裏海和鉤吻則是不安地沉默著。
天色漸晚,眾人商議完畢,也各自回房歇去了。
鉤吻一回來,便去找前日自己帶回來的女子,那個跟了自己姓氏的鉤流清。
正在掃著庭院落葉的鉤流清一見鉤吻回來,也高興地迎上去,難掩喜悅道:「二爺、您回來啦!」
鉤吻也笑著道:「嗯,你在……」
「我在掃地呢!」鉤流清笑著答道,「我見過雀姨了,她說城堡里不缺人手,問我願意呆在哪個院子打雜,我想著,二爺對我有再造之恩,便主動留在東湘院,看看能為二爺做點什麼也好,不然,您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說著,也嬌羞低下頭。復又自信抬頭看著鉤吻,甜美一笑。
「她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鉤吻呆愣愣地想道,許久方才回過神來,連忙擺擺手說道:「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應、應該的,不、不……」半天,「不」後面的話就是結巴說不出來。
「完了完了,太緊張,結巴又嚴重了!」鉤吻心內著急想道,憋得臉都紅了。
鉤流清也禮貌地等著他說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鉤吻一急,居然連貫地喊道:「不用客氣!」
鉤流清先是被他大嗓門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也只是莞爾一笑。
鉤吻倒難為情起來,連忙繞過鉤流清跑回自己房間去。
「二爺、你……」鉤流清本欲挽留,見其尷尬地跑掉了,憨態可掬的背影實在可愛,便忍不住嘀咕道:「明明那樣粗壯的男子漢,卻那麼容易難為情,不就是結巴一點點么,又何妨,我倒覺得挺可愛的……」說著,便也扭頭一笑,繼續打掃著落葉。
趕了一天的路,早就很累的顧寒早早用完晚膳、沐浴,但躺在床上卻怎樣也睡不著。
心情煩悶的顧寒便隨意抓過一件外套披著,走出宮殿。
一開門,發覺對面夏楠竹房內也還亮堂,猶豫著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夏楠竹知道,一定是同樣未眠的顧寒,開門一看,果然如此。
兩人會心一笑,彼此都沒有言語。
進了房間后,夏楠竹繼續回到書桌前描摹著字帖,顧寒則在一旁看著。
「怎麼那麼久了,你的字都沒有半分進步?」顧寒吐槽道。
夏楠竹撅著嘴抬瞪了一眼顧寒,說道:「哪裡沒進步啦,我覺得比先前的字好多了。」
「連握筆的姿勢都不規範,這樣使不上勁的。」顧寒眉頭一皺說道,便趴在夏楠竹身前,親自抓住其手指導著。
「這樣親密的距離,還抓著我的手……」夏楠竹瞬間浮想聯翩,「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太刺激了吧!」
顧寒卻一心在夏楠竹的手上,認真說道:「這手指要放這裡,中指可借力……」卻瞄到夏楠竹正痴痴傻笑著,便有意喝道:「喂!」
夏楠竹早就失神,被顧寒這樣一喊,便也隨意笑著敷衍道:「嗯嗯,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顧寒質問道。
「我懂了……」夏楠竹獃獃看著他,便隨意胡謅道,「懂了要這樣握!」說著,全然沒聽進去剛剛顧寒矯正的手法,又以原先錯誤的手法握著毛筆示範了一下。
顧寒見了,哭笑不得,便以手掌用力拍了一下夏楠竹的後腦勺,責備道:「你發什麼呆!教你的半句沒聽進去!」
夏楠竹被拍了一下,整個人都清醒了,不悅地抬頭怒視著顧寒。
「我知道我很帥,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盯著我!」顧寒調侃道,「看著你的手!」
「哼!」夏楠竹不服氣地低頭看著毛筆,方開始認真聽著顧寒的指導。
「像這樣握……」顧寒說道,「對!然後,這個字、先點、后撇,最後一筆要用勁道收尾……」邊說著,邊拖著夏楠竹的手在宣紙上巧妙地移動著。
很快,一個個娟秀的字便躍然紙上。
夏楠竹見了歡喜,得意說道:「瞧、多好看呀!」
顧寒也淡然一笑,便起身來,沒注意,身上的外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低頭欲撿起,腦袋卻碰到了一起。
「哎喲!」夏楠竹摸著額頭說道。
那邊顧寒也茫然地看著夏楠竹。
沒說話,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再次低頭去撿,又再次撞到了額頭。
夏楠竹又喊了一聲:「哎喲!」便猛然站起來看著顧寒,大聲命令道:「我撿就好!」
顧寒也笑了,乖巧地點了一下頭。
見狀,夏楠竹方彎腰下去撿起來,又洒脫地從顧寒身後一披,方得意笑著說道:「這不結了么!」
顧寒也寵溺看著她,說道:「嗯。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說著,轉身便走。
「等等!」夏楠竹本能地喊道。
「嗯?」
一時間,夏楠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叫住他,「你就這麼走啦?」
「不然呢?」顧寒邪魅一笑,「留下來同寢?」
「同情?」夏楠竹一時沒聽清,納悶問道,「同情什麼?」
顧寒一笑,擺擺手說道:「我是正經人,不搞這些,走啦。」說著,便出去了。
留下還一臉困惑的夏楠竹,忽然醒悟過來,剛剛顧寒說的是什麼意思,自言自語道:「是同寢!」頓時又覺被戲弄了,又羞愧又不悅,便氣勢洶洶走過去「嘭」地一聲關上門。
顧寒聽得身後這大動靜,也心照不宣一笑,便自顧自回去休息。
次日,鉤流清因一些針線活做得十分粗糙,正被盛蘭教訓著。
「流清姑娘,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平日里也沒派給你什麼重活,這次也不過讓你縫補咱二爺的一些衣服。咱二爺成日舞刀弄槍,衣服習慣性地就破那幾處,補起來就是了。你看看你,這縫得、還不如不縫呢……」盛蘭眉頭緊鎖,鬱悶無奈地說道。
鉤流清低著頭,懇切道歉道:「對不起,我以前沒做過針線活,所以,手藝比較差。」
盛蘭無奈拿起一件衣服來,展開瞧著,邊說道:「哪裡是手藝差,簡直就是給衣服重生了!」
周圍的侍女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恰好鉤吻見到了這一幕,便走了過來。
「給、給我看看!」鉤吻說道。
「二爺!」
「二爺好!」
眾人問好道。
盛蘭也笑著遞過去。
鉤吻徑直展開,看著自己的大長袍膝蓋走線處沒有縫上,袖口處倒被粘合起來了,看著也實在好笑。
自己原本想為鉤流清開脫,但衣服的確被縫得不像樣,鉤吻也實在忍不住,大笑幾聲,方看著鉤流清,說道:「你技、技藝倒也高超,你是咋、咋縫到袖口裡去了的?哈哈哈……」
眾人見二爺都笑了,便也不收斂著,都放聲笑了出來。
「我、我不擅長女工……」鉤流清也只得小聲說道。
「行、行啦,沒關係的。」鉤吻見她難為情的模樣,便對盛蘭說道,「既然她、她不擅長女工,你就讓她做點別、別的吧!這些衣、衣服都是我的,反正我也早想換新的了,就扔了吧!不、不礙事。以後,你派她活,先、先問清楚……」
盛蘭也笑著說道:「我還不是好心么?見她細皮嫩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想著做些最簡單的針線活。這女孩子誰還不懂個針線活呀!我哪裡知道她還真的不會,她也沒和我說呀!」
「瞎、瞎說!楠竹不也不會做這、這些針線活么!」鉤吻為其辯解道。
「不好意思盛蘭姐,我只是很想做點事,不想一直閑著沒事做,所以才沒說太多……」鉤流清說道,「粗重活做不來,我不想連這些也做不來,那我真的太沒用了……」
「行啦,我看你呀,的確像那大戶人家的小姐似的,重的輕的都做不來!我呀,還真的沒遇到過你這樣的下人,也不知道該給你派什麼活!」盛蘭笑著打趣說道。
聽得,鉤流清也慚愧道:「給你們製造麻煩了,真是對不住。」
說著,鉤流清連忙迫切地看著盛蘭,生怕其對自己失望,不願再給自己派活了。
「別、別這樣,沒、沒事,我、我又不是養、養不起你!」鉤吻心疼說道,「就是你、你什麼都不幹,也沒、沒事!」
鉤流清聽了,也很感動,對鉤吻微微一笑,方解釋道:「我會讀書,也識字,對商業比較在行,我以前是做生意的。但是,你們這裡很多活,我確實沒做過,但是我可以學的。盛蘭姐,還請你給我派活,我願意好好學著做!」
「你、你還懂生意?」鉤吻詫異看著她問道。
鉤流清微微一笑頷首點頭。
「那、那就好辦了!」鉤吻也高興說道,「大哥說、說了,每次四、四弟不在,城、城堡的生意就沒、沒人照看,正準備公開招、招聘人手,你可、可以去試試!」
「真的嗎?」鉤流清也驚喜問道。
「嗯。放、放心吧!日子到了,我、我會提前告知你,你好、好生準備著!」鉤吻一拍胸脯,說道。
「若姑娘真有那能力料理生意上的事,大可照二爺說的去試試。這院里的活呀,對你真是大材小用了!」盛蘭也笑著說道,「這段時間我也不給你派活了,你就聽二爺的,好好準備那招聘吧!」
「嗯,謝謝盛蘭姐。」鉤流清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