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伺候好他

第082章 伺候好他

趙子硯覺察出他周身的戾氣,不由得心下抖了抖。

陸文濯同她生氣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氣歸氣,他還從未對她有過實質的威脅。他最慣常的生氣,不是沉默就是撂完狠話拂袖離去。

此時他眸色冰冷的很,又這般近距離的俯視她,她才覺出迫切危險來。她的手腕被他壓在頭頂,似乎都快麻了。她清晰的看到他眼睛里的冷漠和狠戾,這讓她頗為不自在。

乾笑兩聲,趙子硯默默抽回自己的手,輕輕勾住他的脖頸:「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故意氣你。我既是來伺候你的,自然要將你伺候好了。」

「那就先把這個扔了。」陸文濯一把扯下她手腕上的硃砂手串,反手就摔了出去。

趙子硯一驚,瞳孔微縮。

硃砂手串砸在熏籠的銅蓋上,「砰」一聲巨響,立時斷了線,滴滴答答散落一地。

那聲音刺耳,足以見得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他平日里再怎麼怒氣沖沖,也沒有摔過東西,這突然一摔,竟然也知道心疼自家物件。屋裡擺了這麼多東西他不選去摔,偏偏挑了她的串子去摔。

果然是有夠摳門。

有一顆珠子順著地板滴溜溜滾到床邊,趙子硯連忙支起身子去撿。

這可是李慎特別寶貝的串子,李慎交給她時,曾說過這是趙皇后的物件,已經隨了他十幾年。十幾年都沒有損傷,如今這要是毀在她手裡,委實罪惡。

然而剛撿了一顆,她肩頭一緊,整個人都被陸文濯拽了回去。陸文濯似乎非常看不慣她掙扎著還要去撿的架勢,直接一個推搡將她壓制住。

「你就這麼稀罕那珠子?」他咬牙道,眼睛里一派洶湧的墨色。

「你摔我的東西,我不與你計較。你怎麼還質問起我來了?」趙子硯掰開他的手。

「不過是幾枚珠子,你就那麼稀罕?」他又問了一遍。

「那是我的珠子,我當然稀罕!你放開我!」

趙子硯實在搞不明白,同樣的問題,他為什麼要問兩遍。她都去撿了,當然稀罕,難道他看不出來嗎,還偏要問。

「你的珠子?」陸文濯苦笑,好像有什麼從他漆黑的眸子里飛速消失,灼灼得光亮漸漸暗淡。他垂下眼睫看她一眼,終於不再遲疑,俯身覆了上去。

「你說你是來伺候我的,那就履行你的話。」陸文濯抓過她的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緊握的手指,摳出她手心裡的硃砂珠子,再度扔出去。

「哎,你幹什麼!」

「若是你伺候的好了,我便許你去撿。」陸文濯沉聲在她耳邊道。

「那……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幹嘛要你許不許?」趙子硯愣愣道,陸文濯已經扯開她的裙帶。

趙子硯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然而他將她鎖的很緊,她掙了兩下發覺頗有些力不從心。

他的氣息沉重,砸在她的頸窩裡。她很護癢,直想逃開這氣息,卻又不知道怎的,也想在他肩頭吹一口氣。大概這就是報復心作祟罷。

他身上的溫度讓她心裡一陣陣發軟,她竟然也想要汲取這樣的熱量來抵禦嚴寒。其實這樣冷的冬天裡,抱著他,倒也不賴。

要是他是她的小火爐就好了,她就天天抱著他,把他揣被窩裡。可他不是她的,他是薛若蘭的。想到這,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哪兒找的鴿血,倒是能以假亂真。」陸文濯低低問。

「我既說了要伺候你,自然要萬事俱備。」她微微含笑,指尖輕點他的心口:「難不成你以為我這老本行白乾了不成?」

「你哭了?」陸文濯愣了一下。

「只是吹進來的雨水罷了。」趙子硯笑,伸手抹掉臉上的水漬:「真是煩人,雨水總是飄進來。」

陸文濯看了她一會,沒有說話。他把她緊緊撈進懷裡,捏住她顫抖的手臂,順著她的手腕,鑽進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

「你不困嗎?」

後半夜,趙子硯又被折騰醒過來,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只想溜到床邊的角落裡好好睡一覺。可是這個人完全沒有睡覺的意思,又怎麼會放她溜去角落裡。

陸文濯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撫上了她腿上的那道疤痕。他顯然渾身都僵了一下,繼而又輕輕撫了一遍。那處的傷口極深,即便她在李慎府里養了那麼久,卻也未能痊癒如初,那醜陋疤痕,是永遠去不掉了。

「是客人留下的?」陸文濯緩緩問。

趙子硯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她總不能說這客人就是他自己吧。若不是那鴆湯,她哪裡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因他導致的疤痕,她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每每觸及一次,都恨得牙痒痒。

「若是我早些遇到你……」陸文濯嘆息一聲又忽然止住:「早些……」

他沒再說下去。就算早些,也改變不了什麼。他不得不承認,目睹父親死亡的無力與仇恨曾擊垮了他。為了緩和這壓抑痛苦的情緒,他將所有的恨意全部轉嫁到了她的頭上。

他早些時候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父親之死的背後推手,只是他無力狀告任何人。她的出現,就像是給了他一個可以怨恨的人。有一個「兇手」可以怨恨,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早些還是不要遇到我的好。」他輕聲道,將她摟的更緊。

「不遇到你說不定我早就成頭牌了。」趙子硯嘿嘿一笑:「你高攀不起的頭牌,到時候,不是皇親國戚哪裡能見到我?你這身份想見我都得考慮考慮,哪裡還能有今天這待遇。」

「胡言亂語。」陸文濯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他忽然想到什麼,捏住她的后腰將她按進懷裡,問她:「這傷的來源不是客人罷?」

趙子硯困累得很,閉上眼睛敷衍他的話:「為什麼這麼說?」

「是寧王?」他問。

將將入睡,一口老血還是差點吐出來。寧王?關寧王什麼事?

趙子硯大大的無語,懶得理他。

「難怪你這次回來,走路不太對勁。起初我以為是你在箱子里窩得久了,原來竟是這個原因。」陸文濯聲音深沉低緩。

趙子硯已經不想再和他溝通下去,裹了被子便佯裝睡著。被子下面,她手裡緊緊攥著半枚虎符,努力均勻呼吸,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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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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