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禮佛
「那他何時回府?我去等著也可。」
凌雲兒是打定主意要親自歸還,順便刷一波存在感,可不能讓快要到手的大腿跑了。
「王爺外出了,近幾日都不會回府,蘇小姐不如將東西交給屬下,或是擇日再去吧。」
原來不在府上啊,怪不得來給凌雲兒送東西的是一個生面孔,看來小路是跟著他一同去了。
「那便算了吧,我還是等他回來了親自去歸還比較好,有勞小哥跑這一趟了。」凌雲兒有些遺憾地說道。
唉,她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打算了,沒想到翰墨翎卻正好不在府上。
「是,那寒夜告退了。」寒夜朝她施禮退下。
「小姐,您怎麼不把手帕給那寒夜,讓他一同帶回去便是了,何苦到時候還要自己再去跑一趟。」君桃不解道,她並不想自家小姐和攝政王有過多牽扯,一想到還要去那攝政王府,她就心裡發怵。
「我那日迷路還是多虧遇見了攝政王,他還既是毀了自己的衣服給我當髮帶,又是借我手帕的,最後還送了那牡丹花燈給我,我於情於理都應該親自登門道謝才是。」
「可是那攝政王畢竟是外男,小姐您不宜和他交往過密,會傳出來風言風語的。」君桃擔心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些好名聲又被毀掉了。
「我本就生活在風言風語之中,難道還會怕被人說嗎。再說了,他是誰,他可是可止小兒夜啼的攝政王,又有誰敢編排他呢。」凌雲兒撩了撩眼睛,輕笑著說道。
君桃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她覺得自家小姐是長大了許多,這份面對謠言的從容,是許多人都學不來的,或許是她關心則亂了。
凌雲兒在暗影走後,把手帕又放回了原處,自己踢掉了那繡花鞋,懶懶地倚到了美人榻上。
近日天氣漸熱,她總是會犯困,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
凌母一進門,就看見自家的女兒沒骨頭似的靠在美人榻的軟墊上閉眼假寐。這段日子她也聽君桃說了,雲兒這孩子總是不願意出門,這在她看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樣日日悶在屋子裡,是會憋出病來的,所以她準備找個由頭帶雲兒出去散散心。
「雲兒。」凌母走過去,坐在凌雲兒身旁,凌雲睜開眼睛。
「額娘,你怎麼來了?」
「雲兒你這幾日為何日日都在房裡帶著,也不和其他小姐們一起去踏青遊玩,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春光啊。」
「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額娘,我這幾日正是犯春困呢。再說了,我年紀還小,多休息才能長身體啊,額娘,你說是不是嘛!」凌雲兒抱住凌母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
「行了吧,就你歪理多!」凌雲被她這言論逗笑了,伸出手指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再說了,這幾日外面日頭那麼大,我才不想出去受熱呢。」凌雲兒撅起嘴說道。
她本身就怕熱,這古代既沒有空調,也沒有涼鞋短袖,就算是再薄如蟬翼的襦裙,穿上幾層下來,也是熱極了,而且還要從頭包到腳,她才不想穿那麼厚出去曬太陽呢。
「嬌氣包!」
凌母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語氣中全是縱容。也就是因為凌母和凌相對凌雲兒的溺愛,才讓原主養成了那麼一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額娘,難不成你是嫌棄我了嗎,是不是我日日都在府里,礙著額娘的眼睛了?」凌雲兒眨巴眨巴自己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憐兮兮地說道。
「有誰會嫌棄我們的小雲兒啊,額娘還不是怕你在府中無聊。」凌母把她攬到懷裡說道。
「額娘若是怕雲兒無聊,不如給雲兒請幾個先生來吧。我聽說其他女子都精通六藝,雲兒也羨慕得緊呢!」凌雲兒說道。
這個原主是個胸無點墨的,而她卻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自小家人對她的要求就很嚴格,除了學習之外,她還上了許多培訓班,算是琴棋書畫都有所涉獵。她若是日後需要展現自己的才華的話,現在讓凌雲兒幫自己找些老師來當掩護,到時候也不至於露餡。
「雲兒不是最不耐煩跟著先生們學習的嗎,怎麼現今又突然有了這個念頭?」凌母奇怪道。
凌母最是清楚自己的女兒,她最討厭那些文縐縐的東西,但是馬術一類的倒是很精通。沈氏覺得女子受累學那些技藝,無非是用來取悅男人的,她的雲兒是何等身份,自然不用去取悅男人。既然她的女兒不想學,她也就沒有強逼,而是縱容她不學無術。
「上一次雲兒見晚兒都能出口成章了,心中好是羨慕呢。我閑來無事,就算是找先生來陪我聊聊天,也是好的。」凌雲兒一本正經地編道。
她在現代就是出身書香門第,對這些琴棋書畫還是很有興趣的。再加上,要想在這裡生存下去,沒兩把刷子是不行的。
「既然雲兒想學,那就再好不過了,額娘晚上就與你爹說,讓他找來最好的先生教導你。」凌母開心地說道,畢竟自己女兒想要學習,也是好事一樁。
凌雲兒雖然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相府的生活,聽到凌母這話還是忍不住咂舌。她的額娘竟然要找最好的先生來,就算是只陪她閑聊而已。
「多謝阿娘!」
「對了,燼兒,這兩日正是去鎮國寺上香的好日子,一鴻方丈據說也雲遊回來了。前些日子你遭如此大災,多虧佛祖保佑才死裡逃生,不如燼兒明日跟阿娘一起去祿華山上的鎮國寺上香吧。」
凌雲兒其實心中是拒絕的,因為她本身就不信神靈不信佛,而且凌雲兒能活過來純粹是因為她的靈魂附到了凌雲兒的身上,真正的凌雲兒應該已經香消玉殞了。可是凌母剛剛答應了她的要求,這樣就拒絕了也不太好。
凌雲兒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
「那行,額娘現在就去打點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還能在鎮國寺的別院內住一晚。」
「嗯,都聽額娘的。」
「那雲兒你現在休息吧,額娘就先去安排明天的行程了。」凌母見目的達成,起身說道。
送走了凌母之後,凌雲兒又回到了的美人榻上,為明天的旅程養精蓄銳。
第二日一大早,君桃就把凌雲兒從床上強行拉了起來。
「小姐,您快起來啦,夫人還有馬車都在外面等著呢。」
「知道了,我這就醒了。」凌雲兒打著哈欠說道。
「小姐,您這段時間也太嗜睡了,睡久了也不好的。」君桃覺得現在每天最困難的事情,就是喊自家小姐起床了。
「對了,君桃,今天我要穿的薄一點,這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凌雲兒只覺得自己稍微動一下,就會出汗,而她又生性喜潔,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覺,所以才會格外抗拒出門。
「已經給小姐挑了最薄的衣裙了。」君桃拿出準備好的衣物說道。
凌雲兒懶懶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今天的衣服。只見是一身水紅色的輕紗齊腰襦裙,除去由輕紗製成的水紅色廣袖上儒之外,上身也就只有一個月白色的宋抹,下半身的裙子也是由輕紗製成,看上去很是涼爽。大楚的女子穿衣上還是比較開放的,這樣的襦裙在大楚很是常見。
「看上去好像還不錯,換上吧!」在她穿戴完畢之後,君桃看了一眼就覺得要流鼻血下來了。
只見在薄薄的紅紗之下,凌雲兒嫩白纖細的胳膊若隱若現,領口開到胸脯的位置,修長的脖頸和筆直的鎖骨完全展露了出來。齊腰的下裙將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身勾勒了出來,飄逸的裙擺和廣袖更是讓她宛若欲飛的仙子。
凌雲兒的的瘦不是像大楚所追求的那種乾癟的瘦,而是一種豐潤的瘦,她的皮膚不是乾癟的蒼白,而是翻著淡淡粉色的瑩潤。而且這水紅色也格外襯凌雲兒的膚色,讓本來就比常人白皙的她顯得白的發光。
「小姐,這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君桃猶豫了一下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覺得挺好的呀!」
凌雲兒對著鏡子照了照,顯得十分滿意。
這衣服雖然還是有長長的袖子和長長的裙子,比不得現代的弔帶短褲來的清涼,但是這輕紗質地的料子已經是大楚最輕薄的衣料了。
君桃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她一個女子看了自家小姐都覺得熱血上涌。
不過她想了一想,別人都穿得,自家小姐為什麼穿不得,只不過自家小姐都穿得比那些女子來的好看罷了,自家小姐如此天姿國色,穿什麼衣服都是這麼美麗的。
「別多想了,君桃,今天一定要幫我把頭髮全都綰起來。」凌雲兒坐到妝凳上,特意囑咐道。
她這頭髮又長又密,披在肩頭上就像是一床厚厚的被子一樣,她可受不住。
君桃走到蘇靈均身後,拿著象牙梳子為她梳頭。
君桃有時會覺得老天爺是真的偏心,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給了她家的小姐,她家小姐就連一根頭髮絲,都是別人比不了的。凌雲這一頭長發不用梳,就無比的順滑,就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泛著淡淡的光澤。
君桃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三下五除二就綰起了一個高髻,然後用金簪固定住。
今天君桃為凌雲兒選的是一個模擬蝴蝶的金簪,行走之間,蝴蝶的翅膀還會顫動,就像是振翅欲飛的真蝴蝶一樣,這蝴蝶的簪子也正好能和她綉有蝴蝶的襦裙相匹配。
君桃見她脖頸上有些空,於是又拿出一串綴有紅色瑪瑙的珍珠軟瓔珞,為凌雲兒戴上。
由於天氣比較熱,君桃索性只為自家小姐擦了香膏之後,連口脂都沒有為凌雲兒上。因為這個天氣之下,凌雲兒的朱唇不點自紅,就連臉頰都透著淡淡的緋色。
「好了。」君桃看著梳妝好的凌雲兒,滿意地說道。
她真的特別慶幸自己有一個那麼美的小姐能讓她來打扮,每次她為自家小姐梳妝之後,都格外有成就感。
凌雲兒攬鏡自照了一下,確認自己的梳妝無誤后,就起身欲走。
在走之前,她突然看到桌邊放著的小摺扇,便拿到了手上。這天氣對於畏熱的她還是很有挑戰性的,她還是拿一把扇子隨時扇著比較好。
凌雲兒「唰」地一下展開摺扇,一般悠悠地扇著,緩步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