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親作表率
算算日子，蘇金枝已經被關了三日了。
蘇陌隻身去了地牢，牢頭如實向她彙報著：「娘娘，這三日我們什麼吃食和水都沒給她，她已經快扛不住了。」
邊說著，他們已經走到了蘇金枝的牢門前。
此時，蘇金枝倚在牆壁一角，像是已經沒了氣息一般。她髮絲凌亂，人瘦了一大圈，臉頰凹陷，臉上的顴骨都突了出來，看著著實可憐。
聽到牢門打開的動靜，蘇金枝費力地抬了下眼眸，看向蘇陌的眼神滿是恨意。
蘇陌冷笑，「沒想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能扛，居然能熬過三天，我還以為你早就被餓死了。」
「讓你失望了。」蘇金枝低啞的聲音說著：「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陌蹲下身，抬起蘇金枝的下巴，「能耐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不過我倒是喜歡你這不服氣的勁兒，我就給你個機會。」
「來人！」蘇陌高喊了一聲，站起身來，對外面的牢頭說道：「放她出去。」
牢頭愣了一下，雖然不懂蘇陌用意，但還是照辦。
蘇金枝終於逃離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可路人嫌棄的目光讓她只想立刻換了身上這身又臟又破的衣裳。
她走進一家綉坊，張口命令道：「給我拿一套衣裳過來！」
老闆娘上下瞥了她一眼，「哪裡來的乞丐？趕緊出去！別髒了我的店！」
「我是來買衣裳的，不是乞丐！」
「買衣裳，你有錢嗎？」老闆娘白了她一眼。
蘇金枝一摸口袋，恍然想起自己藏在身上的銀票首飾都已經被搜走了。
她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搬出了蘇家的名號。
「我是蘇家的二小姐！等我換了衣裳回到蘇家，定然會把銀子給你送來。」
老闆娘啐了一口，「呸！你是蘇家二小姐？整個蘇家都被大火燒了，只有蘇大少爺僥倖活下來，你騙也不會扮個活人來騙！」
老闆娘一伸手，店裡的夥計立刻抄起了傢伙。
「把這個乞丐給我打出去！」
蘇金枝只有落荒而逃，僥倖躲過了這場毒打。
在巷子里從天亮躲到天黑，她毫無落腳之處，饑寒交迫時，看到了花樓徹夜亮著的燈……
宮裡，鳴鸞敲響蘇陌的房門。
「進來。」
見到進門的鳴鸞，蘇陌問道：「如何？她給自己謀了什麼生路？」
「她去了青樓。」
蘇陌喝茶的手一頓，冷哼道：「看來還真是我高估她了。既然是她自己選的路，只要不給大哥添麻煩，便成全了她吧。」
鳴鸞不以為然，謹慎地問道：「您不擔心她日後報復您報復甦大少爺？」
「倘若她真有如此本事，也不會選擇最壞名聲的一條路。」
……
深夜，楚雲凰忙完國事來到蘇陌的院子，門前守夜的太監想要通報，卻被他阻止。
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見蘇陌已經睡了，便自己解了衣衫，悄悄爬上了床。
楚雲凰自然地伸手環住蘇陌的腰，這個動作還是吵醒了她。
「怎麼這麼晚？」
蘇陌翻了個身，鑽進楚雲凰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楚雲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江淮一代水災泛濫，老百姓叫苦不迭，那些地方官光拿錢不辦事，朕想親自過去解決。」
聽到這，蘇陌倏然睜開眼，「你親自去？朝中那些大臣難道是被朝廷閑養著的？」
「自然他們也是要去的，朕也是想利用這件事，讓那些大臣看到百姓的疾苦，朕親臨，也是給他們做一個表率。」
蘇陌無法反駁楚雲凰的決定，但心中總覺不安。
「我同你一起去。」
「別鬧。」楚雲凰輕聲哄著：「最多月余，朕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宮裡安心等著朕。」
蘇陌擰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她妥協，只是不想楚雲凰掛心於她。
次日，楚雲凰便帶人離宮，向江淮一代前往。
蘇陌站在城樓上，看著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心思愈發沉重。
她握緊了楚雲凰給她的那枚玉佩，貼在心口。
「但求你一路平安，凱旋歸來！」
……
三日的路程，蘇陌便夜不能寐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收到了來信，得知楚雲凰已經順利到達，才鬆了口氣。
不過江淮一代的水災比楚雲凰想象的還要嚴重。
瓢潑大雨已經下了多日，河水漫漲，不僅沖毀了河堤，也沖毀了老百姓的房屋。
沒有糧食果腹，也沒有棉被取暖。
這些都是楚雲凰寫在信里的。
蘇陌放下信，立刻差人備車去了綉坊，清點了綉坊所有布料，又派人去京城布行高價收布，暫停了綉坊的訂單，全部綉娘都開始縫製可以禦寒的棉被。
「明日我便親自將這些運送過去，以解燃眉之急。」
一聽蘇陌要親自去，柳蔭勸說道：「東家，您就別親自去了，那裡那麼危險，萬一您要有什麼意外……」
「就是因為危險我才要去，否則我心裡放心不下。」
柳蔭不再勸她，知道她是擔心楚雲凰，只有嘆了口氣，叮囑著：「萬事一定要小心。」
次日，那些棉被裝了七八車，蘇陌坐在馬車裡跟在最後，從天氣明媚到烏雲密布，等快到目的地時，外面已經大雨瓢潑。
看來這場風雨還要持續幾日了。
「娘娘，到了。」
聽到侍衛的稟報，蘇陌撩開車簾下車，看到那些侍衛在將棉被抱進營帳，卻沒簡單楚雲凰。
「怎麼回事？陛下呢？」蘇陌拉住了指揮一切的青楓，擔心的問了一句。
看到蘇陌，青楓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娘娘？您怎麼來了！您快進營帳，別淋了雨。」青楓邊說著邊將蘇陌往營帳里請。
蘇陌卻推開了他，再次問道：「我問你陛下呢？！」
「去了河堤那邊，河堤已經沖毀了，陛下帶人去搶修了。」
「他親自去的？」蘇陌惱火：「他是一國之主，怎麼能讓他親自去？你是怎麼辦事的？！」
青楓委屈，他也攔不住啊！楚雲凰這麼做，就是想讓那些大臣們親自搶險，而不是坐在避雨的衙門裡說著不痛不癢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