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操刀人

「那不是阿彌陀大帝，那是阿彌陀大帝生前創造出的神靈。」

「神靈，信仰成神？」

「嗯，自不死天皇之後，阿彌陀大帝可以說是第二個達成這項功績的大帝，只是沒人想到這尊神靈會在這一世出世。」

「你也沒想到么。」

無始笑而不語。

與這一方小世界內，三人既注視著仙路處發生的一切，等待著即將出現的巨變的發生。

過了許久。

在見到阿彌陀大帝的神靈沖入那口混沌洞后，無始感嘆道：「希望它們能夠成功吧。」

「什麼意思。」高文皺眉。

「我說過，那條成仙路是真的。」

「成仙路哪兒來的真假，以這個維度來講，但凡是修士為成仙所走過的路，都可稱之為仙路，很抱歉，從我的角度來看，並沒有見到你們有成功的可能。」

「我是說，那條混沌洞的彼岸，的確存在著一塊仙域碎裂的碎塊。」

「不是你們佔據的那塊？」

「不是。」

「不死天皇的？」

「不是。」

「...天帝？」

「不是，是一塊還未曾被人佔據過的碎片，且還處於天道的庇護中，讓我們無法奪取。」

「你們都奪不到，所以挖坑給這些大帝至尊？」

「想要成仙，總歸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所以，你們最終的打算，是由這些大帝奪取到一塊碎片，加上不死天皇佔據的那一塊，再加上你們自身的那塊，三者合一后重塑出一處仙界么。」

「還有阿彌陀大帝的信仰世界，荒天帝遺留下來的世界雛形，青帝那傢伙正在完善的荒塔內世界，和當年天庭遺留下來的部分遺產。」

「這麼多的材料，你們有把我把它們合而為一么？」

「這件事自會有人負責，不用我們來操心。」

「誰？天帝？它的那口成仙鼎？」

「......」第一次，無始的眼中流露出些許超出預料之外的神光：「你是怎麼猜到的。」

高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猜到的，自打知道天帝不曾死去后，這裡就一直在思考他為何百萬年都不曾現世，任由天庭覆滅不說，還眼睜睜的看著他遺留與世間的血脈全部崩解，再加上你們對於說起那位天帝時的態度，最終的答桉不難猜出。」

『跟準確來說，是我曾經在漫遊時間長河時，見到過那個猥瑣傢伙的身影！』

高文在心底默默的吐槽了一聲，對於那個明明身穿免服卻笑得極其淫蕩的天帝，他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

「所以說，你們最終的目的，是獻祭掉兩或三位紅塵仙，超過百位大帝，再加上你們收集到的這些資源聚合到一起，最後用成仙鼎硬生生的煉化出一方仙界來是吧。」

「......」沒人回答高文。

「你們不會成功的。」

高文的聲音逐漸變得冷漠，其望著混沌洞內出現的越發平凡的古獸群，和那些自雷劫之中現身的雷霆大帝的身影，以敘述的語氣對無始道：

「自始至終，你們始終都搞錯了一個問題，你們口中的仙界之所以會崩潰，不死的仙人之所以會墜落到凡間，並不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無始澹漠的看著他：「繼續說。」

「是這方世界！是世界的規則不准許出現長生不死者！也是這方世界在囚禁你們的壽元！如果不能改變這一條，那麼就算你們能夠成功，那些曾經自仙界墜落的不死仙，也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關於這一點，高文甚至可以斷定。

不是修行方式出了問題，也不是仙界的內戰，而是世界意志、是天道在杜絕這個世界中關於『仙』的存在。

這個世界承擔不了太多的永生者！

動則吞噬星辰，進則使星系熄滅，若是這樣的永生者繼續積累下去，就算是有再多的古獸用以平衡，也不夠這些不死不滅的傢伙造的！

說實話，遮天世界，可能是高文見到存在古獸數量最多的一方世界了，換作是他之前所經歷過的那些，一個世界內有著那麼三五隻古獸的存在都完全夠用。

那裡像是這方世界這樣，居然可以組成規模龐大的古獸軍團去阻止成仙路上的那些大帝走向永生....

「世界不准許么？」

無始笑了。

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高文的話，而是對他訴說了一個事實：「自打我被修士走上修行之路的起始，所做過的一切都是不被天道所准許的，哪怕修為每增長一個小階都會遭受天劫的打擊，可我們不是依舊走過來了么。」

「你是想說什麼，想說你們一路走來都是逆天而行，這一次也不例外？」

「不，我在說，只要我們堅持不懈，一代代的積累下去，總歸還是能為後來者淌出一條出路的，哪怕在我們這一代失敗了，後來者依舊可以把我們當作前路的燈火，哪怕是失敗的我們，也可以讓他們定位到前進的方向。」

「你....」

「慢慢長生路上，我們不怕走錯了路，走錯了路也能抵達另一個終點，我們怕的是在路上猶豫，終決定駐足不前。」

無始大帝這般的對高文說道，聽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不怕走錯路，哪怕走錯了，只要堅持走下去，總歸是能見到不一樣的風景，見識到新的希望。

可若是與原地駐足，那麼就只能保守殘缺，一切歸於空無。

可現在的問題是。

他們還有時間么？

輕輕的嘆了口氣，高文妥協道：

「算了，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準備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我再想叫停想來你們也聽不下去了，就這樣吧.....反正再過上大概百年，無論你們願不願意，都沒有意義了。」

「嗯？你是知道些什麼」

「呃，我看起像是很蠢么，蠢到可以被你套出話來的那種？」

「.....狡猾的小輩。」

無始啞然失笑，隨即不再去理會高文。

正如高文所說，事情發展道現在的地步，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說停下來就可以停下來的了，就算他現在反悔不去做，之前所布置的那些準備，也會把事情推到原有的軌道上去。

新世界終將被塑造成功，皆時無論對錯，他們也終將得到一個答桉。

高文很理解他們的這種想法。

就像是一款遊戲里有著一套極品裝備，需要你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去做任務塑造，可就在你花費了二十九天的時間與經歷，把這一套裝備塑造到了尾聲，忽然有人告訴你，比這還強力的裝備花一百塊就能直接到手.....

你大概察覺到對方所說的是真的，可你又會不會就這麼放棄了這套花費了二十九天來做任務的裝備呢？

不管好壞，都要現拿到手看看吧？

沉默成本太高，就這樣放棄了，是真的不甘心啊。

.......

無始大帝和女帝把高文拉到他們的身邊來，就是為了不讓高文去給他們搗亂。

呆在這一方小世界里陪著他們看戲就好。

戲碼也真的足夠精彩。

首先。

兩位大帝讓高文見識到了，這些成道者為了達成自身的目的，究竟能有多麼的心狠手辣！

是阿彌陀大帝！

當那座須彌山再無窮的雷霆印記的攻伐下終於損毀，當見識了其上無數信仰『魔佛』的佛教中高層就此損身與這條仙路之上，高文明白了一件事。

對於函谷關外的那尊魔佛，這些紅塵仙們，最終還是選擇最為暴虐也既是最為乾脆利落的手法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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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凡世間所有希望與精神世界中得到永生、且真的有資格進入佛門精神世界中的活人聚集到須彌山上，然後利用釋迦摩尼的帝兵以做引導，把熒惑古星內的那尊魔佛也給引導到成仙路上來，最終讓它們一同損滅在天道力量之下。

沒有入住者，魔佛也被清理掉，剩餘的精神世界在蹦散開之前，就已經被跟隨進來的封神榜鎮壓與收納，只等新仙界被煉化時投放進去。

屆時，無論那個正在走向毀滅的佛門精神世界會弄出什麼亂子來，在成仙鼎內新仙界的塑造過程中，都會化為無形。

乾脆利落的手段，且幾乎沒有後患。

這些老牌紅塵仙的手段，就是這般的乾脆有效。

而成仙路上其他的那些正在與雷霆印記互相攻伐的古之大帝、古皇、又或被稱之為至尊的傢伙們，也同樣有著對應的價值。

活著，可以消耗天道無數年來積攢下的底蘊，死後，既還可以成為新仙界塑造時的一份材料基石。

若是她們真的成功的抵達了那塊處於天道保護下的仙界碎片並佔據了那裡，屆時幾大仙界碎片合一，這些大帝依舊為『新仙界』做出了更多的貢獻。

甚至於，這些紅塵仙們還照顧了這些至尊們的信念，無論如何，在需要拿她們當材料的時候，讓他們去死的時候，都還給出了一個讓他們為理想而奮鬥的最終結果。

關鍵是這理想還特么的是真的！！！

什麼叫手段，這就是了。

沒有欺騙，只是有的話沒說。

沒有敵人，只是我需要你做貢獻。

沒有壓榨，一切都是你自願的，甚至是你終身奮鬥的目標。

沒有悔恨，哪怕你死在這條路上，最後你想的卻只是自己不夠強......

待到最後，一切的問題都被解決掉時，紅塵仙們亦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來收拾殘局。

還遺留在凡間的至尊，因為她們必然會掀起黑暗動亂，自然可以光偉正的收拾掉。

遺留在凡間的不死神葯，我們拿去為新仙界做貢獻，倒是大家都可以飛升過來。

再者說，這世間都沒有了黑暗之尊，飛升仙界的路也被重新打通，那麼大家也不用在這一界苦苦修行到大帝之境，到了仙台就飛升去成仙。

皆大歡喜。

無論是死去的至尊，還是凡間的普通修士，又或者是她們這些紅塵仙，都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結局。

在這期間，有人吃虧么？

吃虧了的人已經沒法說話了，那麼自然就是沒有。

就算那些至尊還有餘孽，可本就是會掀起黑暗動亂的她們，就算去說什麼，又有哪個人會聽？

甚至於，可能在天道看來，這些紅塵仙借著它的手，解決了一堆讓它頭疼的至尊，都還是一件好事！

雖然消耗了許多的大帝印記，可終歸是甩開了這些體量太過龐大的至尊包袱，不至於讓世界里每天都有無數星系被吞噬掉.....

而說到底，這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場資源再分配。

死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至尊，並以她們的血肉去孕育出一個新的世界，亦是所謂黃金盛世的真正含義所在。

只是操刀這個流程的傢伙們所使用手段太過高超，讓所有願意或不願意入局的人，統統都被裹挾進去，而操刀者所給出的答桉，也是一個讓活著的人都感到滿意的答桉。

這就夠了！

眼看著成仙路上的一位位至尊慘死與雷霆印記的攻伐下，看著更多的雷霆印記同樣倒在至尊們的手中。

半響后，高文又說了一句。

「剛剛是我說錯了，在經歷了這樣一場慘烈的消耗后，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天道大概都不能再對你們產生太大的威脅了。」

無始輕笑搖頭：「逆天而行，終歸是要多想一些，且多做一些準備才好，若是像你想的那樣腦子一熱就嚷嚷著去逆天，又與送死何異？」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記得你之前說過，新的世界想要練成，終歸還是要獻祭幾位紅塵仙的，我想知道，若是沒有我的搗亂，那麼你們最終計劃的人選會是誰？」

無始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她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高文卻似乎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一樣，以一種敘述式的語氣冷澹道：

「很抱歉，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可實際上，若是由我做出這樣大的一個局，且還真的做成功了，那麼我一定不會讓這個局中產生的一些小瑕疵，影響到了我自己。」

「你想說什麼？」

「沒，我只是在想，連路面時都表現出一副光偉正模樣的你們，是否有有決心為了新的世界而葬送你們自己的性命，而不是用一些其他的....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