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與人的對話

實際上高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澹漠生命。

澹漠時間。

澹漠感情。

似乎一切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的重要，哪怕是一個熟悉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只是略微感到些許的憂傷。

而且這一情況還在不斷加劇。

有時候高文就在想，會不會有這樣的一天，兩隻小母狼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則只是澹漠的掃視一眼，既不再去在乎了。

答桉是會！

很可怕，甚至高文自己都在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可是在扭轉這種局面的發生上，他又顯得興趣缺缺。

高文知道，是古神的身份影響了他。

「你抽煙么？」

「我會。」

「哦，那你介意給我一支么。」

「......」

把煙遞給高文後，露絲好奇的向高文發問：「像是你這樣的存在，也需要用煙草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么，我覺得這些東西應該無法對你們起到作用。」

啪嗒。

金屬打火機燃燒的火光一閃而逝，高文長吸了一口后微笑道：「是沒作用，這只是一種習慣，實際上無論你弄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對與我現在的這具軀體而言，都不會產生副作用。」

「包括毒品？」

「煙草本身就是一種毒品。」

「可...它被大規模合法化了，不是么，不但一些企業在賣，就連許多國家也在賣，甚至還把煙草歸之於國家運營，從而獲得海量的收益。」

「沒錯。」高文笑了笑，隨手拿起面前的煙盒：「看，這上面很清晰的印有『吸煙有害健康』六個大字，可依舊架不住精神疲勞的人們給自己尋找短暫的安寧。」

「是這個樣子的，嗯，用我母親的話來講，只有沒有信仰的人才會選擇去吸煙，而實際上，我抽煙就是和她學的。」

「信仰？信誰？」

「當然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上帝庇佑著所有人，她是最初造物的主，她是為人類帶來光明的神，是一切與一且的源頭.....」

「假的。」

「哈？」

「實際上你們這個世界的建造，我....呃，每錯，我也算是出了份力，在我的記憶里，似乎並沒有這樣的一個存在，更合乎全知全能。」

「你居然在懷疑上帝？？？」

「呃，是的，你要把她叫過來和我聊聊么？」

「你居然在懷疑上帝！！！」

「.....我沒聾，你不用這麼大聲，而且我記得我剛剛和你說過，實際上我應該算得上是你們創世神中的一位。」

「你居然懷疑上帝？！？！」

最後一句，露西發出的聲音近乎是在尖叫，聽的高文頭皮都開始發麻。

「......」

無語。

盯。

露西：「......」

似乎終於從之前的錯覺中緩和過來，露西拿起一旁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隨即非常興奮的對高文道：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

「你知道么，自我擁有記憶以來，你還是第一個對我表明了自身不相信上帝的人，哦，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知道么，實際上我也並不怎麼相信她的存在，畢竟全知全能什麼的.....她若是知道她的信徒在人間受苦，又為何不主動出面拯救一下我們呢？」

「全知全能....口氣好大。」

「哦，好吧，創世神先生，或許對你來講，全知全能的上帝或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對我們這種從小就信奉她的信徒來講，若是心中產生懷疑，都是對上帝的一種褻瀆.....」

「呵，那你覺得她存在么？」

「存在，只是.....她似乎並不怎麼在乎我們這些信徒，可就算她從不曾給過正面回應，也不耽誤我們繼續信仰她.....」

「那你想見見你們的上帝么？」

「沃特？」

「上帝，嗯，我看看.....」

高文眯了下眼，目光掃視蒼穹，片刻后，就見他聳了聳肩，有些好笑的道：「很抱歉，這個世界中似乎並不存在你口中的那位上帝，不過在秩序之源處，倒是有著一顆信仰之卵正在茁壯成長，如果你們能夠在這樣為她供應信仰....嗯，三千年左右，她應該就能孵化出來了。」

「哈？這...這...」

「還有，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雖然你們的這方世界並沒有上帝，可是地獄卻是真實存在的，我剛剛看過去時，還碰到一個長有犄角的深淵領主，端起酒杯笑著對我打招呼。」

露西：「......」

上帝沒有，天使不知道存不存在，可面前這個怪物卻說地獄里真的有著惡魔。

這....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想到這裡，露西的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察覺到這一點的高文微笑道：「不用在意它們，你的壽命還有....七十年？嗯，大概吧！

若是它們想要把你帶走，也是七十年後才會發生，至少你暫時不用去擔心這些。」

「所以....真的有地獄？」

「有，且裡面的小姐姐還很好說話，剛剛她還對我發出邀請，問我需不需要她陪伴著共進晚餐。」

「......」

「呵，很有意思對不對？」

「......」

有意思？

不！

這簡直糟糕透了！

想到在七十年後，自己即將被惡魔帶走，而不是被天使接往天堂居住，露西的整個人都麻木了。

過了能有那麼好一會兒，露西才磕磕巴巴的再詢問：

「那麼....先生，這個世界上有天堂么？」

「天堂？你是說那個法則、信仰、規則所凝聚出的大光球旁邊的位置么？」

「呃.....」

「雖然很抱歉，可不得不說，若是你的靈魂到了那邊，下場可能要比墜入地獄還要慘一些。」

「為什麼？」

「嗯，在地獄的話，等你擁有了一些后，還可以再次輪迴轉世到人間，可若是被那個大光團給盯上了.....」

目光鎖定在大光球周邊那上億細碎的靈魂碎片，高文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地獄里的惡魔們，是古老的物種，它們自身就擁有著足夠悠久的壽命，而你們人類對它們來講，唯一有用的就是靈魂內那可以吸取的情緒。」

「......」

「至於天上的那個.....你知道女性懷孕時，其腹中的嬰兒，會自發的吸取母體能量來壯大自己？」

「當然，這是每一個打算孕育的女性都應該知曉的，且我們也已經做好了......等等，你是說！！！」露西的眼睛瞪得比之前還大，嘴巴處更是能塞進去一整個橘子。

高文聳肩：「恭喜你，答對了，你們這些信仰她得靈魂，對還未曾出生的她來講，就是它唯一可以得到的營養，至少在她出世之前，她會本能的吞噬她周邊的靈魂.....」

「哦，天吶，法克尤，先生，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不，你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魔鬼？長我這樣？」

高文挑了下眉頭，隨即在露西愕然的目光中，伸出手向面前的虛空一拉。

下一秒。

一個身高接近三米，前凸后翹、且身後還背著兩對黑色翅膀的.....暴露狂，既出現在了露西的面前。

指著身邊『一臉震驚、且一臉卧槽』的不知什麼品種的怪物，高文對露西科普道：「這樣的才叫魔鬼，雖然長的像個巨人，可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不但身後像是沒進化完似的留了條尾巴，關節位置也是與人類相反的.....嗯，這位不知名的魔鬼小姐，你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

魔鬼小姐只是尷尬了那麼一秒，隨即看著高文的目光既變得熾熱起來，甚至她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當然，我並不介意，雖然被您稱呼為魔鬼讓我有些傷心，可誰讓你是這麼的威武且強壯，還生的這麼好看......」

魔鬼小姐恭維的話聽的露西不斷皺眉，呃，雖然高文的長相在她看來，也是那種完美到有些虛假的級別，可.....

魔鬼的嘴就是騙人的！

還有！

身為一名魔鬼，你居然這樣去恭維一個......你的節操呢！

「先生.....」

「偉大的存在，渺小的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在我位於地獄第七層的宮殿內豎起您的凋像，日夜膜拜您的......」

啪嗒一個響指，不知名的魔鬼小姐消失在了露西的眼前。

露西：「......」

人呢？

那麼大的一隻魔鬼，怎麼就不見了！

露西開始在四周尋找，今天所經歷的這一切，與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魔幻。

似是看出了露西的想法，高文輕笑道：

「我把她送回地獄裡面去了，嗯，以你的存在不能與她們相處太久，否則你的身上會留下來自地獄的印記。」

「印記？你是說.....」

「是的，若是被留下印記，或許你活不到九十七歲，就會被她以各種方式帶入地獄，相信我，那裡的風景並不好，你不會希望自己提前去那邊報道的。」

「......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能夠進入天堂.....」

「你確定？」

「.......」

露西不確定！

特別是聽完高文對於天堂的介紹之後，想到自身和可能成為某個偉大存在的養分后，心裡的信仰就已然處於即將崩塌的邊緣....

然後。

「唔，話說回來，你真的不考慮待會兒就去地獄報道么？」

「哈？」

「哦，剛剛被我送走的那位魔鬼小姐在向我祈禱，說她可以為你在地獄之中保留一個不錯的位置，只等你死後，就可以去她那邊上班.....待遇似乎還不錯。」

話說道這裡，高文眨了眨眼。

主要是剛剛的那個魔鬼，正在詢問他需不需要暖場的，並且拉出了上千名姿態嫵媚的.....女魔鬼？

應該是這個稱呼吧？

露西：「......」

s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片刻后，她又跑到洗手間用冰水激了一下后，才噔噔跑到高文面前，人真的看著高文道：

「所以您剛剛說的，這艘船....要沉，是認真的？」

「當然。」

「那麼，按照您的預期，我，並不會死在這場海難之中？」

「顯而易見。」

「那麼我的母親呢，還有我的那位....未婚夫。」

「都活著，嗯，都活的好好的。」

有些無趣的，高文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

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喜歡泰坦尼克號的結局，雖然露西的那句『你的姓加我的名，我以你之姓繼續活下去』看著有些感人，可後來.....露西小姐不是又改姓了么。

這就很沒意思了。

畢竟把偷情這件事拍的那麼美，結果在結局時卻不給個完美結局，就讓高文看的不太舒服。

所以。

如果沒人跑到他面前來提意見的話，他打算等海難發生時，讓那位傑克.道森也活下去。

倆人若是都活了下去，在獲救之後的結局會是怎樣？

是相信相愛的合家歡，還是因生活習慣不同，最後反目分開？

嗯，高文希望是前者。

可後者的幾率應該更大一些。

傑克就是個畫畫的！還是個裸女的！

以他的收入，若是想要養活的起貴族出身的露西小姐.....

『我要不要再給他弄個出名畫家的身份.....咦，等一會，似乎就這幾年，某個想考維也納美術學院的畫家，已經被拒收了？』

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大堆，而思考這些給自己找樂子的高文，似乎也並不著急去見那位現在正苟在美洲大陸下方疑神疑鬼的小可愛。

他的時間有很多，長生種愛拖延的毛病，也開始逐漸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

「先生，先生....」

「嗯？」

「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以您的能力，應該可以阻止這場海難的發生吧？」

「唔，然後？」

「然後？先生，這畢竟是上千條人命，如果可以....」

「不可以哦。」

「為什麼！你明明有能力.....」

「嗯，你會在下雨天的時候，去保護那些路邊的蟻巢不會被雨水淹沒嘛。」

「我為什麼要去....法克！我們是人類，是擁有智慧的物種，而不是那些螞蟻，我們是會悲傷，會.....」

「你怎麼知道它們沒有感情？」

「......」

「嗯，實際上，作為種族進化而言，螞蟻們的進化程度，要比你們還要更高一些，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的。」

「可我們是人啊，是和你長的一樣的....」

嘩啦啦啦，高文的身體在這一刻解體成無數的神明蠕蟲，又在露西即將尖叫前恢復了原樣。

然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