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跑腿的苦力
根據她的話可以判斷,幕後之人分兩撥人,一波是五爺帶領的人,一波是三爺,之前拍來殺她們的殺手就是五爺的人。
他們來鬼國造了一個基地,畢竟沒有人會來這個連活人都沒有的地方。基地裡面藏著試毒的人和一些毒師和藥師,還有蠱師。他們聚到這裡的時間不長,不過半個月時間,算算時間,倒是也對的上,發現密探屍體到現在確實有小半個月了。女子又提到那些試毒的人都來自一些偏遠山區,無人管轄之地。不過現在這些人已經在三天前全部轉移,現在這裡沒有一個相關人員。
「你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如今看來你門兒清啊。」顏凡冷笑一聲,那個女人低著頭,不再說話。她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那麼容易屈服。
「我什麼都說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女人問,她沒有了一開始的驕傲放縱,現在只留下了對生的貪戀。邊上的白淵睡的正香,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的。顏凡笑了一下說:「你走吧,我不殺你。」她掩埋了花姐的屍體,找到自己的馬,立刻趕往梁國。
回到梁國,正是午時,她率先趕往江府,李修明撐著傘早就在門口等候,看見顏凡風塵僕僕,精緻的臉上都是灰塵,遞給她手帕示意先擦一下自己的臉,顏凡卻說:「不礙事,說完我回去洗個澡,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見到江天縱,他正在優哉游哉的喂著籠子里的鸚鵡,顏凡看到此情此景,怒氣直升,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他在這裡閑的喂鳥。
「呦,回來了?看樣子是吃了不少苦啊,不過年輕人就要好好鍛煉鍛煉。」他從容不迫的笑著,手上的活還沒有停,籠子里的鸚鵡乖巧聽話。
「花姐死了,朗廷嚴叛變被我殺了,幕後一個三爺一個五爺他們在鬼國做人體實驗匯聚了毒師藥師和蠱師,我們到那裡的時候他們已經撤走。」顏凡以一種極快的語速說完一切事情,沒有喘氣的時間,說完轉身離開。
江天縱轉過頭,放下手上的鳥食,看著顏凡笑道,「只怕是累壞了,你先去休息吧。」這是他說的唯一句中聽的話。
顏凡離開后,李修明說:「三爺、五爺?看來他們很謹慎。」
江天縱若有所思到:「能有實力到鬼國,並且能帶那麼多人去做實驗的人不多,必然是有權有勢之人。你去各個縣衙,讓他們無比將人口普查工作做好,哪兒的人突然失蹤不見,記錄彙報。」
李修明沒有動身,反而猶豫道:「大人,並不能確定是從梁國帶去的人,鬼國周邊還有西域,北邊又有北岩國。」
「李修明?你在質疑我?」江天縱看了他一眼,李修明低頭,只說了一聲好,轉身去辦事。江天縱又何嘗不知道李修明所說的,不過梁國的手不可能伸到北岩和西域。根據之前梅花山莊提供的線索,確實有一弟子出逃,並且帶走了古銅寶劍,這讓梅花莊主大怒,一氣之下殺了不少弟子。
這古銅寶劍好像是前朝的寶劍,前朝覆滅,不知其去向。梅花山莊莊主卻說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劍,沒有奇特之處。這無疑就是自相矛盾之話,既然這寶劍沒有奇特之處,即使丟了也不至於大怒。
之後幾天,皇上特許顏凡在家裡休息,她不禁感嘆著梁皇的好,殊不知這是江天縱的意思。於是顏凡白天睡覺,晚上出去閑逛,偶爾去看看賀飛虎的情況,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他這個樣子一時半會是好不了。
她在街上閑逛,又來到首飾攤,不禁想起花姐,她就這樣死了,本以為她能與自己一起回來,只嘆世事無常,生死皆有天命。老闆還是一如既往的堆著笑臉:「給夫人帶一根去吧。」邊上的行人匆匆而過。
突然,她看見了一個身影,是白淵!顏凡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偷偷跟著他,卻發現這個人就是來玩的,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在吹玉簫。見他不會有什麼異動,顏凡離開,在她走後不久,白淵緩緩轉頭,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查覺的微笑。原來他早就發現了顏凡跟在他身後,一個小女孩突然竄出來,她的樣子十分可愛,個子不高,穿著鵝黃色的裙子。
她雙手環抱於胸前,俏皮道:「好徒弟,你來找我幹什麼?」
「師父,這個是什麼毒?怎麼才能練出來?」他將從女殺手手裡拿來的毒藥放在小女孩手心,小女孩聞了一下說:「這毒藥不一般,是藏在嘴裡的,外面的殼不致命,裡面的毒只要一點就可以斃命。」女孩一拍,裡面的毒液流了出來,看到這個毒,不禁大叫了一聲:「完了完了,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編寫的書肯定丟了。我師父當年遊歷天下,探尋各種奇毒、奇蠱之法,當他編寫好書之後又後悔,捨不得燒掉,就藏了起來,我有幸翻過一次,裡面記載的一種毒『綠海棠』與這個相似,呈綠色,有淡淡的香味。接觸皮膚沒事,不能服用。」
白淵將白玉簫在手裡一拍,「嗯,看來師祖的書確實丟了。」
「書上的毒基本沒有解藥。」她拿出手帕將手裡的毒液擦去。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雙手叉腰道,「還有你跑哪兒去了?不好好跟著我學習,到處亂跑?」
「師父恕罪。」他正經的抱拳行禮,面前這個小女孩確實是他的師父,她雖然14歲,但是醫術卻非同小可,他為此特地來拜師。
「嗯嗯,態度不錯,這是為師整理出來的基礎知識,好好看吧。」女孩扔給他一本書,隨即消失在他面前。
九月九,重陽節,不少官結伴而行出去遊玩登山。顏凡不喜歡湊熱鬧,故而稱病不去。那些官僚聚在一起,要麼討論女人,要麼討論古典文書實屬無趣。
就在她在家中院子里閑玩之時,江天縱來訪,他以來准沒有好事。
「你很閑?」江天縱身後跟著李修明,剛進門就奚落顏凡,顏凡也不示弱:「我看您也一樣?」
他一進大堂的門就說,「出大事了。」然後自顧自找個太師椅坐了下去,顏凡揮揮手,讓上茶的丫鬟退了下去。
「什麼事?」顏凡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太子重病。根據太醫的描述,是熱證。但是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如今的情況就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對我們很不利。」
「確實如此,如今太子不過7歲,二皇子才剛出生,如果太子死了,對整個局勢不利,但是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可能是誰下的手?能進入東宮的必定是皇室。」
「我已經派人暗中調查了。」
「嗯。」
接下來氣氛一度尷尬,誰也沒有接下去,顏凡清咳了兩聲。
「你要下逐客令了?差不多要吃晚飯了吧,我在這裡吃了再走吧。」他是個朝廷官員,但有時又流露出一副痞氣。
「家中沒有好廚子,我請你出去吃,去艷陽樓。」
三人趕往艷陽樓,今天是重陽節,街上好不熱鬧,艷陽樓是皇城有名的酒樓,還沒有到飯點,人已經爆滿,小二忙的腳不沾地。顏凡的眉毛已經擰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擠出一間包廂,江天縱從容不迫的坐下點菜,顏凡看著站在一邊的李修明。李修明對他淺笑了一下,江天縱點完菜,道:「修明,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李修明聽話坐下,顏凡淺笑一下,突然十分羨慕江天縱能有一個這麼聽話的心腹,如果自己也能有一個心腹,能省不少事情。
江天縱盯了她半晌道,「顏凡,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有點像女人。」
「不過是有點女相罷了,江天縱,你可不要誹謗我。」顏凡表面平靜,實際上手裡的杯子已經被她捏出了一條裂縫。
「嗯。」江天縱應答一聲,不再多說,是男是女對於他來說不重要,關鍵是能否為他所用。顏凡大概自己也沒有察覺,現在許多事情不是梁皇下令,而是江天縱與她商量。吃飯時,顏凡不禁問道:「你們主僕兩人是如何結實的?」
「黑市買的。」江天縱漫不經心的回答。看顏凡這個樣子,必定是對黑市很感興趣,又說,「黑市在韶陽城東郊。還有,郎家勾結外敵,已經被抓了,滿門抄斬。密探在朗廷嚴房間里看到了一把古銅寶劍,就是梅花山莊丟失的那把。」顏凡不作回答,這生殺予奪皆在梁皇手裡,倒是這古銅寶劍為何會在朗廷嚴這裡,朗廷嚴不可能蠢到因為一把古銅寶劍就叛變。
「看來那個梅花山莊叛逃弟子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李修明提醒顏凡,顏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梅花山莊的古銅寶劍被叛逃弟子帶出,給了朗廷嚴。這個江天縱到底有多少消息沒有告訴她?只將她當做跑腿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