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宴
煌承大陸,一個異獸與人類共存的土地,這片大土地無邊無垠,不知灌溉了多少生靈,也不知道產生了多少種文化信仰,在信仰背後,一個個國度的建立,是多方文明的交融彙集。
這裡的生命都有著不屈堅韌的品性,在磨鍊著他們的命痕,而我們的故事,就從這片大陸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泉國,開始了…
「大人!夫人!少爺回來了」
伴隨著家丁的呼喊,一對夫婦隨聲望過去,果然,在人們的簇擁下,一個身著鎖甲的青年向這邊走來,在他們身後,則是肅穆整齊,精神抖擻的軍隊,
是的,這青年前不久校場比武,贏得兵符,率兵抵禦外敵,如今大勝而歸,正是全國上下,激奮人心之時,
「娘!尋兒回來了!」那青年向那夫婦沖了上去,臉上洋溢著喜悅,
「尋兒!娘想死你了!」婦人一把摟住這位青年,淚水從眼角滑下,時隔半年,從沒讓她失望的兒子終於凱旋,沒給權府丟人,沒給先祖丟人,最主要的是,平安回來了。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滿臉笑容,沒有像一旁的夫人一樣,他心裡想的很簡單,自己的兒子,贏了…
「娘,咱們先回屋吧,外面風大。」青年滿臉笑容,扶著娘親,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有些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搖了搖頭,繼續向府內走去。
外面圍觀的群眾也是不斷喝彩,慶祝這一家子團圓,府外正在休整的軍隊,為首的副官下達了歸營的命令,也先是趕回自己的家中,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兒孩子。
權府,泉國伯爵厲平將的府邸,府主洛舒陽世襲自己父親,上一位厲平將的爵位,可無奈武功天賦不高,沒有戰功彰顯,讓權府足足平淡了數十年,
如今自己的兒子子車尋年紀輕輕,就在都城眾小輩中脫穎而出,並且大敗敵軍,護國有功,也算是給沒落了數十年的權府爭了一口氣。
看著娘倆緩慢走進內院,滿面的喜悅逐漸褪去,他快步走出權府,吃力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消失在熱鬧的街道。
「娘,這是從天慶國軍營里繳獲的九點桃花獸,雖然是只幼崽,但也算是一種奇獸,成年後可以自如吸收敵人體內水分,相當強悍!」
洛尋帶著老母親走進庭院,指著於前一日特意安排部下快馬送來的鐵籠,上面蓋著藍布,籠子不大,也就代表裡面的裝著的東西要比想象的還要小,
揭開布子,露出裡面的景象,洛尋的娘親虞清文不禁啞然,本想應該是一隻兇悍的野獸,沒想到鐵籠中央,正卧踞著一隻幼獸,通體淡粉色,形如幼犬,只不過其頭上有一杈樹枝,枝頭嫩芽盛開,眼瞳如那深邃的海洋般魅藍,只是它身上很明顯有幾道傷痕,讓它顯得非常虛弱,但是在這新的,未知的環境,它四爪不斷蓄勢,想要遮蓋住自己身體因那恐懼而產生的顫抖。
虞清文看幼獸那驚慌失措的神情,不禁眉頭微皺,問到:「尋兒,你確定這小傢伙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么?它明明這麼惹人憐…」說完,向前走去,想仔細端詳這九點桃花獸,究竟還有什麼特點,
「娘,這桃花獸、性格還行,就是害怕這新的環境,又沒有母獸保護,自然是這德性了,您可小心了,就這麼小一隻,竟然也是命痕二層的級別,不得不說,獸類就是好,出生就伴隨著命痕,有些高階異獸,甚至一出來就是您的水平,四層素靈期!」
洛尋伸展雙臂,一邊看著庭院內的風景,一邊解釋到,然後發現跟隨在身後的父親不知什麼時候走掉了,子他也沒有在意,從小到大,和父親之間的感情其實很平淡,只是近幾年隨著自己慢慢長大,父子之間關係的隔閡才逐漸淡去。
他也許有什麼應酬吧?洛尋還是繼續陪母親端詳這隻幼獸,
發現有人注視,這桃花獸眼睛一眨,竟然換了副神情,兩眼汪汪,可憐巴巴的看向虞清文,伴隨著還「嗷~嗷嗷」叫了幾聲,甚是讓人心疼,
虞清文指尖交錯,竟操控著籠子上小鎖的空間,慢慢的將小鎖分解,消散於那空間…打開籠子,一把抱出小獸,右手摟在懷裡,左手輕輕在幼獸鼻尖刮蹭,微微晃抖,營造舒適的感覺,
「哇塞!娘!素靈期的能力就是厲害,不虧是曾經的泉國第一女將啊~哈哈~」洛尋看到娘親簡簡單單的打開籠子,不禁讚歎到,
「這有什麼啊,這又不比以前,以前那磨鍊命痕,便能靠實力稱霸,可現在那書院造出來的「神器」,可以使普通人擁有超凡的能力,再厲害的命痕,終究是打不過書院的那些制式武器的…」虞清文嘆了聲氣,表情有些落寂,看了看懷中變得怪怪的小獸,繼續說到:
「尋兒你這次不也是靠泉國那制式武器斬殺敵軍的,大獲全勝的嗎?」
「嗨~尋兒也是取巧,這校場比武要是和你們那會兒一樣的話,尋兒可真是要被比下去的!還好現在比試的是運用制式武器的熟練程度,這~誰能和我從小玩到大的人比啊~」洛尋看籠子沒了用處,便坐了上去,回答到,
虞清文檢查了小獸的傷勢,發現並無大礙后,聽了兒子說的話后,笑道:「要是你沒有遠超同齡人的境界,你也沒法在比武環節獲勝啊~說明自身實力也是很重要的啊。」
說完,騰出手來,對著鐵籠小鎖原來的位置,輕輕一點,那消散的小鎖竟然逐漸復原,又回到了鐵籠上。
「我去給它處理下傷口,你先隨下人去收拾收拾吧,幾個月沒打扮,你這和野人一樣,一會兒怎麼去面聖啊?」說完,撫摸著幼獸的毛髮,看了眼洛尋,離開了庭院,緊跟著,幾個侍女就走向前來,微微躬身,說到:
「少爺,往這邊來。」
「好的~小爺我這就來!」
寅時,泉國都城燚城中心王宮,
巍峨的城牆鱗次櫛比,在宮廷的最低處都能俯瞰整個燚城,在定都時,那時的王上不惜一切代價,用人力財力硬生生的讓這座王宮拔地而起,當大臣問到燚城城的百姓該如何時,王上答到:
「天下蒼生,難道還沒個辦法保護自己么?」
也許他當時就考慮到,圍繞王宮,那些有錢的大戶自然會為了保護自己,共築城牆,雖遠不及王宮的防禦能力,但建制也基本和一般城池相近。
王宮內,官員們陸陸續續跟在禮官的身後-進入大殿,這裡是國君擺酒設宴的地方,據說可容納千人,因為位置過高,物資運輸極為匱乏,所以王宮內很少舉辦大型的宴會,一場宴會,最少也能消耗掉王宮近一個月的糧食儲備!
「那邊新來的,你可小心點,別把進貢給公主的寶貝給打碎咯!」
「哎喲!你可給咱家慢些!你們這幫奴才可真氣人!」
「你…你你,別偷懶啊!快點!」
每次宴席的準備,總要著急死一堆太監公公,而這次為王上唯一女兒舉辦的及笄禮,更是非同小可,據說泉國的友邦——萬山國國君也會來拜訪,為兩國抵禦北方敵國來做商議,總而言之,這早已不是一次普通的宴會了…
戌時,權府
「尋兒怎麼醉成這樣?」
虞清文驚到,只見那子車洛尋滿臉通紅,如無骨一般,癱在床榻上,衣衫上也沾著嘔吐物,樣子簡直不堪入目。
「回夫人,今夜酒宴上,大王賞賜少爺,允諾了少爺一直以來的願望——恢復權府【四府八荒】的地位…可…可是。」背洛尋回來的下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怎麼了?你說清楚點!」虞清文著急壞了,看著兒子這幅模樣,她怎能不擔心?
「夫…夫人,宴席散了后,奴才看到月霞公主過來和少爺說了些話,接著少爺就跟著她走了,我看也沒有要傷害少爺的意思,我也就沒有跟上去…」跪在地上的奴才雙手顫抖,他知道,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眼前這位王國第一女將,惱怒的失去理智,然後自己就是那泄恨的小沙包。
果然,不出他所料,虞清文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問道:
「你別告訴我,就因為公主把他叫走,然後他就醉成這樣了吧??」
「夫人!奴才也不敢相信啊!可是…在場的不只有奴才,連…連那位,哎!」他彷彿鼓起勇氣,幾乎是閉著眼睛,一口氣說了出來:
「連王上也在!等奴才被叫過去的時候,奴才看到,月霞公主衣冠不整…一堆宮女圍著她,可是少爺,則是醉呼呼的趴在地上,他的衣服也和公主一樣,當時奴才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夫人,您說這該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那下人已經徹底壓垮了最後一根稻草,這已經是他不能想象的後果了,
虞清文已經有些站立不穩,她回頭看著酒醉不醒的兒子,聽到那公主衣衫不整那句時,她身為女人的直覺已經猜到了是這結局,可真當實實在在聽到這話時,她眉頭緊皺,沉思著,這毫無頭緒,到最後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站立不穩,輕撫著額頭,向周圍的下人說到:
「這件事情,你們千萬要守口如瓶!不要想著少爺落難你們能跟著倖免!在王上發話前,你們私下亂傳,是什麼罪不用我再說了吧?」
周圍的婢女僕人慌忙趴在地上,向虞清文允諾,畢竟這將牽扯到權府上下數百號人的性命!
「這是【辟痕丹】,能讓你們快速凝聚兩層命痕,有一定自保能力,一人一顆,就當是你們這些年為權府盡心儘力,最後的補償吧…行了,都下去吧。」
看著下人一一離去,虞清文抬頭合上了雙眼,沉思著,
到底是誰要加害尋兒?是誰要針對權府?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她彷彿蒼老了十幾歲,白天那位知性的婦人彷彿變成了失了魂的老嫗,看著床榻上的兒子,淚水布滿皺紋的眼角逐漸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