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瓜剖棋布
煌承大陸,是人族和異獸的共同棲息地,上古世紀人類面對兇殘的獸類卑微苟活,直到有一位人族莫不起眼的少年一鳴驚人。
手握墨筆,畫出一道道咒文抗爭異獸,在那之後,人族在不斷的與異獸爭搶著大陸的地盤,慢慢進化著自身,終於在人族非凡的少年那一代的族人們,學習到了異獸的生存之道:
磨鍊命痕,因人族沒有異獸本身的天賦和神通,提升命痕,對抗命運是他們唯一能拉近與異獸差距的途徑。
從那年代開始,人人都擁有了命痕,但大多數都是一層兩層,結合少年的咒文力量,人族在和異獸的決戰中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奠定了人族主宰煌承大陸的基礎,
通過各國古籍考究,贏得人族與異獸的決戰後,人們擁戴那少年為尊主,並封號為【靈】,結合其使用符文咒語的能力,故稱之為:符靈人尊。
時過境遷,人族英雄的少年也已經到了遲暮之年,衰老虛弱的他已經漸漸無法抗衡命運的抉擇。
在安寧的日子中,人族的貪慾,爭奪領地,相互征戰,自立為王,瓦解了人族的團結,
人尊也被那些「嗜血」的領主們視為威脅,無數次的暗殺、毒計、圍攻,讓這位帶領人族渡過黑暗時期的人尊,漸漸對同胞失去了信心,
終於有一天,人尊那從小到大,經歷了同生死的兄弟,在面對領主們的威逼利誘下,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讓人尊命痕破碎,陷入重圍,
也就在那一刻,人們心中的神話崩塌了,隨之而來的是被人類鎮壓著的異獸,瘋狂的發起了猛攻,
同樣也因為領主們的私心,恐懼於那咒文力量的能力,竟私下裡達成一致,將人族能操控掌握咒文力量的同胞一一殘害,導致人才斷層,很多強大的符咒之術,也從歷史舞台上黯然退去,
面對兇殘且本領滔天的異獸,人族結合命痕力量,模仿學習異獸的動作鬥法得出來的武道絕學,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大片城池淪陷,人族彷彿又回到了人人自危的黑暗時期,
但是讓人們訝異的,則是異獸們攻陷城池並沒有過多的侵襲人類,而是成群結隊,有目標性的去往一處,
就是符靈人尊被包圍的地方,
十萬異獸,神通肆意橫掃,領主們構建的包圍圈幾乎是瞬間湮滅,
直到那日,人們才知道,人族與異獸決戰的最後勝利,是異獸單方面的忍讓來換取的,
那裡有什麼人族至尊,也就是人族與異獸的混血兒罷了,異獸族群當時讚歎人族不屈的意志,自願退守到煌承大陸的森林隱匿,但如今,同樣也被人族的慾望所震驚,
救下符靈人尊,十萬異獸集體臣服,那一天,人族再也沒有什麼符宏人尊,但煌承大陸異獸居住的森林家園,則是多了一層結界,後人傳言,當人間凈土不再純凈,符靈界中異獸所帶來的災厄,將會是人族的劫難!
並未傷及根本的人族,則繼續沿用傳承的命痕力量,以武道絕學為輔,逐漸由部落變成了一座座城池,走向了新的紀元,
也讓煌承大陸的歷史,翻開了新的一章。
看向一旁的烈焰火鳥,老者感慨道:
「不知不覺,自己也迎來了卸任的一天啊,小畢啊,從你出生,到現在已經是300年有餘了啊。」
火鳥低下頭低鳴了一聲,混白的眼睛注視著老者,
「老夫東陵陽,對這凡塵也沒啥盼頭了,但是……」老者佝僂下腰,盤腿坐下,
「記得在這些光陰歲月里,我東陵氏繼承人尊血脈,自然不敢斷層,可是這。」
東陵陽有些懊惱的捂住額頭,咬牙到:
「要怪就怪老夫天賦太過驚人,一連突破至命痕九層…抗衡命運法則,苟活於世,
但是……活的太久,老夫也不記得老夫的血脈!至今到底怎麼樣了啊…」
「尊主,如今咒文打開,除您之外,那個打開咒文的人,就是擁有血脈的傳承者啊。」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東陵陽耳畔傳來,
只見那烈焰火鳥額頭處一團火焰逐漸凝實,火焰元素極速併攏,
逐漸形成一位窈窕的少女,由火焰環繞與身,隨後見她左手腕所佩戴的一條鑲嵌這翠色玉石的銀環,發出一片亮光,將那少女團團護住。
也在幾息之後,光暈逐漸消散,火焰也隨之褪去,一襲白色獵裝,肩部及左手則有銀絲環繞,紅色長發傾瀉而下,衣著外裸露出的肌膚,則透著點點紅暈,包含生機,但在這變化的畫面下,這少女的五官也明朗起來,
白色的,那白色的,潔白如玉的色彩,眼睛瞳孔、睫毛、唇色都是單一的潔白,讓人意識到…這不是人類。
東陵陽扭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少女,扯開原來的話題,語氣變得有些冷淡,說到:
「你們異獸逐漸人形化,這也是你們的選擇么?」
火鳥化成的少女回答到:
「異獸磨鍊命痕的天賦超越人族太多,很多都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命痕三層,
但是我們異獸大部分的上限是五層……極少數的異獸能突破這個門檻,因為人族壽命有限,他們認為我們異獸壽命悠遠,命痕層數就會很高,其實都錯了…」
「這個我知道,所以你們想依靠人族的極限來給自身『換血』,從而像我們東陵氏一樣,
突破命痕禁錮,在本身壽命就很長的同時,不斷突破,來延續生命,看起來很值。」
東陵陽隨便抽了張環繞身邊的一張符紙,雙指夾住,笑到:
「可你們再怎麼做,終究會被你們身上的符咒限制。」
少女神情有些不甘,回到:
「你們明明同時擁有著異獸和人族的血脈,可為什麼要偏袒人族?」
「異獸不屬於煌承大陸還不夠嗎?」東陵陽笑著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來到這這裡的,但是,這一次由符靈界自主認定的新主人,或許能夠解開這其中的一切謎題。」
權府,
送走了趙開濟后,洛舒陽三人聽聞洛尋醒來的消息急忙趕來,卻發現洛尋再一次的躺在了床上,虞清文也把剛剛的異象向夫君訴說,一旁的紀嚴沙從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看著人畜無害的小獸,他們第一次聽說異獸會說人話的事情,彷彿見了鬼一般。
「再重複一遍!我不是你們所說的異獸!也不是那卑賤的什麼桃花獸!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本座啊!」小獸露出虎牙,向那三人示威到,它實在是鬱悶,
半年前,莫名其妙的降生到這個生物上,卻失去了很多重要的記憶,還沒緩過神來,就被一堆人類包圍,還把自己扔進那鐵籠子里,不斷虐待,簡直讓它失去了希望!
就在它不斷惱火,想要找地方宣洩自己的憤怒時,一雙玉手搭在它額頭上,輕輕撫摸著,
「哦!你別以為這樣…來!繼續!好舒服!」小獸一轉那桀驁的神情,變得和小貓一般,抬起頭顱,眯起眼睛享受到,
「你們也別太奇怪了,它好像不是普通的異獸,我有種預感……」虞清文撫摸著小獸的同時,說到:「這一次尋兒遇到的這些事兒,可能會和這小獸有關。」
洛舒陽聽后眉頭一皺,模稜兩可的問到:
「那豈不是尋兒帶著更多秘密又昏過去了?」
虞清文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回首看著躺在床上的洛尋,如果昨天她聽小獸的話,說不定尋兒能逃過此劫…
趙開濟從權府出來后,看到父親已經帶領著侍衛們打道回府了,環顧四周,小心避開可疑的人,向王宮方向走去。
泉國都城——燚城,王宮雖然高聳,但是趙開濟的身份讓他避開了很多盤查,他奔走的速度很快,周圍的太監,侍女們也是感到惋惜,這麼優秀的男人,未婚妻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很快,到了他的目的地,在宮殿門口,他找的的人也在等待著他。
「你怎麼站在外面?這地方風這麼大,小心把你吹著。」趙開濟眉頭微皺,看著眼前的女孩兒說到,
「不站在這裡,怎麼能讓你相信我啊?」公主表情低落,撅個小嘴兒,回答到,
趙開濟一把抱住她,左手騰出空間,微微聚力,方才放走彩羽小鳥的鐵籠慢慢出現,但隨後跟著重新破碎,變成了一把長槍,槍柄末梢點地,
兩人藉助衝力到達了殿堂的屋檐,隨後趙開濟手中的長槍再次變化,組合成了兩副鑲金沉銀的面具,趙開濟將一副面具插入百漪腰間的束帶,在她耳邊低語到:
「燚城接下來可能會出大事,我昨晚夜裡夢到一個夢,希望你我都能平安無事……」
百漪紅腫的眼睛再也撐不住,緊緊摟住眼前的男人,聲音沙啞的說到:
「開濟…昨晚那件事兒,關乎著你和趙府的命運,最主要的是,咱們的未來,我不能告訴你…我不能,我求你,你就不用再插手這件事兒了!」
趙開濟右手輕輕撫摸著百漪的秀髮,感受疾風吹來的陣陣風浪,他閉上眼睛,問到:
「那昨晚,他真的對你做出那事情了么?」
百漪獃滯了一下,眼角那強忍著的淚珠滾落下來,她想搖頭但是她極力控制著…
最終,她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這是她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