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難道是他

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了，滿目高樓大廈亮起的燈火。

喬幽從沒試過在這麼高的地方俯瞰整座城市，原來，真的跟電影里拍的一樣好看。

「醒了。」

聽到聲音才想起他也在。

沈易白似乎早醒了，坐在黑色辦公桌前戴著藍牙耳機似在開會，筆記本亮著的光反射在他臉龐上，顯得五官異常柔和。

她才睡醒的腦子一時頓了下，忘了回答，也沒開口講話。

就這樣躺在沙發上看他對著筆記本開視屏會議，一會兒英語一會兒俄語，流利自如的切換著，期間，幾次拿起她做的飯糰，想來是餓了。

喬幽低頭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居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Towszystkonadzisiejszespotkanie。」說完最後一句，他合上筆記本，隨便摘下了耳機，朝她看來。

喬幽也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他，既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他辦公室一不留神睡這麼久，又不知道自己做的飯糰合不合他的意。

沈易白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這樣看著她。

「飯糰都涼了吧……」就像是沒話找話說，說完才覺得尷尬，飯糰本來就是涼的呀。

喬幽慢慢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裝飯糰的碟子上面還剩下幾個，一時計算著他吃了幾個，正想著冷不防手被他握住，稍稍用力便來到他面前。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事。」他用辦公的口吻對她道，漆黑的眼停留在她臉上，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喬幽站在他跟辦公桌之間，這距離說不出的曖昧好在他眼神清明並沒有別的意思，於是，想了想，她還是大膽開口了，「我接到了一家公司的複試通知，但是之前並沒有過類似經驗，所以……」

原來如此。

沈易白看了一眼桌上僅剩幾個的飯糰，味道說不上多好，但食物本身並非一味追尋口感，也有其它東西賦予它的意義，譬如有些食物寄託了親情可以讓你想到為你做菜的那些人。

「你想了解什麼。」他近距離望著她充滿糾結的臉，她臉真的很小，只有他巴掌般大小。

喬幽不知他在看自己，只低頭在那悶悶道，「我自己在網上也查了相關訊息，無非是一些注意事項，和對方詢問你相關問題時的回答……可我總覺得還是有些沒底。」

聽說複試當天公司一些高層包括副總也會露面。

眼前的她就像個初出社會的小姑娘臉上充滿各種糾結跟擔憂，明明有這麼多未知的擔心，可她還是寧肯自己闖干自己去干，而不是向他求肋。

哪怕她知道，只要她說一聲，他都會給她安排好。

無論是錢，還是工作。

沈易白清楚她心底的那份骨氣和倔強，就像她跟沈炎在一起五年都不曾告訴過他她家中的困狀，她是個要強的女孩，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姑娘，他要做的不是強制干涉，而是在尊重她的前提下適當給予一些指引。

「好。」明白她的意思后，他示意她坐在他辦公桌上，「現在，我跟你來一場模擬複試。」

「坐……坐這上面嗎？」她有些不好意思。

他望著她，眼底若有似無的笑，「或者，坐我腿上。」

她這才發現偌大休息室里一張多餘的椅子也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后，喬幽這才尷尬的坐上了辦公桌，只是這樣，她跟他之間相處的情景看上去更曖昧了。

「準備好了？」他如面試官般，朝椅子后靠了靠，神情一本正經。

見狀，她也不禁有點緊張，好在馬上沉著下來，「準備好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落地窗外的夜幕也愈發深沉，襯得這座城市的燈火也是那般輝煌。

休息室里，他跟她一問一答，偶爾辯論，偶爾爭議，偶爾也有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整整三個小時這場模擬的複試才結束。

喬幽已經從最初的底氣不足慢慢變得自信而振奮，他教了她很多，無論是知識點還是工作層面的，簡直收益滿滿。

「啊，都已經快凌晨兩點了……」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居然這麼晚了，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道，「都打擾到你休息的時間了。」

沈易白低頭看了眼腕錶，「無妨，我四點還有個會議。」

四點還要開會？喬幽有些訝然，「這麼早？」

「不早，倫敦晚上8點。」說完，他抬頭看她，「剛好還有時間，我送你回去。」

喬幽連忙伸手攔住，「不用了……」

她打擾他這麼久心理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可能還麻煩他開車送她回去了，這樣想著，心裡的愧疚跟抱歉滿滿都快溢出來了。

「真的不用了……」可能是坐在桌上時間太久，腿有些麻，她伸手的時候整個重心不穩便向前撲來。

剛好撲進他懷裡。

瞬間，喬幽一動都不敢動了。

「那就不回去了。」他望著撲在他懷裡的她，腦袋都縮著不敢露出來，見狀，不禁伸手在她烏黑的秀髮上輕撫了幾下，感覺到懷中身軀稍僵后伸手將她埋著的臉扳過來面對他，「跟我一起留在這兒。」

他說話時，眼神跟窗外的夜般溫和。

她一時忘了說話。

「嗯？」尾音向上挑了下，有種若有似無的撩撥。

她耳朵紅了下，立馬又將臉埋進去，極輕的應了一句「嗯」。

*

Accenture通知她複試的時間在半個月後。

其實喬幽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收到複試的通知，跟面試相隔一個多月她以為已經沒戲了，不過既然通知來了她也不會逃避，再說從沈易白那兒討教了這麼多豐富的經驗，加上自己這段時間有事沒事就在家對著鏡子練習。

漸漸也有了些模樣。

「Whatistheapproximatedeltaofanoptionstruckat-the-moneyforward？」

入夜後，喬幽洗完澡便對著鏡子開始了模擬複試，她練的入神連汽車駛入別墅的聲音都沒聽到，直到結束過後才聽見地板上有輕微的摩擦聲。

好像是輪椅經過的聲音……難道是他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