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或不信
這段時間沈炎因為喬幽的事沒少挨訓,連素來脾性溫軟的母親也因為他接連被沈老爺子及父親怪責,至於沈易白,從家宴事件后更是一次都沒回過沈家。
「畢竟是你哥哥,何苦為了一個女人跟他置氣?」
「再說你跟程藍馬上也要訂婚了。」
「……」
在接連數月遭受家中指責后,沈炎終於抵不過壓力上門給沈易白道歉。
他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打從他跟喬幽分手后喬幽便換掉了所有聯繫方式,也搬離了跟他合租的房子,就連社交軟體也全部註銷了。
他根本聯繫不上她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抱歉,先生今天不在家。」門鈴摁響后,李嬸站在門前微笑道,還邀請他進屋喝杯茶。
沈炎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個上面,他朝屋內環視一圈后目光停在玄關處的鞋架上,鞋架上,一雙女式拖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兒。
這一發現幾乎刺痛了他的雙眼。
「沈先生?」李嬸似是察覺到他的走神,在旁接連喊了幾聲。
沈炎這才強迫自己將目光收回,再開口時,聲音多了幾分嘶啞,「沒關係,我改天再來。」
話雖如此,可他出去時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緊握成了拳。
*
當晚,喬幽回到家時已近十二點。
自從沈易白知道她在便利店上班后雖然沒多說什麼,可每晚下班都會看見司機在馬路對面等她,而且早上醒來床頭都會有零花錢,也許是顧及她的自尊,零花錢數量不多,就好像真的只是零花錢並沒有別的意思。
想到沈易白居然也會顧及她的想法,喬幽便有種鱷魚眼淚之感。
傳說鱷魚在吃人之前會流下虛偽的眼淚,其實鱷魚根本就不是傷心,而是在潤滑自己的眼睛。
「喬小姐,你回來啦,要不要給你做點夜宵。」李嬸每天晚上都要等她回來,等她安置好了才去睡。
喬幽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她也不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跟李嬸說自己吃過了才回讓她早點休息,然後自己也回到了房間里。
便利店的兼職過幾天就要結束了,她每天晚上回來便在手機看其它兼職,順便也關注下求職面試等職場相關訊息。
她已經面試了七八家公司,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沒有下文。
是哪裡出了問題嗎?還是她不夠優秀?
喬幽正想著並沒有覺察到身後有個人影在慢慢接近。
「啊!」直到對方將她抱住的時候她才忍不住驚聲叫了出來,然後這才看清眼前抱住她的人是誰。
彼時,李嬸也聽到了聲音,她在門外關心道,「喬小姐,怎麼了?」
「沒……沒什麼……」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喬幽聲音都在顫抖,一直到李嬸離開她還沒能從剛剛的反應里恢復過來。
沈炎就這樣一直維持著剛剛抱她的動作,眼睛沒有從她臉上挪開過一秒。
「你……」喬幽張著嘴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麼……」
「我早上就來了。」其實他今天早上並沒有離開,而是趁李嬸去草坪除草時偷偷溜了進來,然後一直躲在她房間的衣櫃里等她回來。
聽完他的話喬幽的心一下下的撕扯著,本想伸手摸摸他消瘦的臉,可意識到倆人如今的狀況后又馬上將手收回了。
「你還愛我的,對不對!」沈炎發現了這一細節后,激動的攥住她的手質問道。
面對他狂熱的眼神,喬幽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別過頭看向其它地方,冷靜下來對他道,「沈炎,你不該來這裡,更不該躲在我房間里。」
「為什麼?!」沈炎情緒激動的抱住她聲聲質問道,「明明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憑什麼把你從我手中搶走……」
他不服,他說什麼都不服。
喬幽自己又何嘗不是心亂如麻,可她已經跟他分手了,如今跟沈易白在一起,無論她跟沈炎之間有著多少的迫不得已,可倆人現在這樣是不對的。
她很理智也很清醒,所以,她推開沈炎緊緊環在她身上的手,「沈炎,你現在趕緊離開,就當從沒來過這裡。」
沈炎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就好像不相信她剛剛那番話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求你了,你走吧。」她不敢直視他的眼,只能低下來,假裝沒有任何感情地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現在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們……」
「所以,你真的愛上他了?」沈炎忍著快要壓抑不住的憤怒,一字一句問著。
喬幽呼吸一滯,好久,才默默點了個頭。
「……」
*
第二天一早,窗戶還半敞著,不時有微風吹進來拂動垂在窗邊的白色紗簾。
喬幽紅著眼眶看了很久很久。
當她勉強收拾好情緒洗漱完畢下樓時才發現,沈易白也在樓下。
他背對她,坐在餐桌前用餐,潔白的瓷盤裡有李嬸做的培根煎蛋三明治。
喬幽原本下樓的動作突然有些滯重了,直到聽見他問,「早上吃了沒有。」
「……」喬幽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往下走,「沒吃。」
她說話時,嗓音有些嘶啞。
沈易白端起牛奶對著窗外明媚的景色喝了一口,看上去,沉靜又從容。
喬幽小心的坐在距離他幾個空位的末尾處,拿起一小塊吐司,小口小口的吃著。
她身上還穿著居家服,淡粉的顏色,襯得眉目是那樣的乾淨柔和。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吃了三分之一的早餐后,沈易白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唇,目光依舊沉靜而又溫和的看著她。
喬幽手中的吐司卻險些掉下來,她第一反應便是否認,可緊接著卻又冷靜下來了。
他仍在看她,十足的耐心。
只見喬幽慢慢放下手中食物,略有些不安的舔了舔沾在唇邊的麵包屑,然後低頭將昨晚的事統統向他坦白了。
他倒是訝異於她的坦誠和不藏私。
「不管你信或不信,昨晚的事就是這樣。」說出來也好,她心裡也鬆了許多,反正瞞也瞞不住他,喬幽就像等候發落的犯人一樣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等待他的審判。
的確,沈易白昨晚就知道發生什麼了,從李嬸告訴他沈炎白天來過加上喬幽半晚的那聲驚叫,他心中便全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問她,也是給她一個向他坦承的機會。
索性她並沒有讓他失望。
「來。」許是看她如此乖覺,他語氣亦不免柔和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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