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吃錯藥
「這地方哪來的花買,也就騙騙你這種小姑娘了。」王叔在前面走了幾步,又招呼宋相念過去,「我給你打著燈呢,不用怕。」
王叔一邊走一邊罵賀執遇,「越來越過分了,你也是……跟他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宋相念這應該算是被他騙過來的吧。
「冒昧問一句,賀先生是不是葬在這?」
王叔舉高了手電筒,光束不夠遠,只勉強投在了半空中,宋相念順著這束光望去……
「在最高的那塊地上,修得最氣派的那一座就是了。」
晚風拂過宋相念的面頰,頭髮絲軟軟地卷在臉側,「那我應該去祭奠下的。」
「你是那小王八蛋的女朋友嗎?」
「當然不是,」宋相念都覺得好笑,「您見過誰談朋友,把人帶這種地方來的嗎?」
「那還真沒有。」王叔沖著宋相念看了眼,「你倒是不怕,下次再來祭奠吧,我給你準備點紙錢和元寶。」
「好的。」
王叔將宋相念往外送,平時也沒人跟他講話,他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
「時間過得還真快,賀先生剛葬進來的兩年,這兒可不安生了。」
「為什麼?」
「就那孩子,經常大半夜溜過來,離家挺遠的,也不知道他怎麼來的。門鎖著進不來,他就爬圍牆,那麼小的孩子經常摔得鼻青臉腫。」
宋相念望向了一側的圍牆,還挺高的。
「賀太太急得差點要得失心瘋,第一次還是我找著的,發現的時候都是早上了,他抱著賀先生的墓碑睡得倒是香。」
算了,即便賀執遇這麼混蛋,但還是原諒他一下下吧。
「姑娘,你怎麼回去啊?」
宋相念掏出手機,這兒肯定是叫不到車的。她開了導航,發現三公里之外是陵岩山景區,那邊應該有車。
「我走一段路過去,再打個車回家。」
「萬一叫不到車呢?要不讓你家裡人來接吧。」
「不用了。」沒人會來接她,宋相念沖王叔揮了揮手,「謝謝您,再見。」
一路上宋相念都沒看到一個人,冷風吹刮在身上,她小手凍得發抖,只能塞進口袋裡。
賀執遇回到住處,他形單影隻慣了,站在玄關處換鞋,才看到置物柜上放著宋相念的小包。
拉鏈上掛了只毛茸茸的玩具兔子,賀執遇伸手捏了把,又軟又萌的,還挺像那個姑娘。
宋相念輾轉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宋全安的呼嚕聲很響,隔著一層門板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冷得直哆嗦,洗了個澡后將自己縮在被子里。
第二天,宋相念的臉色很難看,她起來做好了粥,宋全安一看到她這樣子,不悅地問道,「你是不是病了?」
「可能有點感冒。」
「麻煩。」
宋全安拉開抽屜,隨手掏出來一盒葯丟到她的手邊。「吃。」
她看了眼,是包感冒靈沖劑,宋全安也只有在她生病的時候才會對她好一點。
至少每次都是剛病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給她吃藥了。
御湖灣。
賀執遇昨晚睡在了沙發上,聽到開門聲傳來時他睜了下眼。
有腳步的聲音往他這邊走,很快就是一個腦袋探過來。
「小賀先生。」
他對上宋相念的笑眼,賀執遇卻覺頭都大了。
「早上好。」她倒是熱情,賀執遇躺在沙發內沒動,一條手臂枕在腦後。
宋相念盯著他,認認真真地發問,「你昨天去哪買花了?」
「走開。」
她識相的往旁邊退,客廳的地板上堆放著好幾條毯子,都是賀執遇隨手拿出來后亂丟的。
宋相念蜷坐在地上整理,她昨晚被凍得狠了,吃了葯也沒用。
她這會腦袋發暈,頭一點一點的,像個沒有精神的懶蟲。
賀執遇坐起身,也看出了她的不對,「你病了?」
「好像有點。」
賀執遇看她臉紅的不正常,「發燒了?」
宋相念面向他坐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自己不會摸摸看?」
宋相念抬手摸著前額,反正渾身都是燙的,「不要緊,我出門之前吃過葯了。」
「別死在這。」
他站起來就要走,腿剛挪出去兩步,卻不由頓住了。
「你昨晚怎麼回去的?」
宋相念覺得屋裡好冷,該不會打著冷氣吧。「在陵岩山那邊打到了車。」
賀執遇目光居高臨下地睇過去,她燒得耳朵都紅了。
「你自己去醫院吧。」
「又不是大毛病,我不去。」
宋相念整理著桌上的雜物,她小手纖細,手背上的血管蜿蜒出清晰的藏青色。
「找死。」
賀執遇丟下句話徑自去洗漱了。他換了套居家的衣服出來,看到宋相念靠在茶几邊上,生病了還不忘幹活,就是嫌死得不夠快。
可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他把人丟在了墓園,她才生病的嗎?
賀執遇回屋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樓層管家替他將早飯送上來。
賀執遇開了門,管家將兩個袋子遞給他,「葯在裡面,每樣都拿了一盒,您看著說明書吃吧。」
他走到餐桌前,將葯從袋子里全部倒出來。
好傢夥,足足十來盒。
「你過來。」
宋相念都不想動,她勉強撐起身走過去,賀執遇讓她自己選。「想吃哪個就吃哪個。」
「我在家真吃過了。」
「顯然不夠,別給我找晦氣。」
賀執遇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宋相念拿著藥盒子在研究,看著都差不多的功效。
他將藥丸從鋁箔紙內擠出來,每樣擠了兩顆,賀執遇的手掌心內放著一大把,「拿著。」
宋相念的小手攤開,接了一把的葯過來。
賀執遇的意思是讓她自己選,他轉身去廚房間拿碗筷,外面的一次性餐具他不喜歡。
宋相念盯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藥丸看,眉頭苦唧唧地皺著,不喜歡吃也沒辦法,她眼睛一閉,將整把葯都吞了。
賀執遇回來時見她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下,他再往她手裡一看,是空的。
「葯呢?」
宋相念趕緊又喝了兩口水。「吃掉了。」
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