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帶罵人的
第11章：不帶罵人的
「賭約很簡單。」
「今晚上你就留在村裡別走了，咱們小金村大傢伙兒好酒好肉招待你。」
「如果明天這些雞仔還活蹦亂跳的，那沒說的，小爺第一個帶頭同意你的辦法，欠我家的六千八百塊錢全部折算成小雞。」
聲音淡然，雖然不大但卻充滿著自信，劉小猛只是把話這麼一說，原本一臉正氣準備出言辯解的黃鶴，背上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雞仔肯定是會出問題的，因為這批小雞本來就是東山縣那個表弟家養雞場出了意外，打算填埋處理的瘟雞。
此刻活蹦亂跳，只是因為在來之前，餵食了大批激素藥物而已，屬於典型的迴光返照。
別說等到明天了，就算是今晚上，說不定都會有大批雞仔死亡。
該死！要不是這些刁民已經準備到法院起訴我了，勞資才不會露面解決這件事呢。
心底默默暗罵一句。
其實黃鶴本就沒打算還債。
只是萬沒想到，小金村村民不好糊弄，特別是劉孟良這個老村長，居然能想到走司法途徑。
現在國家對於失信人員、老賴的打擊力度不斷加大，真要給他們干成了，別說跑路了，就算是在縣裡躲著過清閑日子都不可能。
原本黃鶴想得很好，只要他們同意自己的辦法，一手交雞苗一手交工天憑據，今天以後就算知道上當，村民們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
雖然小金村磚廠的工天憑據很簡陋，只是村民們自己用本子記的工天，加上自己蓋上的章，但這玩意兒也是有法律效益的。
「這個賭法兒不錯。」
「黃老闆，小猛兄弟說得很有道理，咱們也別搞那些彎彎繞繞了，只要明早上你的雞沒問題，那我付天才第二個同意你的辦法，用工錢換小雞仔。」
就在黃鶴大腦飛速運轉之際，附近村民中當即有力挺劉小猛的聲音傳出，瞬間惹來一陣躁動。
說話之人二十五六上下，穿著個破洞的大背心，留著一頭左右分開類似於兩片瓦的長發，滿滿九十年代小青年的即時感。
只是他的力挺，換來的只是大傢伙帶點戲耍的聲音。
「喲，我們怎麼忘了，財神爺也有工資的。」
「對對，磚廠開工大半年，咱們付神仙還是做過半天活的，怎麼著也得有十多元收入。」
「兩三隻小雞，剁碎了炒青椒味道最好了。」
作為小金村唯一一戶姓「付」的人家，付天才在村裡也算是名人。
這傢伙是典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遊手好閒慣了，時不時偷個瓜摸點土豆之類的，也沒人和他計較。
拿他開玩笑，那也是村裡常有的事兒，「財神」的外號正是由此而來。
話一說出，當即引起了眾多關注，付天才得意的甩了甩頭上兩片瓦，丁點不在乎。
調笑歸調笑，出了名的懶漢都開口了，四周村民們也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到了黃鶴身上。
付神仙那點工錢不算什麼，他換兩三隻小雞去下酒，也完全無傷大雅。
除了他以外，在場的眾人可都是正兒八經在磚廠做過活的。
工錢最少的，都有幾百乃至上千，絕對馬虎不得。
「請大家放心，這批雞苗絕對沒問題。」
被眾多目光聚焦，黃鶴不著痕迹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信誓旦旦的開口保證：
「我可以理解，這位小猛兄弟，因為家裡面工錢太多，不願換小雞的想法，畢竟六七千塊錢，那就是一千隻以上的雞苗了。」
「但我真走投無路了，除了雞苗以外籌不到任何錢。」
話說到一半，見附近村民絲毫沒有動容的樣子，黃鶴咬了咬牙，拍著心口沉聲道：
「既然大家不相信，那我今晚上就住村裡吧。」
「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這些雞苗要是一直擠在籠子里，肯定是會出問題的。」
「正好磚廠空著，要不大家幫忙弄一弄柵欄，我們把雞仔先弄出來，畢竟明天要是小雞沒問題的話，咱們還得繼續商量工錢的事兒。」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都已經回小金村磚廠來了，還被這麼多村民圍著，承認就是找死的行為。
不只不付工錢，還打算用瘟雞來騙大傢伙兒，山裡人雖然淳樸，但揍起人來也還是很兇殘的。
而且挨揍之後，工錢不結清自己也難以離開這裡。
倒不如先穩住再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自然都找不到其他話來說。
主要是黃鶴這正主兒答應留下來，事情便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磚廠院子還是很寬闊的，幾十號村民齊動手，弄點樹枝之類的把小雞仔能夠鑽出的口中堵住，一個簡易的臨時雞舍便搞了出來。
將塑料雞籠打開，密密麻麻的小雞仔們跳了出來，很快整個磚廠便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響。
足有七八千隻小雞仔，這麼密集的裝在麵包車后，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小猛兄弟，你看老哥我這些雞苗擠成這樣了，都還生龍活虎的，能有啥問題。」
事兒就此定調，聚集的村民也逐漸散去，就在劉小猛止住二條這蠢貨進磚廠院子攆雞的衝動，打算帶著狗子回家之際，身後傳來了黃鶴的聲音。
這傢伙滿臉堆笑，眯著的小眼睛看不出情緒。
他那魁梧的司機已經開始收拾磚廠內那幾間破舊的木房子了，還有幾位村民一起留下來，防止有黃鼠狼之類的來傷著小雞仔，順便盯著一下有跑路劣跡的黃鶴。
至於吃飯么，劉孟良老村長已經安排了，晚些時候自然會有人送來。
「我用性命擔保，明天這場賭局…」
「怪不得。」淡然打斷對方捶胸頓足，實則假得不要不要的鬼話，劉小猛也懶得和他多羅嗦，一本正經中帶點鄙夷的出聲道：
「原來黃老闆做虧心事是用命來抵押的，只是不知道今天這場虧心事做完，你還能活多久。」
「快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小爺判斷，你快要死了。」
黃鶴：「聊天歸聊天，不帶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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