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答案

「更久遠的時代？」霍衛裝模作樣的追問。

「嗯，是這樣的，這三本古籍據說是記錄更為久遠年代的史書，有人說它們記錄的是從盤古氏開天到秦一掃六合的歷史，也有人說只是秦之前的幾個王朝的故事，但是真相已無人得知，因為這三本書甚至在秦皇焚毀史書之前就已經快要失傳了。」

「不過先秦歷史這種東西除了練氣士和史官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在乎？所以這三本傳說中的古籍就更無人知曉了。」

「那它們的作者呢？」霍衛問。

雖然霍衛上輩子也聽過《春秋》的大名，畢竟關二爺喜歡天天看，但是對於《春秋》的了解也僅限於「關二爺老是看《春秋》」以及「《春秋》是孔夫子寫的」這兩件事了。霍衛得到答案最後還是略顯遺憾的點了點頭，他終究沒有聽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難道說自己之前在紅玉竹林的夢境里看到著「春秋」二字的人不是孔夫子？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孔丘這號人嗎？

霍衛的遺憾就寫在了臉上，山山姑娘自然注意到了，她輕聲提醒：

「可以放我下來了。」

霍衛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走出好遠的距離，四周靜悄悄的距離那些毒蟲的區域已經很遠了。

「哦哦哦。」霍衛這才放下山山姑娘，順便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還好，這具身體反應快素質好啊，要是還我上輩子別說背著她走這麼遠了，在洞里我就得被蟲子咬死。」霍衛不禁又想到了自己這洞窟中躲避毒蟲時的表現，那簡直比體操運動員還離譜。

山山姑娘回到地面，她輕輕甩了甩已經恢復不少的小腿，隨後低頭準備儀式，她一邊撒著各種粉末一邊說：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從離開扶風城起你就一直有什麼事隱瞞著我。」

霍衛猛然一驚，突然有種說謊話被老師一句話拆穿的感覺。

山山姑娘看也不看霍衛只是自顧自的搗騰著她都儀式，但是嘴裡卻不停：

「不過我不在意，我的師父交過我維持人和人的信任是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我們之間也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利益交換的師徒而已，簡單的來說我會完全履行一個師父的職責我也只苛求你履行好一個學生的職責，至於其它，我不需要也不想在意。」

「而我現在提及此事，僅僅是提醒你，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危險，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下定決心時一定要多加思考。」

霍衛覺得這種語重心長的一起著實不像山山姑娘會說的話，但是他還是只能點頭表示接受和答應。

說完這些山山姑娘也不說話了，而是專心的開始製作自己的儀式，這次儀式比較簡單山山姑娘很快就布置好了，她眯起眼睛雙手前伸，這個動作讓人想到了失去視力的盲人。

明亮的藍色光華在他眉目間迴轉，很快她睜開眼睛，雙手張開彷彿要擁抱什麼，很快明亮的藍色光華就像瀑布那樣自上而下蔓延其全身。

「往這邊走。」山山姑娘突然指著一個方向。

「這邊是出口？」霍衛問。

「不。」山山姑娘搖頭身上藍光仍未熄滅，「是北方。」

霍衛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你準備直接用縮地成寸？」

「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不是不行。」

「可是山體如果很厚怎麼辦？縮地成寸越遠神念消耗越大吧？」

「試試看吧。」山山姑娘語氣平淡。

「試試看？」霍衛覺得荒謬，「如果不行呢？」

「你知道這個地方的出路嗎？」山山姑娘回頭問。

「可是……」

「這片地下洞窟有氣的殘留，應該不是先天靈氣而是某種殘留于山體內的後天靈氣，這片地下洞窟很可能是它製造的，很可能是沒有出路的。」山山姑娘最後才說。

「那豈不是四周山壁都很厚我們要困死在整這裡面了？」

「我能進來，至少證明有某個地方是能用縮地成寸出去的，不過我來的時候因為太過緊急沒有記住是哪個方向，所以只能慢慢試了。所以現在你最應該祈禱的是這片地下洞窟里有水。」

…

順著山山姑娘之前用儀式判斷出的方向，兩人一路前進，說實話在這裡走了這麼久除了腳痛之外霍衛沒有遇到或者看見任何危險，他覺得山山姑娘之前讓自己不要進入這裡的判斷多少有點問題，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

「這小姑娘居然這麼記仇。」霍衛揉著酸痛的腰部，齜牙利嘴的想著。

「之前我給你提的那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嗎？」山山姑娘一直在前面領路她忽然回頭問。

「啊？」

「忘了？」

「沒有，沒有……」霍衛擺手不及，他當然記得那個問題，他只是被對方突然的提問給問懵了而已。

「那有答案了嗎？」

霍衛張了張嘴他剛剛想說沒有，但是話到嘴邊他腦海里忽然湧現出一幕畫面：十幾個騎著黑色戰馬的騎士以幾乎不要命的架勢和速度朝著高大的公劉山衝去，他們明明知道自己胯下的馬兒可能還沒到山腳下就要堅持不住倒在地上，他們明明知道前方都是敵人甚至是陷阱他們仍然一往無前，他們明明知道可以選擇更加輕鬆的繞行方式但是對於直衝山峰的命令他們沒有絲毫猶豫。

想了半天霍衛發現自己還是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這個答案離他很近。

「看來是有答案咯？」山山姑娘回過頭，亮晶晶的眸子輕輕掃過霍衛，「不著急，你可以組織一下語言。」

「她好像堅信我得到答案了一樣……」霍衛想著。

「他們很有紀律，會無條件的聽從上司的指揮，那些精銳士兵……」霍衛艱難開口。

「你想說他們很聽話是吧。」

「對，他們只是普通人的心智普通人的見識，朝廷只需要很簡單的方式就能掌控他們，而練氣士不僅擁有強大的心智而且見識遠超普通人，朝廷想控制他們會很困難。」霍衛接著說。

「有一點道理。」山山姑娘點頭，「但是不夠，雖然擁有一個完全受朝廷控制的練氣士不容易，但是無論是北周還是南梁都已經有了例子，北周有北都武堂，南梁有丹鼎門，這兩個機構每年都會為各自朝廷提供貢獻一定數量的忠誠練氣士。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絕不是那麼困難。」

霍衛笑了笑：

「確實如此，但是戰爭畢竟是戰爭，戰爭就是一場豪賭，哪裡有賭徒會嫌棄自己手上的籌碼多的？一個練氣士可以快速解決一支訓練有素的小規模部隊，但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小規模部隊卻能在一場大的戰役里發揮獨特且可能動搖大局的作用，但是練氣士卻並不能做到這樣點。」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東西存在並不意味著他一定比自己的競爭者強，但是它一定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和不可替代性。」

這個回答霍衛是臨時想到的，其實他一開始想說練氣士接觸到的東西太多了難以保持絕對的忠誠，而這些精銳士兵並非如此，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有點奇怪，具體奇怪在哪裡他自己也弄不太清楚，但是他就是覺得這種話不太適合自己說出口。

霍衛的回答讓一直保持克制的山山姑娘忽然一愣，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用戲謔的語氣開口：

「有意思的想法，作為一個遊俠兒和半踏入練氣士世界的人你居然會朝這個方向想？說實話你這個回答更像是一個軍人的回答。」

霍衛笑意不減，但是卻不回應山山姑娘的話。

霍衛能想出這種回答完全是來自地球的記憶，作為一個現代人他能接觸到的知識從廣度來說對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幾乎是碾壓的，至於這個答案來自他接觸過的什麼知識他自己其實都說不上來，感覺就是在哪裡看過這些東西。

「不管如何，這確實是個合理的解釋。」山山姑娘說。

「看起來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

「的確如此，這是一個完全開放的問題，沒有完全正確的答案，只要回答的合理就算正確。」

「那我算正確咯？」霍衛還是對這個感興趣。

「算，不過你的回答確實很有意思。」山山姑娘微微頷首，「這個問題的本質是希望你了解練氣士擁有的力量和普通人擁有的力量的區別，雖然你的回答不太符合問題想要了解的東西，但是既然你的回答還算合理，我自然不會食言。」

「哈哈哈。」霍衛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回答的挺正常的，但是他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那好，距離目標位置還挺遠的，那我們的教學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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